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墨尘走到坟地时,只见慕枫正在地上趴着,浑身狼狈,一动不动。
他只在手上运了灵力把他送到了不远处继续躺着,而后道:“夜鸦,出来吧!”
“原来是光尘道人”略带凄厉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令人不寒而栗,一人道:“若我没看错的话,昨日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就是魔尊转世吧?怎么今天没把她带过来?”
闵墨尘轻蔑一笑:“十几年不见,左使难道就不想出来见上一见,还是说化成厉鬼之后变成了丑八怪,没脸见人了?”
夜鸦的语气中带了愠怒:“你才是丑八怪!你全家都是丑八怪!”
随着话音而来的,是一团从地上聚起的黑气,黑气逐渐凝结成型,最后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
男子面容妖孽,唇红齿白,那双狐狸眼十分勾人,一缕头发垂在前面,半遮了右脸,浑身带着阴鸷。他用手捋了一下那缕头发道:“你个臭道士可看好了,本左使依旧风华绝代。”
闵墨尘没有再与他玩笑,而是道:“为何不去投胎转世?”
夜鸦不忿的看着他道:“我自然是等魔尊回来一统修真界,还有你这个臭道士,我乌断山数百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知道现在魔尊受了你的蛊惑,等我唤醒了她,你觉得她还会这么傻乎乎的跟着你吗?”
“你敢动她试试?”闵墨尘没有怒意,只有威胁。
夜鸦也不服输:“有本事你杀了我试试,我可是听说了,你毁了拂尘、折了佩剑,我看你拿什么和我斗?”
闵墨尘没有再废话,只见他迅速在空中画了一个阵法,直接打向了夜鸦,夜鸦划出一把黑气萦绕的长剑劈向阵法。
只听“嘭——”的一声,阵法裂开,两人皆向后退了几步,夜鸦擦了嘴角的血,硬撑着道:“我当你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闵墨尘虽未吐血,可刚才那一下确实也将他震伤了,他依旧淡然的道:“废话这么多,还打不打?”
夜鸦脸上带着邪魅:“打,不打是孬种!”
他说着就握着手中的剑刺来,闵墨尘由于没有佩剑,只得侧身躲过。
以下十几个回合,两人速度极快,只能看到一抹青灰色和一抹黑色的身影。夜鸦一直拼尽了全力想要刺到闵墨尘,可却是连一片衣角也没碰到,闵墨尘一直想找他的破绽,可也只是小打小闹,并不能真的伤到他。
最后夜鸦气喘吁吁的停下,把剑插到地上,撑着自己道:“我说你到底打不打?就会在那躲,我就问你我在这躺着装死,我招你惹你了?是你来找我打架,这可倒好,就知道躲,能不能爷们一点?!”
闵墨尘也有些累了,但他依旧站的直直的,道:“我们这样根本做不了什么,而且你是她的左使,我又不可能真的把你打散,我只想知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下执念?”
“好说,把魔尊变回来,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一统修真界。还有这个”他说着把垂在前面的头发一撩,露出一道疤痕:“这是你们那个谁……那个谁刺的,让他给我出来,我也要在他脸上划一道,不然这事不算完!”
闵墨尘道:“她这一世只是戈甯九,魔尊不会再回来。至于你脸上的疤,当日混战我也不知道是谁刺的,而且你自己不也没看清是谁刺的吗?不过,我知道东海有一种仙草,可以祛除疤痕。”
“不要,我才不要祛除疤痕,我这叫战损妆,残缺美!”夜鸦极为认真的拒绝了,又一脸欠揍的道:“我就要唤醒魔尊,就要一统修真界。”
闵墨尘正欲再次开口,夜鸦抢先一步道:“你闭嘴,别想三两句就蒙骗了我,想当年魔尊多大的怨气,被你这个臭道士三两句就骗到了轮回,我可告诉你,我坚定的很,别想用空空那些话来忽悠我!”
“执迷不悟。”闵墨尘只说了一句,而后将腰间铃铛祭出,铃铛逐渐变大,悬于空中。
“我的魔尊啊,这是个什么东西?”夜鸦一时看愣了,举了剑一跃而起,就要把铃铛劈碎。
闵墨尘驱动咒法,铃铛开始躁动了起来,而后只听到“啊!”的一声,夜鸦就被封了进去。
闵墨尘将铃铛放回腰间,略带无奈的道:“我已欠她太多,自然不会伤你,这个铃铛只会封住你,并不会伤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吧。”
“你这算什么,快点把我放出去!……哎哟我去,我真的太好看了,你这铃铛光滑的很,当镜子正合适……”
闵墨尘摇了摇头,不再去理夜鸦。
“哇——……”
孩童的啼哭之声又一次响起,他顺着声音找到其中的一个坟墓,道:“得罪了。”
而后一掌将上面的泥土打开,一副棺材呈现在眼前。
闵墨尘跳下去,将棺材打开,只见里面有一具身着白衣的女子的尸体,还有一个坐在女子身旁正在哭闹的小孩。
小孩大概一岁左右,一双眼睛大大的,可上面隐约有黑气萦绕,他看到闵墨尘后就不哭了,瞪大了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最后竟又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同于一般孩童,他的笑带着阴邪,这是被鬼气沾染了的原因。
闵墨尘没有多话,只将孩子一把抱了出来,又转身将棺材封上,坟墓埋好。
他忙活完了,才发现小孩早已不见了踪影,定睛看去,原来是不知何时跑到了慕枫旁边,正拽着他的头发玩。
闵墨尘上前将孩子一把抱起,就走了。或许是由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闵墨尘,这孩子居然就不哭不闹的让他抱着。只是偶尔会嗔笑几声,还会去拽闵墨尘的头发衔在嘴里玩。
腰间的铃铛里,夜鸦似乎是照够了镜子,又闹腾了起来,他用长剑划着铃铛,喊道:“臭道士,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剑刮擦过铃铛内壁的声音难听至极,闵墨尘眉头微蹙,用手拂过铃铛,夜鸦就安静了,再也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