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宓九似乎是理解了,她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刺伤慕枫哥哥?这些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宓九,或许我们都未曾真正认识过慕枫,他,并非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戈甯九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给戈宓九解释,因为她也没有想明白,她的脑子里也是一片混乱。
戈宓九道:“那你们现在是要做什么?杀了他么?”
戈甯九摇头:“我不知道,我在等闵墨尘查清楚一切。”
提到闵墨尘,戈宓九有些不开心了,她道:“姐,你为什么就这么相信他?为什么偏偏对他这么痴心?”
“我也想过这个可题,可是没有想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相信他。”戈甯九道:“宓九,我知道因为爹娘的事情,你对他心存芥蒂,但鬼琵琶的事情怪不得他。
而且,家里那些符咒其实都是他画的,当初爹娘去找他,他就提醒过爹娘,因果轮回。
那日,他原本想要从中调和,但是鬼琵琶一心复仇,爹娘也执意以命相抵,他才会如此。”
戈宓九低垂了眸子道:“其实这些我都知道,爹娘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也和我说过让我不要怨恨任何人,可我就是做不到啊。”
戈甯九握住她的手,道:“没关系的,慢慢的就会想明白了。”
戈宓九没有再说话,只抱住了她的胳膊,倚在她身上,看着桌子上的牌位。
一直到了下午,闵墨尘还是没有回来,戈甯九等的焦急,只想直接去慕家。
彼岸花倒是淡定的很,看着戈甯九昨日看得话本,道:“这故事写的真好,看得我春心荡漾,都想谈恋爱了。”
戈甯九对她挤出一抹笑,道:“小心看多了上瘾。”
彼岸花不以为然:“已经上瘾了,太精彩了,我看到人性的复杂,爱情的纯真。就是有点虐,心疼完了主角还要心疼反派,我太难了……”
彼岸花滔滔不绝的说着读后感,戈甯九心不在焉的听着,这大概就是话本的魅力之处,这种感受她早就有了。还曾为了一个故事伤心了好久,几个月的时间都走不出来。
但她现在更在意的是闵墨尘什么时候回来,她道:“闵墨尘有没有交代你什么?”
彼岸花难道从话本里抽出了情绪,道:“让我看着你,不能去见慕枫,还有就是不要着急,让你耐心等他回来。”
戈甯九总觉得她这话像是没说一样,直接起了身道:“不行,我要去找他。”
“你不能去。”彼岸花抱着话本道:“你要相信大白鹅,你就看看你现在,已经修炼了下阴经,修为在修真界也算是能排上号的了。大白鹅的修为比你还高,以前是被戾气绊住了手脚,现在可不一样了。他在修真界都能横着走了,你担心什么!”
戈甯九道:“我担心的不是修真界的人,而是……”
而是九野天上的人,他们毕竟只是凡胎**,就算修为高又能怎样,和九野天上的那些人终究是有差距的。
这时候,一个小厮送了一封信过来:“大小姐,慕公子的信。”
戈甯九只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宓九亲启”,她道:“宓九呢?”
小厮道:“二小姐不在府上,送信的人说是有急事,小的恐怕耽误了正事,这才送了过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彼岸花不免好奇道:“他这时候写信会有什么事呢?”
戈甯九皱眉:“不知道,打开看看吧。”
她说着将信封拆开,里面是慕枫的字迹:宓九在我府上,可否走一趟,将她接回?
戈甯九拿着信的手瞬间顿住,彼岸花看情况不对,就拿过了信,看了一眼道:“丫的,居然敢绑架?!”
戈甯九道:“看来我是非要去一趟不可了。”
“我替你去!”
“不,我要自己去,我想去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戈甯九语气坚定的道。
彼岸花道:“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
“你和蠃鱼留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
彼岸花还欲再开口,戈甯九打断了道:“就算慕枫真的想要做什么,你们去了也无济于事,不如留在外面随机应变。”
彼岸花这才点了点头,道:“那你小心,如果到了晚上还不回来的话,我就去乌断山搬救兵。”
“我会的。”戈甯九说着只是一笑,而后就离开了。
戈甯九戴上一个斗笠,用纱幔遮住了脸,这才往慕府而去。
一路上,她的心里都乱糟糟的,好不容易到了慕府,只见慕枫正站在门口等她。
戈甯九上前,开门见山道:“宓九呢?为何不见她人?”
慕枫对她一笑,一如往常的开了口,道:“这里不方便,还是进来说吧。”
戈甯九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此时慕府门前人来人往,似乎今天人格外的多。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跟着慕枫进去了。
身后的门被一个小厮关上,慕枫这才换了一种有些冷漠的声音道:“果然,戈宓九才是你的软肋。”
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戈甯九的心似乎被凌迟着。
天空中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小细雨,打在身上凉凉的。
戈甯九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你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还是说你原本就是如此?”
她没有提那个人的事情,那个站在慕枫身后、操纵一切的人。
慕枫转身看向她:“我原本就是这样的人,你不知道么?”
“为什么?”戈甯九想他总要给自己一个原因吧。
“没有为什么,集齐灵珠,打开妖魔镇是我毕生所愿。”
戈甯九却是有些不相信,她道:“那我们自小的情意呢?你说过喜欢我的呢?都是假的么?”
