看着地上眼睛红红的两个人,董如怡只觉得心里一阵无奈。
“好了,看看你们两个!”,董如怡无奈地笑道,不过,心里,却也是酸酸的。
这让董如怡,想起了当年毕业的场景。
毕业那天,宿舍的闺蜜,抱头痛哭,一个个信誓旦旦,以后每年都要在一起吃个饭,聚聚会什么的,可是,真的毕业以后,一个宿舍,就再也没有聚齐过。
想到这里,董如怡心里泛起一阵酸楚,只是,面上却依然还是笑着叮嘱道。
“你可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好好过日子,你可不要食言哦”,董如怡强压下心里的酸楚,然后说道。
“嗯!奴婢一定不会辜负皇后娘娘所望!”,碧兰狠狠地点了点头。
然后走上前,工工正正,规规矩矩,朝着董如怡咳了个头。
随后,初柳上前搀她起身。
董如怡挥退了身边的众宫女,然后,笑着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过来。
碧兰和初柳来到董如怡面前。
“你成亲,我不能亲自过去,不过,我会让初柳过去送你,以后,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不能让我失望,指不定哪天,我就真的去了,到时候,你可不许小气!”,董如怡低声,一点一点叮嘱道。
董如怡一想到碧兰的婚礼,她不能去,她心里就无比的遗憾。
就像是自己最要好的姐妹婚礼,她不能去一般,那种滋味儿,不是谁都能体会的。
而这一切,都源于她身上的皇后之位,这个做了,会有损皇家颜面,那个不行,会伤了体面,按照规矩,她不能这个,不能那个。
纵然齐弘烨不会说什么,可舆论,也会想海水一般,将她淹没,孩子们也有可能被说成没教养,甚至被诟病,中伤!
所以……
“若是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困难,让泰嬷嬷带信给我!”,董如怡又嘱咐道。
说着,不经意间从袖口,掏出一个信封出来。
“最后,你临走前,我把这个还给你!”,董如怡递了过去。
“是你的卖身契!”,见碧兰就要打开,董如怡补充道。
碧兰神色间满是惊愕。
“以后,你就是平民了,你再也不是奴籍了!”,董如怡笑道。
碧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初柳也在一旁,止不住地抹眼泪。
卖身契,顾名思义,只要主家拿着你的卖身契,你就永远是贱籍,只要两口子,有一个是贱籍,那么你的孩子,就不能参加科举,更不能入朝为官。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可以经商,有了银子,可以买地。
可是,士农工商,商人,依然不受尊重,纵然有钱,也依然是最贱的百姓。
可要是摆脱了奴籍,就是正儿八经的清白人家,孩子可以考功名,可以入朝为官,将来,光耀门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初柳连忙将碧兰扶了起来。
“好了,既然知道娘娘的心意,你就更应该好好过日子,不要让娘娘失望!”
碧兰哭了出来,情绪好了很多,初柳打了水,洗了脸,重新梳妆,然后临出门前,又给主子磕了头。
然后,这才在初柳和泰嬷嬷的带领下,正式入住泰嬷嬷家,等待出阁。
……
六月初六,初柳在宫门落锁的前一刻钟,终于赶了回来。
翌日,说起碧兰的婚礼的时候,初柳脸上,尽是笑意。
“娘娘,您是不知道,那梁家的场面有多热闹,光是客人,就足足有三十几桌,院子也大,是个三进的,新房装饰的很漂亮,那新郎官那长得不错,玉树临风的,我一路跟着新娘子进去的,碧兰偷偷告诉我,手心里全是汗!”,初柳悄悄地说道。
董如怡笑得眉开眼笑的,想到德妃说的,这样家境殷实的人家,可不好找,董如怡就像是赚到了一样。
初柳又道。
“那梁家,也真是细心,新娘子送如洞房之后,用过午膳,我跟着泰嬷嬷,以娘家人的身份进去看碧兰,您猜怎么着?”,初柳笑盈盈的。
“怎么?”,董如怡一脸狐疑。
“碧兰的新房里,里里外外,竟然有八个小丫鬟伺候着,一口一个地喊着少奶奶,态度别提多恭敬了!”,初柳一脸的笑意。
董如怡听了也很高兴。
“看来,梁家的家境,还不止德妃说的那样,只是殷实而已!”,看来,是很殷实嘛。
“碧兰很是体面,这也是娘娘您的一番苦心,想来,碧兰会知道珍惜的”,初柳笑着劝道。
董如怡放下手里的团扇,喝了一盏酸梅汤,然后冲着初柳笑道。
“你别着急,等仗打完,也要早早地把你给嫁出去,你们俩将来,可就是个自有人喽!”,董如怡笑着打趣。
初柳一听,脸颊一红,然后嗔怪道。
“奴婢不和娘娘说了!”,然后就跑了出去。
……
操办完碧兰的事,已经是六月初
前线,大齐虽然一直有捷报传来,可毕竟一口吃不成胖子,况且,这次打仗,规模又极其大,牵扯到南华,以及南部的小国,定然不是一蹴而就的。
因此,担心也没用,只能等。
只是,她能等,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琛儿也一日一日地烦躁了起来。
“这么久了,连封信都没有,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琛儿这一日,又有些抓狂地说道。
董如怡在一旁,看着一脸抓狂的女儿。
“好了,前线又不是别的地方,哪里是说能送信就能送信的!”,董如怡笑着安慰女儿。
“可是,四弟和舅舅都能送信回来,为什么他就不能!”,琛儿嘟起小嘴儿,不甘心地说道。
“因为,他既不是将军,也不是皇子啊,再说了,你四弟的信里不是都说了,他们几个都平平安安的,于子淳还立了战功!”,董如怡安慰道。
“母后,您怎么老帮着他说话,我到底是不是您亲生的”,琛儿脸上更是写满了失望。
见母后许久不搭话,琛儿再也坐不住了。
“娘,要不然,您和父皇说说,让我也去吧,我骑射和四弟比,差不了多少的!”,琛儿又开始磨人。
“不可能!”,董如怡只有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