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初柳伤心欲绝,可也架不住皇后娘娘的旨意,所以,三日后,初柳还是哭着,离开了皇宫。
她心里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心疼她,可她……
又何尝不心疼皇后娘娘啊。
身为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她太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这个时候,皇后娘娘的身边,又岂能少了得力之人?
皇上‘驾崩’,那是多大的事,万一弄不好,就朝野震荡,民心不安,到时候,宫里上上下下都是未知的危险。
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离开了皇后娘娘。
初柳每每想起来,都觉得有些无敌自容。
……
五日后,听着跟初柳过去的嬷嬷回来说,初柳嫁得不错,那个新郎官,长得眉清目秀,玉树临风的,骑着高头大马,将初柳,从瑞王府里,风风光光嫁了出去。
董如怡的心,就彻底放了下来。
两日回门,归宁等等,都是在瑞王府操办的,德妃又是八面玲珑之人,自然是将所有的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董如怡。
“到底是皇后娘娘心疼初柳姑娘,这要是换成别人,娘娘是断断不会这样的!”,德妃淡笑着说道。
董如怡一脸苦笑。
“希望初柳知道我的苦心,希望,她以后的日子,能和和睦睦,一帆风顺!”,董如怡说道。
以后的日子,虽然都在京城,可董如怡知道,没有什么机会可以见了。
说不定……
董如怡不敢再往下想,可这是事实,毕竟,到现在,她还没见过碧兰一面呢。
所有的消息来源,不过都是别人的只言片语罢了。
若说真正地见一面,那简直就太奢侈了。
……
初柳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三月末的时候,某一个晚上,皇宫放出了皇榜。
靖泽十九年,三月二十七,靖泽帝因病重驾崩,自今日起,所有百姓都必须停止一切嫁娶、娱乐、丝竹管乐等活动。
平凡百姓家,需要为皇上守七十二天的孝,而文武百官,则是一年,皇室宗亲,远亲是两年,而至亲,则是三年。
消息一出,皇宫里早早已经围上了白色帐幔。
过年时还留着的彩色帷帐,已经全部撤下,整个皇宫里,银装素裹,所有的宫人,都一身素服,跪在龙乾宫门口的大厅上,哭的死去活来。
因为没有后妃,所以,除了董如怡,几位皇子公主和宗亲之外,剩下的,就全部都是宫人。
所以,人数不怎么多。
有些年老的,见过先皇驾崩时的场面,此时也就难免唏嘘起来。
“皇上虽然是英年早逝,可好歹也是一世英名,怎么到头来,皇后娘娘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就是啊,不是说,平日里,帝后伉俪情深,感情和睦吗?怎么到了现在,就成了这样?”
“那谁知道,这终究不是你我该管的事,我们还是好好扫地吧!”
两个老太监,一边扫地,一边说话。
可事实上,也不光这两个小太监,而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为什么皇上兢兢业业一辈子,到最后,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董如怡此时,哪里顾得上这些,和德妃一起,每日里,挣扎着身子,起身,料理各种事物。
没错,她一点儿都不想办,所以,很多场面上的东西,能省就省了。
因为,她心里总觉得,齐弘烨根本就没死,还和琛儿一起,在某个地方等着她,只是现在,由于一时的原因,不能回来罢了。
因为董如怡身边少了初柳,那之前,跟在初柳手下,已经被调教地差不多的二等宫女,红萧和绿玉,直接被调到了董如怡的身边当差。
虽然用起来还不太顺手,可两个宫女,极为聪明伶俐,这才当差几天,就已经把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条了。
董如怡看了,忍不住直点头。
……
就这样,从报丧,哭丧,守灵,停灵,入葬等这些,全部都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四月底了。
在冷宫的那些女人,一开始得到皇上驾崩的消息,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
“怎么办,按照规矩,我们可是要陪葬的!”,其中一个女子,一脸惊慌失措地说道。
“什么?陪葬,没有搞错吧,那我们这些,从来没有侍寝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给皇上陪葬,哼,还不承认,活着不受皇上待见,死了就待见了?叫我说啊,我们还是涨点儿眼色吧,不要眼巴巴地去讨人嫌了!”
“是啊,姜容妃姐姐说得对,皇上那么不喜欢我们,怎么会让我们陪葬的,绝对不可能!”,其中一个小妃嫔,吓得一脸苍白,强装镇定地说道。
毕竟,要知道,就算是陪葬,从一品的娘娘,是必然不用的,就只剩下底下的这些,没有宠爱,没有子嗣的妃嫔。
一般陪葬的,都是低位妃嫔,所以,她们这一帮子人,到底是危险了。
只是,左等右等,都等了本个多月了,也不见前边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众人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哼!果然是和咱们两清了,现在,你看看咱们的分量,所有人都已经把咱们,忘得一干二净了!”,又有人有些不甘心,酸溜溜地说道。
“忘了还不好?难不成,你想去陪葬?”,一个妃嫔一脸冷笑地说道。
“我才不想,要去,你们就自己去吧!”,说完,一个女子,摇着小蛮腰,步履款款离开。
……
进了四月,天气也渐渐地热了起来。
这个时候,董如怡让苏全德,将齐弘烨那封‘遗诏’拿了出来。
身为太子的齐恒琮,也在五月初的时候,顺利登基为新帝,国号靖元,史称靖元帝。
因为要为先皇守孝,所以,齐恒琮仅仅举办了一个简单的登基典礼,这就开始接盘大齐上上下下,所有的事物了。
而与此同时,董如怡,也被奉为太后,在宫中静养,淑妃和德妃,如今也都已经是淑太妃和德太妃了。
大齐经历了这样一番风风雨雨后,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正轨。
……
山清水秀间,月华透明的夜里,一个暗色身影,穿梭在山岗间。
“办妥了吗?”,一个人影,背对着月光,站在山坡上,声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