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一十一章埃及之乱
第六卷命运之诗第二百一十一章埃及之乱
公元一一九一年的春末,由埃及苏丹萨拉丁带领的平叛大军,经过了将近两个月的奋战,终于在幼拉底河畔的亚莫苏附近最终歼灭了拉赫曼部落的残部。就到
在这一战,虽然忠于拉赫曼的军队英勇作战,甚至很多人不惜生命,但是却还是难逃败亡的命运,在历经数次大战之后,被部落贵族们奉为拉赫曼继承人的拉赫曼那年幼的儿子,和他的母亲一起死于埃及军队的刀下。
在和法兰克人订下为期三个月的休战协议之前,萨拉丁就已经做好了征讨叛军的准备,从理查那略显急躁的性格上,埃及苏丹敏锐的现了他那急于求成的心思。
不过让萨拉丁感到意外的是,他没有想到那头鲁莽的狮子居然会那么难以对付,开始的几次战斗甚至让他的军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不过在耶路撒冷附近狠狠的挫了一下十字军的锐气,然后让他们领教了自己的厉害后,萨拉丁最终还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期望的休战协议。
利用休战的时间平息叛乱,同时借着把儿子们带离耶路撒冷,为心目的继承人阿迪勒创造绝佳的机会,萨拉丁曾经为自己这样的计划感到颇为满意。
可是,一个从没有人想到的意外,却彻底破坏了这一切。
没有人想到苏丹会在平叛战受伤,尽管极力掩饰,可是苏丹的病情还是泄露了出去,不过在这个消息暴露之前,随着使者秘密来到军营里的阿迪勒接受了萨拉丁的一个任命。
当苏丹遇刺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很多人实际上已经在暗暗猜测其是不是有什么还不为他们所知的秘密,不过尽管疑惑重重可是却没有人敢于轻举妄动。
萨拉丁也许是仁慈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会允许有人违背他的意志,特别是对于他的那些儿子,苏丹对他们从来没显得比对其他人有更多的不同。
而当苏丹遇刺受伤的消息终于被人们知道时,另外一个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消息,却再次令那些王子和部落贵族为之愕然,按照苏丹的命令,阿迪勒出人意料的的成为了大马士革的埃米尔。
大马士革是萨拉丁从埃及走向圣地的第一个目标,却绝对不是最不重要的目标。恰恰相反,萨拉丁不但把大马士革当成了他征服整个圣地的关键,甚至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那伟大帝国的国都。
为了这个,即便理查向圣地起进攻的时候,萨拉丁也只是任命阿迪勒做为耶路撒冷的守将,而自己始终坐镇大马士革。
可是现在,苏丹的命令无疑让那些原本就已经在心有着各种猜疑的王子们明白将要生什么。
那些之前还认为只要拉拢阿迪勒就能为自己的将来捞取到足够多的筹码的王子们惊愕的现,他们最大的敌人并不是自己的那些兄弟,而是这个受到父亲极度宠信的宠臣。
这让王子们变得异常暴躁,而当他们意识到随着成为大马士革的埃米尔以及耶路撒冷的守将,阿迪勒已经在无形拥有了足以能够置他们于死地的势力时,对未来的恐慌终于化成了对父亲的怨恨。
纳维德是萨拉丁所有儿子,其最为恼火也是做为紧张的一个。
如果说之前曾经因为在耶路撒冷的矛盾让他和阿迪勒之间产生了很大的隔阂,那么现在他就比任何一个兄弟都更加担心一旦将来阿迪勒真的成为了埃及的主宰,那么新苏丹就可能会对自己予以报复。就到
这让纳维德甚至觉得自己的父亲可能因为受伤而彻底疯了,不过到了这个时候,任何人也都已经看出,萨拉丁之前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他那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弟铲平将来的障碍。
“安拉,那个人一定是用魔鬼的手段迷惑了父亲,否则怎么会生这种事。”纳维德觉得除了这种可能已经无法为什么会生这种事“难道还有比这个更荒谬的吗?父亲居然抛弃了他所有的儿子,却把自己的一切给了个外人,一个小部落出来靠溜须拍马得到信任的小人,至少纳维德是这么认为的“我相信父亲一定是被蒙蔽了,所以我一定要揭那个阿迪勒,至少为了家族也不能让那个人得逞。”
找到这个借口的纳维德决定立刻去见父亲,为了让自己有更多的把握,他向那些兄弟不停游说,在描述了一番一旦阿迪勒成为苏丹就可能会出现的可怕情景之后,他向有些兄弟许诺一旦自己成为苏丹,他们将会得到什么样的报答,而对另外一些同样野心勃勃的兄弟,纳维德干脆与他们达成协议,至少在阿迪勒被铲除之前他们会团结一致,至于以后“一切由安拉安排。”
