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甯九顺着看去,就又看到了符咒,她依旧小心撕下放进衣袖里。
一路上夜鸦一共发现了十二道符,戈甯九自己都惊讶于她家里有这么多符。
好不容易回了她的院子里,夜鸦坐下,喝口水缓了缓才道:“不是我说啊,你家里贴这么多符做什么?还全都是那臭道士画的。”
戈甯九将符咒从衣袖里拿出,看了看道:“我也不知道。”
她想说拿过去问问爹娘,可是一想到慕家提亲的人今日回来,就下意识的回避了道:“我去问问宓九。”
戈甯九和戈宓九的院子仅有一墙之隔,她们还特意让人在墙上开了个门,为的就是方便串门。她一进去,戈宓九就很是激动的道:“姐,你回来了,你和慕枫哥哥聊的怎么样?”
戈甯九道:“也就那样吧,不说这个了,我在家里发现了好多符咒,你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戈宓九只看了一眼道:“这当然是用来驱邪避祸的呀,我们很小的时候就有了,你怎么都揭下来了?”
戈甯九挑眉:“是的吗?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
戈宓九笑道:“以前你总是反应慢个半半拍,没有发现也很正常啊。”
“那好吧。”戈甯九也不再多话,只将符咒又小心收好放进了袖子里。
戈宓九看着她道:“不是吧姐,几张符而已,放这么好做什么?”
戈甯九有些尴尬的道:“我看这几张符很有用,等过段时间再贴上。”
戈宓九点头赞同道:“也行,我听说这符是爹娘跑到特意道宁山找那个光尘道人画的,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戈甯九故意忽略了光尘道人,只点了点头,这时只见一个家丁跑了过来,道:“大小姐,二小姐,慕府来送聘礼了!老爷让你们去一趟!”
家丁满脸喜色,甭提有多开心了。
戈甯九愣了愣,道:“你去告诉爹我累了,就不去了。”
戈宓九看着她道:“姐,你……”她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笑着道:“姐,你答应和慕枫哥哥成亲了?!”
戈甯九什么也不想说,只是点了点头,道:“我先回去了。”
她回了房间,将那些喜悦、惊讶全挡在了门外,而后又将袖子里的符咒拿出来,展开了一个个的看着。
“闵墨尘,我看话本上说倘若真心喜欢一个人,那个人就会成为心头的朱砂痣,抹不掉,挥不去,一生都要受其累。”
“这都是话本上写的,说喜欢一个人会很痛苦,还说爱而不得是世上最折磨人的事情,比百虫钻心还难受。我看了之后就在想那我不要喜欢别人好了,毕竟那么痛苦。”
当日的话言犹在耳,如今却已经相思成灾,戈甯九只剩下苦笑了。
闵墨尘说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两个人长相厮守,就算抽筋断骨,也会甘之如饴,因为是值得的人,所以心甘情愿。
戈甯九体会到了,就在离开闵墨尘之后,她的体会越来越深刻。现在她突然后悔了,后悔就这么离开,纵使她是魔尊,纵使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不愉快,又能如何?她就不能死皮赖脸的赖在闵墨尘身边吗?
可是,闵墨尘大概会烦的,会说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戈甯九叹了一口气,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吱呀——”一声,夜鸦推了门进来,戈甯九急忙去收符咒,却还是被夜鸦看了个正着。
她只见夜鸦在她面前坐下,道:“魔尊,你要是不想嫁就不嫁了呗,哪有这样和自己过不去的,你以前可比现在洒脱多了。”
“所以我早就不是你的魔尊了。”戈甯九道。
“那也没办法,本美男子就赖上你了!”夜鸦说着用手捋了捋前面的那缕头发。
戈甯九恰好看到他脸上的疤,就问道:“你脸上的疤怎么只去了一半?”
夜鸦摸着脸上的疤道:“还不是怪那个臭老头,说什么要让他救人,就要为他试药,结果端过来一碗特别苦的药,我拿剑逼着彼岸花她才喝下去了一半。
臭老头说药只试了一半,所以就只能给我去掉一半的疤,就这样了。”
戈甯九挑眉:“试药才会治病?那他为我治嗓子是……”
“听彼岸花说是那个臭道士给你试的,而且特别衰的是那药和臭道士体内的真气相冲,打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见好。”夜鸦把戈甯九的猜测证实了。
戈甯九刚开始很欣喜,听完后却是自责大于喜悦。看来她确实是闵墨尘的劫,若不是她,闵墨尘必能平平安安的,早就飞升上仙了。
想到这,戈甯九又道:“标韵说闵墨尘身上的黑气是来自于我身上的戾气和魔气,这个有办法消除吗?”
夜鸦道:“原本只要你的修为足够是可以拿回来的,但那臭道士可不简单。
上次我看他那样子是在身上签订了死契,除非他死了,再魂飞魄散,不然谁都拿不走。
就算是轮回,这东西也会跟着他。”
戈甯九心里更难受了,夜鸦看她怏怏的样子,就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你现在六识皆通,反应迟钝这个已经全好了。”
戈甯九好奇的看向他。
他道:“那些魔气和戾气是从你心里生出的,强行剥离你也会受到损伤,之前你反应慢就是因为这个。”
“那我为什么又好了?”
“因为和臭道士在一起时间长了,那些魔气感受到你了。”
“那些魔气还能和我感应?”戈甯九好奇的道。
“必须的呀,这是你的东西,只要你一靠近,它肯定是能感受到的。这臭道士也是自作自受,上次根本就压不住了,再加上你在他身边,那魔气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看得我这个坏蛋都不忍心了。”
“怪不得彼岸花非要让我出去,标韵一步也不让我靠近,原来我只会让他更难受。”
戈甯九的眉头紧锁着,心口像被虫子啃噬着一样,很疼很难受,她一接近的时候,闵墨尘会不会也这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