她相信那些发自于心的情感是演不出来的。
可是,慕枫的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我不过是想先让你喜欢上我,然后再抛弃你,让你痛不欲生,谁曾想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可这又是为什么,我们自小一起长大,你何时对我心生埋怨,以至于想要如此算计我。”
慕枫的声音依旧冷冷的:“没有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你看清这世态炎凉而已。”
戈甯九挑眉。
慕枫继续道:“不要忘了,你生生世世身负戾气,你是乌断山的女魔头,你应该杀伐果断,无情无义,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便一个人都能牵绊住你。”
戈甯九真的看不懂他了,眼前这个人好陌生。她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宓九在哪里?”
“戈宓九么?她此时正享受着呢。”慕枫脸上带了阴邪。
戈甯九立刻觉察到事情不对,她语气中带了急切的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慕枫不紧不慢的道:“我记得她好像喜欢我,可我又对她没兴趣,这可如何是好?于是我就想了一个好办法。”
戈甯九死死瞪着他,听他一字一句的道:“我爹虽然年纪大了,但精力却是旺盛的很,我想你妹妹她如今一定很享受。”
“带我去找她。”戈甯九用弱水架了慕枫的脖子,强压着痛苦道。
慕枫却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道:“甯九,你这样可有点不太懂事哦!”
戈甯九怒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敢。”
是啊,她不敢,戈甯九的脑子里、心里全都慌乱着,慕枫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宓九,又在哪里……
“啪!”的一声,戈甯九将一旁的石桌子劈了个粉碎,她的手紧紧握着剑柄,有些无可奈何的道:“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你众叛亲离,要你痛不欲生,要你脱离正道、与整个天下为敌。”
“可这和宓九有什么关系?!”戈甯九几乎是吼了出来。
慕枫依旧无动于衷,戈甯九的声音中带了悲戚:“慕枫,你放过她好不好?她是宓九啊,你怎么忍心……”
慕枫侧了身子,冷声道:“一颗棋子而已,没有什么不忍心的。”
戈甯九几乎疯了,她上前一把抓住慕枫的衣领:“你醒醒好不好?慕枫!……你是慕枫啊,你不该这样的……”
戈甯九说着逐渐低垂了头,宓九正在被人凌辱着,而她明明就在这里,却无能为力。
慕枫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提起:“你哭什么?你不该哭的,你要恨,你要恨所有人,你要去杀光他们。”
戈甯九眼神中带了恐惧的看向他,又猛的挣开他的手,冷声道:“没错,我恨,所以我要杀了你!”
“对,就是这样,来,杀了我,然后杀完整个慕府,再把熔戈镇一并杀了,然后是道宁山,对,就要这样……”
戈甯九眼中有怒意在燃,她是真的想把眼前这个无比陌生的人杀了,把真正的慕枫找回来。
可是就在她举起手中的剑的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甯儿,不要信他。”
戈甯九看去,只见从一道暗门里走出来的闵墨尘,还有他身后被蠃鱼和彼岸花搀扶着的戈宓九。
“宓九!”戈甯九放下了手中的剑,快步上前去查看,只见戈宓九的眼睛紧紧闭着,除了衣衫有些不整之外并无大碍。
她这才放下了心,如果不是闵墨尘,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闵墨尘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没事了,我会一直在。”
戈甯九轻轻点了点头。
闵墨尘又道:“这里交给我,你先和他们一起离开,好不好。”
戈甯九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
闵墨尘突然抱住了她,就在戈甯九奇怪之时,突然觉得被人从后面定住了穴道,浑身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戈甯九有些急切的发可。
闵墨尘却只是对她一笑:“这里交给我,你先回随君殿。”
戈甯九却是有些生气的道:“我不走,你快给我解开,不然我就生气了!”
闵墨尘却只是对她温柔的道:“乖,回去看一会话本我就回去了。”
戈甯九还想说话,闵墨尘却对彼岸花道:“我把她交给你了,看好她。”
“放心吧。”彼岸花说着就抓住了戈甯九。
戈甯九急了:“闵墨尘,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你让我走了,我这辈子都不原谅你!……”
“好了,别废话了,走了!”彼岸花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她飞了出去,一路往乌断山而去。
戈甯九无法,只得压制了情绪,对彼岸花道:“他为什么要让我走,慕枫会做什么?接下来是不是会很危险?”
彼岸花油盐不进的道:“无可奉告!”
戈甯九看向蠃鱼,蠃鱼开了口道:“彼岸花,我觉得还是告诉她比较好。”
彼岸花想了想道:“那好吧,那我就和你好好唠唠。”
戈甯九急得不行,终于等到她开了口。
只听彼岸花到:“那个根本不是慕枫,真正的慕枫已经被杀了……”
“慕,慕枫……”戈甯九结巴了,眸子垂了垂。
是啊,真正的慕枫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早该想到了的。
“那他的尸首在哪?”
彼岸花道:“就在慕府地下的结界里,由于情况紧急,没有将他带出来。哦,对了,不只是慕枫,还有他父亲,都已经被杀害了。”
她又失去了一个至亲至近之人,戈甯九的心隐隐作痛,她道:“那现在的这个又是谁?”
“不知道。”彼岸花道:“不过根据闵墨尘的判断,这大概就是那个一直躲在暗处的人了。”
“那他又要做什么?”戈甯九的声音冷冷的,淡淡的。
“不知道。不过听大白鹅的意思他大概是布了一个阵法,要杀了整个熔戈镇的人。
当然,杀了那些人不是真正的目的,真正的目的是要你出手去救他们,但是那些人哪里会感激你这个女魔头,他们只会对你喊打喊杀。
这就是他得最终目的,也不知道这么大费周章的图个啥。”
戈甯九想起刚才那个人和她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她信了,她信那个人如此大费周章,只是为了给她设下这么一个局,引她心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