纳维德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不论是出于野心还是对未来的担忧,萨拉丁的儿子们不由自主的聚集在了一起,不过他们也并不愚蠢,在做着要求父亲改变主意打算的同时,他们也悄悄的让自己的亲信军队做好准备,虽然并没有想过敢于去冒犯苏丹,可是他们却还是最好了一旦出现不测的种种准备。
在自认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纳维德和他的那些兄弟们以看望父亲的名义要求觐见苏丹,可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的是,那个虽然一向傲慢却还算懂得规矩的御医这一次却蛮横无理的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这让原本就心恼火的王子们变得更加愤怒。
他们激动的质问为什么自己不能见到父亲,同时质问乔安鞑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用意,当纳维德突然大喊着“你是不是与那个阿迪勒合谋谋害了苏丹?”之后,王子们只是稍微一愣,随即就好像找到了足够的理由。
不论是否有意,纳维德的话立刻成为了王子们为自己寻找的最好的借口,他们带领手下的亲信开始向御营冲击,而乔安鞑如果不是卫兵们见机得快,早已经被这些愤怒,或者说是借机闹事的王子趁乱砍杀丢了性命。
动乱就是这样开始的,当在巨大的权力诱惑面前,即便是伟大的苏丹也无法遏制住人们贪婪的**。而萨拉丁的亲生儿子们,则成为了先因为贪婪而造成动乱的根源。
当萨拉丁知道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的那些儿子已经以保护苏丹的名义带着为数不多的亲信冲进了他做为临时行宫的房子,苏丹的亲兵们奋力抵抗,当他们听到后面士兵传来苏丹已经被保护着离开的消息之后,稍一松懈下来的代价,就是很多人立刻成为了那些已经杀红了眼的王子们刀下的亡灵。
到了这个时候,纳维德知道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如果说之前的一时冲动还可以得到原谅,那么现在砍杀苏丹亲兵的行为就已经和叛乱没有区别。
再一想到如果阿迪勒成为了苏丹那么自己所要面临的灾难,纳维德立刻再不犹豫的立刻带着亲信向着之前已经有所准备的军队逃去。
可是其他的王子一时间还没有清醒过来,不过当他们终于现局势不妙时,苏丹的军队已经把他们完全包围起来。
萨拉丁坐在一辆马车上看着那些被捆绑着押到自己面前儿子,看着那一张张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脸,看着他们脸上惊恐不安,有的还透着稚气和无知的表情,苏丹原本黝黑的脸庞上浮现出了一丝悲伤。
终于从那些暴虐的王子们手逃出来的乔安鞑在这个时候的出现,让萨拉丁的心微微平复了很多,他看向自己这位老友的眼神带着旁人难以明白的神情,而乔安鞑则立刻明白了苏丹的暗示。
在乔安鞑的暗授意下,那些闻讯赶来的大臣们在先是为王子们的愚蠢愤怒异常之后,纷纷向苏丹求情,其一些王子的辅宰们甚至向苏丹提出愿意用自己部落里的羊和珍贵的水草地做为王子们的担保。
萨拉丁最终原谅了他的这些儿子,不过却并不是所有人,当有人向他报告说纳维德已经带着他的军队逃走后,苏丹神色平静却不容质疑的下达了可怕的命令:“把他带回来,不过我不想看到他活着回来。”
这样的命令彻底判决了纳维德死刑,这让所有的王子贵族都在大吃一惊之后胆战心惊。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即便是对异教徒也仁慈宽容的苏丹,怎么会对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残忍,但是那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为纳维德求情。
但是,当乔安鞑为苦苦支撑着身体的苏丹换药时,他却看到苏丹那明显老迈的脸上难以抑制的悲哀。
“我的儿子……”躺在毡毯上的萨拉丁看着房顶喃喃自语着,他原本深邃的眼睛充满疲惫,因为受伤而变得更加虚弱的身体看上去显得更加消瘦。
“苏丹,一切还没有太糟糕,至少,至少……”乔安鞑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他没有劝阻萨拉丁宽恕纳维德,因为他知道那绝对不是宽恕就能解决的。
