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一章宫闱权谋之贵女(三十一)
舒寤并未答话,只是拿着茶盖刮着茶水,一时之间殿内很是寂静。
舒宝娴见状,心中越发的恨了,银牙一咬,又说道,“适才俾妾想岔了,这人既然进了长乐宫,那自然就是皇贵妃的奴才了。”
舒寤这才满意的一笑,“既然如此,那现在就叫来给本宫看看吧!毕竟是舒美人你的人,他们要换主子了,你这个前主子怎么也得要说点什么吧!”
舒宝娴眸光暗沉了一瞬,然后吐出了四个名字。职位都不高不低,用处自然也有限。舒寤心里很清楚,舒宝娴能这么爽快的吐出这四个人,要么是因为这四个人的家人都在舒家的掌控下,就算被送给了她,也是听命于舒宝娴的,要么就是这四个人是完全的边缘人物,在舒家织就的人脉网络里没有一点点的地位。
可是,不管是何种原因,舒寤都无所谓。只要他们是辅国公府安插的人就够了!
人很快就被找来了,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年龄并不小,大约是中年。
舒寤直接命人给了赏赐,一人五百两。“回去吧,好好约束手下人,日后本宫和舒美人不会叫你们吃亏的。”
到底这四人都是有些身份的,手下自然也是有一股势力的。
舒宝娴眸光闪动,并没有说什么话。
四个人谢了恩便离开了。
舒寤端起茶喝了一口,“回去准备着吧!本宫会让人安排好的。”就是不知道以舒宝娴目前的状况,到了晚上还有没有力气跳得动舞。毕竟她刚才被冻了那么久,不伤寒才怪了。
不过,万一人家有什么特殊的法子呢?
舒宝娴谢恩退了出去。一出去,体内体外的寒冷让她顿时觉得浑身血液都被冻成了冰似的。虽然当真是难受的很,可到底还是咬牙坚持,迈着两条瑟瑟发抖的腿带着一大堆的赏赐往清浣阁而去。
舒宝娴出去之后,舒寤的眸色渐深,对着一边的小定子说道,“去叫几个机灵的小太监随时注意清浣阁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舒宝娴身边伺候的宫女的。天儿冷,让他们穿厚些,再带上两个暖炉,别冻着了。”
“哎,主子放心。奴才定让人将清浣阁里每一个人说的话,做的事都一一查清楚!”
舒寤点头,“是,主子。”
舒宝娴今天在她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肯定是要想方设法报复回来的。如今因为宁御澈的出现,剧情的作用几乎等于没有,她就只能自己去查了,反正不能坐以待毙不是。
“对了,那四个人也盯好了,把他们接触过的每一个人都记下来,另外,你明天受累亲自出宫一趟,请祖母帮我查查那四个人的家眷在何处。”舒寤叫住正准备往外去的小定子说道。这四个人她是有大用的。
“是,主子。奴才下去安排了。”
舒宝娴一回到清浣阁就头晕目眩全身无力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就栽倒到了地上,身边伺候的宫女连忙上前扶住她,看着她难看至极的脸色焦急的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适才在长乐宫里受到的屈辱就爆发了出来,舒宝娴几乎是瞬间就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被冻得发紫的双唇张合之间就骂了出来,“贱胚子!贱人!什么玩意儿!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舒宝娴定要叫舒寤那下贱货色像只狗一样的跪在我面前摇尾乞怜!”
宫女闻言吓了一跳。适才在长乐宫的时候,她是被引到了下人的房间里的,并不知道主子发生了什么。可看主子这模样,分明是受了委屈啊!
那皇贵妃也是可恶!主子是她的大姐姐,竟然敢凭着身份高于主子就给主子委屈受!
“主子,您是辅国公府的嫡长女,被公爷和全府的人都寄予了厚望的,身后还有辅国公府和周家,您何必跟那出身下贱上不得台面的货色一般计较。咱们想要整治她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不过就是上下嘴皮子一合的事。要知道,这宫里看不惯她,想让她死的人可大有人在呢!”
舒宝娴的怒气顿时就消散了不少,狞笑道,“是我气糊涂了!好丫头,多亏了你提醒我!那贱人这么得宠,不就是凭着那一张脸吗?我倒是想要看看,没了那张勾引男人的脸,那下贱胚子还怎么勾着皇上不放?还怎么得得了宠!”
宫女当即一笑,“主子想通了就好。奴婢觉得今儿晚上的小年夜倒是个好机会,没人会怀疑宴会上的酒菜有问题的。而且就算到时候真的被发现了,但那宴会可是皇后一手布置的,也该是要问责皇后的,怎么也查不到咱们身上的。”
舒宝娴眯眼想了想,“不,皇后不能出事!现在我还指望着皇后那没用的牵制舒寤那下贱胚子一二呢!要是皇后有事,这后宫还不成了那下贱胚子的天下了?”
