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甯九道:“妥!”
他们就这么说定了,而后各自四散开来去找灵珠。
戈甯九无意间和标韵对视了一眼,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避开了彼此的目光。
闵墨尘将一切看在眼里,但并没有多问。
戈甯九和闵墨尘看着他们乱找一通,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随意的走动了起来,耐心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闵墨尘道:“这里应是一个结界的中心。”
戈甯九有些好奇的道:“结界的中心?我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用来保护土灵珠的结界。”
闵墨尘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但这个结界并非我们所想像的那般简单。”
“没错,这整个地阴城都处在结界中。”玄佚趁着所有人乱作一团时走了过来道:“不是地阴城设了结界来保护土灵珠,而是土灵珠中孕育了地阴城。”
“那也就是说我们就在土灵珠中?”
“没错。”玄佚肯定了道。
他说完又转向闵墨尘:“你刚才应该也猜出个大概了吧?”
闵墨尘道:“算不上猜出来,只是心中疑惑而已。”
玄佚意味深长的看了闵墨尘一眼:“我很好奇,以你的悟性和修为,成仙是最好的选择,为何明明已经扛下了天劫,却又在关键时刻放弃?”
闵墨尘微微一笑,看着戈甯九道:“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人,远比所有人,所有事都更加重要。”
玄佚只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再多话。
戈甯九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
这个事情委实有些尴尬,要拿到土灵珠才能出去,可是他们一群人全都在土灵珠里面,怎么可能找到土灵珠?
玄佚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地阴城里的人世代生活在此,早已和土灵珠融为一体,他们必定知道如何出去。”
“那倘若我们强行拿走土灵珠,这整个地阴城……”
“也将不复存在。”闵墨尘接着她的话道。
“不错,土灵珠一旦被强行带走,地阴城会陨灭,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劫难逃。”
戈甯九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怪不得地阴城的人这么重视土灵珠,原来这不只是一个珠子,而是他们世代生活的地方和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那么如今他们要做的就不是让道宁山拿走土灵珠了,而是带着所有人离开,让这一方净土永远留着。
这时,结界突然一阵异动,只见正中间裂开了一个口子,地阴城的数十个人一下子从里面出来了。
这次不再是追戈甯九的那一波人,而是两波人,另外一波正是之前追无虑他们的。
这里毕竟是地阴城,是他们的主场,其他人没有修为傍身,一看到他们自然就会紧张起来。
不过片刻,所有人就泾渭分明的站成了三部分。
为首的那个满脸嫌恶的看着他们道:“我地阴城一向与世无争,不过道宁山也好,乌断山也罢,无论是谁,只要侵犯,我们也不会束手就戮!”
无虑拱手道:“城主,我道宁山本无意侵犯,只是乌断山的邪魔外道想要抢夺土灵珠,打开妖魔镇,我道宁山前来只是为了阻止他们的计划,别无他意。”
城主却是绷着脸道:“道宁山一向是修真界秩序的维持者,我地阴城对道宁山一向以礼相待。但今日之事确实是你们的过错。”
他总结道:“无论是道宁山、乌断山,还是仙门正道、邪魔外道,那是你们的事情,我地阴城位于地下,一向不参与地上之事。可今日你们的所作所为又是何意?”
戈甯九道:“城主,本尊之前确实是为土灵珠而来,但是现在本尊又不想要这土灵珠了,而是想要和城主交个朋友。”
城主一脸疑虑的道:“土灵珠是何等圣物,你我皆心中有数,又何必在此自欺欺人?”
戈甯九也不尴尬,笑了笑继续道:“土灵珠确实不同于凡物,可相比于物件,还是人心更重要。实不相瞒,本尊曾为道宁山弟子,后来实在受不了道宁山的虚伪,便自立门户,建立了如今的乌断山。
至于来寻土灵珠,实则更多的是出于对道宁山的怨恨。”
“休要信口雌黄,抹黑我道宁山。”无虑皱着眉道。
城主却是开了口:“这倒是有意思,那你为何想要和本城主交朋友。”
“因为本尊原以为城主会以正道自居,无条件的站在道宁山那边,与他们一同对抗本尊。如今看来却不是。”
戈甯九其实说的也是实话,虽然她一直觉得魔修也没什么应该被过分指摘的,可是世人却大多会将他们划为邪魔外道,无条件抵制。
城主只顿了顿,道:“看来魔尊也是个性情中人,不过我地阴城人一向不与外人接触,朋友怕是做不成了。”
这时玄佚开了口:“城主,既然土灵珠在这地阴城里很安全,那不知可否将我等放出去,也免得继续叨扰地阴城的清净。”
城主道:“本城主可以放你们走,只是我要你们保证日后不会再踏入我地阴城半步!”
无虑道:“只要土灵珠不落入别有用心之人的手中,我道宁山必然不会再干预。”
戈甯九也表了态:“本尊既已说过不会再来抢夺土灵珠,就必然会说到做到,也希望道宁山不要再借着阻止本尊的理由来干预别人。”
无虑还想还击,城主却是直接打断了他们:“既然如此,我可以送你们离开,也希望你闷遵守承诺,否则日后我必然不会再心慈手软。”
无虑颔首道:“有劳城主。”
他们这才再中间站定了,而后不知城主施了什么法诀,所有人眼前一黑,就来到了地面上。
戈甯九算了算,他们在里面居然待了有三天三夜之久。
如今不知是他们,道宁山的人也是疲惫至极。倘若在别时,只怕还要再打一架才能罢休,但是现在谁也不想打架,只想回去休息。
于是两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各回各家了。
戈甯九和闵墨尘一同进入随君殿,正在门口晒暖的彼岸花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的那个小侍女天天烦死人了。”
正说着,艾艾就满心欢喜的迎了上来:“魔尊,热水、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
戈甯九道:“本尊先去沐浴。”
“是。”艾艾说着就迎着她进了浴室,戈甯九习惯了一个人,就道:“你出去吧,本尊自己来。”
艾艾也不再多话,只老老实实的退了出去。
戈甯九洗了个澡,浑身舒坦了不少,等她出去后,闵墨尘也已经收拾干净了,两人坐下一起吃饭。
戈甯九一边吃饭一边道:“我猜现在黑面一定特别郁闷!”