“我的朋友,我是那么真切的希望能够挽救我的那些儿子,他们当很多人还很小,也许对他们来说一生都不会明白在战场上应该干什么,而有些人即便可以成为了不起的战士,可他们却没有能力成为一个优秀的苏丹。”
“阿迪勒这两样都能做到,他即是战士也能成为苏丹,您的确没有看错他,他在耶路撒冷做的不错,至少他让十字军遵守了和我们的协议,您知道很多法兰克人是不讲信用的,”御医轻轻揭下敷在苏丹伤口上的药纱,当他看到伤势时,他暗暗抬头望了一眼萨拉丁,然后小心的用清水清洗着泛着黑红的伤口“您的确是在保护您的儿子们,甚至包括纳维德,他原本应该更聪明些的明白您的一片苦心。”
“阿迪勒的确能够成为一位来不起的苏丹,正因为这个我才决定把一切给他,而我向他要求的只是能够保证我那些儿子能够平安的度过一生,”萨拉丁出一声透着落寞的叹息“如果我不这么做,除非我杀掉阿迪勒,否则总有一天他会取代我的那些儿子,然后他们所有人就会被杀,没有人能够幸免。”
说到这里的萨拉丁因为被碰到伤口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然后他微微扭头看着正在忙碌的乔安鞑:“你认为纳维德会去找阿迪勒吗?我对自己的儿子太了解了。”
“苏丹,一切还没那么糟糕,您已经为他们做了很多,纳维德所做的一切也将由安拉来安排。”乔安鞑只能沉沉的安慰着自己的老朋友,他知道嘴里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在看到苏丹那透着悲伤的眼神后,在想了想后终于说“也许这样对纳维德不公平,可是这对您其他的儿子来说,却能让他们以后不再有那么样的危险。”
“用纳维德换取他那些兄弟们的生命?”萨拉丁疲惫的问着,在没有得到乔安鞑的回答之后,他闭上眼睛出一声低沉的叹息“纳维德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这就够了,阿迪勒知道该怎么做,不过现在让我真正担心的军。”
苏丹的话让乔安鞑也不由陷入了忧虑之,随着三个月的休战期即将过去,法兰克人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安分,事实上从圣地传来的消息已经能让人感到局势的窘迫,随着理查与巴里安重新修好,法兰克人已经逐渐对圣地形成了包围之势,之前因为相互防范而被牵制的军队被调动到与萨拉森人对峙的地域,在那些最为缓冲地带,法兰克人开始频繁的出没,一切都预示着在经过了一段时间平静之后,一场更加激烈的大战可能随时都会爆。
“去把所有的将军都叫来,”萨拉丁忽然睁开眼睛下达了命令,他不顾乔安鞑的阻止让人叫来了他的那些将领,在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充满精神之后,萨拉丁向将军们下达了命令“尽快返回耶路撒冷,我们要在法兰克人乘机进攻圣地之前平息一切。”
………………
在仓皇的逃出来之后,纳维德就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彻底的完了。
虽然并不知道父亲随后居然下达了要杀死自己的命令,可是他知道苏丹宝座与自己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也知道如果阿迪勒知道了他的处境,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憎恨和嫉妒让纳维德做出了一个说不上是愚蠢,可却也并不明智的决定,他很快就放弃了原来决定逃回埃及的想法,在逃出一段时间后,他决定改变方向,向着耶路撒冷进军。
没有人能说清楚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甚至即便是纳维德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如此不利的时候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一定要有个原因,那么毋宁说在他内心里还有着一个虚幻却依旧颇为强烈的希望,那就是如果能够奇迹般的铲除阿迪勒,那么他不但可以彻底改变目前糟糕的处境,甚至有重新抓住迈向苏丹宝座的机会。
正是这样近乎疯狂,却又难以抑制的贪婪想法,让纳维德不顾辛劳的带着他的军队向着耶路撒冷连夜赶去。
因为从之前他听到的消息,他知道阿迪勒曾经悄悄的感到苏丹的军营接受苏丹的嘱托,那么现在他即便是已经提前返回了耶路撒冷,可是大概还来不及得到自己做的那些事的消息。