宫女也觉得舒宝娴的话在理,当即点头道,“那主子您看如何是好?”
舒宝娴冷笑一声,“冯瞳可是我们这九个人里最得宠的,身世地位也不比我低,现在若是不趁着她成气候之前除掉,日后必定会成为我和辅国公府的心腹大患。”
宫女闻言立即眼睛一亮,冯嫔确实是该除了,可是,“可是主子,冯家在后宫里的人脉势力也绝不会少了,咱们要栽赃给冯嫔绝非易事。尤其是现在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布置。就怕到时候弄巧成拙,被冯嫔发觉了。”
舒宝娴的眼睛里盛满了寒光,“陶昭仪身边有几个咱们的人?”
宫女的眸光一动,“回主子的话,有三个。其中一个还是陶昭仪的一等宫女。”
舒宝娴唇角勾起,“很好!让那剩下的两个之一当着别人的面先去一趟冯嫔处,再去一趟膳房,而后叫那个一等宫女给陶昭仪传话,就说发现了流羽宫里有冯嫔的人打着陶昭仪的名义买通了御膳房在今晚宴会上给皇贵妃下药。”
这宫里有那个嫔妃不嫉妒舒寤那下贱胚子的?陶昭仪就是知道了,也定不会阻止,只会在事后坐收渔翁之利。
宫女的眼里顿时放出精光,“主子放心,奴婢这叫人去传话,不过主子,要奴婢悄悄去叫太医给您看看吗?”
舒宝娴摇头,“不用了,去把我妆盒暗格里的那个小瓶子拿来。”那药虽然有副作用,可是若是不吃,晚上的时候她肯定不能完整的跳下一场舞。
宫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的去拿了过来。
晚间,小年夜宴。
满宫嫔妃齐至,刘筠容一来便端坐在了上位皇后的宝座上。看着下首那张尚无人坐的席面,皇后刘氏的眸光寒光大放。
贱人!竟敢比她来的还迟!
“皇贵妃如何还未到?”刘氏面上带着假笑问道,而后脸上的笑容一收,厉声道,“平日里耍小性儿也就罢了,今日竟然都不得安息!当真是没规矩!”
低下的嫔妃们纷纷垂首,就当没听到。皇后这般一个针对皇贵妃也不是头一天的事了,她们都习惯了。起先,依附皇后的人也是跟过腔的,为讨好皇后骂过皇贵妃的,可是前面刚骂完,后面就会因为各种原因挨处罚。无一例外。
时至如今,已经无人敢应承了。只得乖乖的垂下脑袋,装作没听见。
刘氏看见满殿里装鹌鹑的嫔妃,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视线扫过坐在最靠殿门位置的舒宝娴,嘴角勾起一抹恶意的笑容,“舒美人可来了?”
众人顿时忍不住瘪瘪嘴,心里门儿清皇后这是找不了皇贵妃的茬,借着皇贵妃的堂姐撒气呢!
舒宝娴眸子一寒,从座位上起来走到殿中跪下行礼,“俾妾美人舒氏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凤体安康。”
皇后并不叫起,只是拨弄着自己精美奢华的护甲,冷着声音说道,“本宫也想安康,可是你们却让本宫安康不了啊!舒氏,你可知罪?”
舒宝娴跪在地上,心里的恨意和鄙夷几乎都快要溢出来了,语气轻猫淡写不带丝毫焦躁的说道,“俾妾不懂皇后娘娘之意,亦不知何错之有,还请皇后娘娘明言。”
皇后被顶了一个软刀子,又见着她这副跟舒寤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悠然自在,新仇旧恨一齐涌上来,顿时勃然大怒,狠狠的在桌案上拍了一巴掌,怒道,“好一句不知何错之有!你跟太医私相授受秽乱宫闱竟然还敢狡辩!”
咦?众人原本只当皇后是想找两句茬而已,不想原来皇后还真抓着舒美人的把柄了!
跟太医私相授受秽乱宫闱?
说真的,她们还真是不信这舒美人会跟个太医有什么。顶多就是要了张方子啊什么的,结果不幸被皇后的人给发现了,这会儿被皇后拿出来做笺子呢!不然,皇后早就治舒美人的罪了,哪里还会允许她好好的活着?而且说不定还会利用这事泼皇贵妃一身脏水呢!毕竟,谁都知道皇后是恨毒了皇贵妃的。
舒宝娴气得简直想发笑,她不过就是找太医要了瓶防冻伤的药而已!“皇后娘娘容禀,娘娘说的这个罪名俾妾不敢认。若是皇后娘娘一心觉得俾妾跟太医有什么,大可禀明皇上,叫皇上查个分明。”
话里话外都在讽刺皇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皇后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