闵墨尘只笑了笑:“你倒是了解他。”
戈甯九看他似乎有什么心事,就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总觉得你好像在想什么。”
闵墨尘道:“没错,我确实在想一些事情。我在想黑面为何对妖魔镇如此执着,他又是从哪里找到的上阳经和下阴经。还有那日在客栈,为何道宁山突然就找了过来,还是在你培育出仙草,我生命垂危之时。这次土灵珠的事情也是,为何道宁山和乌断山几乎是同时得到了消息,这一切都太巧了不是么?”
“这么说的话,我误食仙草也该算上去。”戈甯九没了刚才的好心情,她认真的道:“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背后推动的,那就太可怕了不是么?”
这确实很可怕,那个人对他们所有人都很了解,将他们所有人都算计进来,他仅仅是身处暗处,就将道宁山、乌断山、祭司府、地阴城玩的团团转。
闵墨尘又道:“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只怕他做过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或许在更早的时候他就已经行动了,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而已。”
“还真是细思极恐。”戈甯九道:“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猜测的?”
“很早以前。”
“所以之前在道宁山不肯认我也是因为这个?”
“有这部分的原因,之后我们要面对的人远比黑面可怕的多。”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戈甯九看着他认真的道。
他微微一笑:“可是我怕,我们对他一无所知,我怕他会突然出现,对你不利。”
“他迟早有一天要出来的,这个局已经布了这么久,总要出来收网的。”
闵墨尘对她宠溺的笑了笑:“我的甯儿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那不如说说笑我们该怎么办?”
戈甯九想了想道:“你说黑面会不会知道一些什么。”
“不会,他不过是那个人的一颗棋子,我若是那个人,必然不会暴露自己的。”
戈甯九有些头疼了:“你说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要不我们去问问玄佚,他应该会知道的吧。”
闵墨尘摇了摇头。
戈甯九立刻道:“我知道了,能做到这些必然不是普通人,或许和九野天也有干系,就算是玄佚也未必知道,而且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对。”闵墨尘道:“话都被你说完了。”
戈甯九笑着道:“我现在觉得我的脑子越用越灵光,现在还有你说话的份,等以后你就真的什么也不用说了。”
“行,那我听你说。”
戈甯九又道:“那我们不如先把黑面铲除了,那个人少了一颗棋子,有些事情必然会自己出手的。”
闵墨尘拿起了筷子:“你说得对,看来以后我只需要吃饭就可以了。”
“你能不能别调侃我了?”戈甯九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是,我的魔尊。”闵墨尘说着给她夹了菜道:“来,先吃饭。”
“你们两个当着我这个单身狗的面打情骂俏真的合适么?”彼岸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桌子下面,她跳了上来道:“看来你们现在就差拜堂了。”
戈甯九用筷子敲了一下她的头道:“就你话多。”
“哎呀,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彼岸花捂了头道。
戈甯九甚是嚣张的道:“谁让你现在这么小一点,我现在不动手等你恢复了还有机会么。”
彼岸花挑了眉道:“你不觉得你这样欺凌弱小有些不道德么?”
“我可是乌断山的女魔头,你和我谈道德?傻了吧?”
其实戈甯九觉得当个魔头也挺好的,没什么心理负担,不需要像道宁山那些人满口大义,时时约束着自己。
彼岸花又道:“你们刚才说的我也都听到了,我呢,只想说一件事。虽然我修为不太行,人也比较懒,但是你们两个把我一个人丢在乌断山真的合适么?”
“我觉得合适。”戈甯九毫不客气的道。
彼岸花撇了撇嘴:“哪里合适了?”
戈甯九道:“带着你太麻烦。”
“还很碍事。”闵墨尘也开了口。
彼岸花捂住了心口:“我怎么收了你们两个这样大逆不道的徒弟,一个个的,吵架的时候知道找我,一和好就嫌我碍事了,太扎心了!”
戈甯九和闵墨尘相视一笑,前路太过于艰辛,不带上彼岸花是为她好。
可是,彼岸花又怎会不知道前路的艰辛呢?只是她在这世上只有这三个朋友,有一个已经离开了,另外的两个,她不想再这么不明不白的就失去了。
吃过了饭,戈甯九和闵墨尘就各自去休息了。
一直到第二日,都风平浪静。
戈甯九则开始着手架空黑面,拿走乌断山的大权。要杀黑面容易,可是只怕黑面一死,整个乌断山都会乱作一团。
这天晚上,戈甯九和闵墨尘正在随君殿里坐着。
艾艾过来道:“魔尊,同左使和白裳大人求见。”
“让他们进来。”
苏白裳和黑面进来了,只见他们神情严肃,黑面道:“魔尊,昨晚地阴城被人偷袭,土灵珠不知去向。”
戈甯九瞳孔张了张,怎么会……。她道:“具体是什么情况,地阴城的人都怎么样了?”
苏白裳道:“地阴城里的人全都被祭祀土灵珠了,无一活口。至于是谁干的,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