正因为这样的想法,纳维德决定冒一次险,他相信如果安拉保佑,那么他甚至可以不需动用多少力量就能突然间制服那个让他讨厌的阿迪勒,而且他也相信,只要能够成功的干掉那个讨厌的人,那么不论是耶路撒冷还是大马士革的贵族们,都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和与他为敌,毕竟他是萨拉丁的儿子,而且还是最有可能成为苏丹的一位王子。
在一开始,纳维德还觉得自己的这些想法也许有些冒险,不过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简直是个伟大的天才,他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在埃及所创造的那些丰功伟绩,同时不停的提醒自己是萨拉丁的儿子。
到了后来他甚至认为这样的冒险正是安拉对他的启迪和默示,这让他彻底下定决心。
所以当他第一眼看到远处城堡上空飘扬着的新月旗帜时,他只是稍微犹豫就下令继续前进,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同时他吩咐他的军队注意小心谨慎,不要暴露出来意。
当纳维德心情忐忑的带着军队进入那座萨拉森人的城堡时,他的心做好了各种可能会生变故的准备。
可是也许真的是安拉在保佑他,城堡的守将不但没有对他起任何疑心,在殷勤的款待了苏丹的儿子和的军队之后,守将还很热情的告诉王子,“尊敬的阿迪勒埃米尔刚刚离开不久,如果脚程快些,也许还能够赶上。”
这个消息让原本要休息一夜的纳维德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他不顾士兵们疲惫的抱怨调动军队连夜启程,对他来说,如果能够在阿迪勒回到耶路撒冷之前把他杀死在路上,那简直就是安拉安排穆圣亲自向他展示真主的荣光。
不过阿迪勒的度显然要比纳维德想象的快的多,只是带着一小队亲卫悄悄离开圣地的阿迪勒为了能够在被人现自己离开耶路撒冷之前尽快赶回几乎是星夜兼程,这就让追在后面的纳维德怎么也不能再缩短双方的距离。
终于,当耶路撒冷城灰黄色的城墙远远出现在眼前时,纳维德不得不承认自己最希望的结果显然已经无法实现,不过他认为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挫折,当他一路上过来,终于确定他背叛苏丹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圣地之后,他决定冒险进城,伺机杀死阿迪勒
王子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城头守卫的任何异样,当看到自己的军队向着毫无防备的城门前进时,纳维德甚至有种要跳下战马感谢安拉的冲动,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进入耶路撒冷城,那么就几乎已经获得了胜利。
不过世上很多事情就是因为某些说起来毫无关系,却无疑过于巧合的原因而被破话,而纳维德恰恰不走运的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当纳维德的军队将要走到城门下的时候,从远处狂奔而来的几骑战马引起了城头守卫们的注意,他们纷纷探出身子向着远处看去,与此同时,那些狂奔而来骑士们也因为激动远远的出了阵阵高呼。
纳维德并没有听清那些骑兵在喊些什么,可是当他看到那些仓促而来,远远的就出大声呐喊的士兵时,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那些人是父亲派来给耶路撒冷送信的急使。
这样的想法让他毫不犹豫的抽出了弯刀,在城门前的守卫们还没明白生了什么时,他已经吼叫着向城门冲去。
毫无防备的城门完全洞开,纳维德甚至觉得只要向前一冲就可以占领但是他之前的运气也最终只能到这儿,颇为不幸的是,他要夺取的恰恰是耶路撒冷城的大马士革门。
经历过圣地守卫战之后的大马士革门,不但完整的保留下当初伦格临时构造的瓮城,甚至还予以加强,当纳维德冲进城门后,他现自己已经成了闻讯跃上四周城墙的守卫的靶子。
纳维德甚至没有细想就下令向着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外城城门逃去,当他从刚刚关闭的城门里逃出来,夹带着无限恨意的冲向那些报信的使者,问清他们的来意之后,他才愕然觉,这些骑兵带来的是罗马人在圣基努贝大胜的消息。
而当他再回来到城墙下,他看到的是站在城墙上望着他的阿迪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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