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是吸星**,这是一种咒术而已,比较狠辣。
或许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然而并没有。就在吴若感到全身力量充沛时,盛瑛缓缓倒在地上。
她这才半空中落了下来,可就在眨眼的一瞬间,地上的盛瑛忽然间不见了。原本匆匆茫茫的大雪不再落了,静止在半空中。
这位一片景色依旧很安宁,她向四处望了望,就连地上的公子也都不见了。
忽然间着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有谁在监视着他们,暗中带走公子吗?
她正想着,那两只鸽子不知在何处,忽然间飞了出来,冲她叫了两声,在头顶上盘旋好几圈。
吴若叫道:“我们离开这里。”
两只鸽子好像能听懂他的话。只要她走动一步,就跟在身边。可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这是很平常的一个小后山,全然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走都离不开这小后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天上飞着两只鸽子,对她十分友好,走错路啦,会咕咕叫两声,提醒她赶紧走回去。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在这个小后山盘旋了好几天,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
吴若累了,坐在雪地里环顾四周。这里依旧是在冰湖附近。可是为什么却走不出去?
两只鸽子也在身旁落下,四周太安静了,只有鸽子的咕咕声,暂时打破这片宁静。
她也好几天没和人说话了,如果真来一个人。都不知道第一句话,张嘴该说什么。
鸽子陪她解闷,会经常落在她的肩头,轻轻啄下她的脸。吴若这才注意力集中看着它们,鸽子眼睛黑亮黑亮的话每当她说话的时候,就会微微转动脑袋微微侧着,好像在听她讲话。她七聊八聊,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只鸽子仿佛宝贝一样的一直陪着。
没过多久,天空忽然间黯淡下来。原本下着的雪再次凝固住。天空好像破了一个大洞,无数的黑暗侵袭着。很快大地一片黑暗,再也看不清了。两只鸽子在她头:“这里危险,赶快走!”
可是能去哪里?她最多就是站起来看了看四周,明白再走也离不开这小后山,所以又重新坐回去。两只鸽子落在身旁,再也不肯乱飞,而是紧紧挨着她。
天上的大洞仿佛连接着另一个世界,无数黑暗不断袭来。周围越来越暗沉,几乎到达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那只黑鸽在黑暗中就已经看不清了。那是白鸽还算友好,会绕着黑鸽不停的蹦哒,她不过这才绵绵强强的看清了。
不过也开始胡思乱想。
难不成这世界要毁灭了?怎么会飞得这么快?
想来想去都不太可能,这时漆黑的世界中不知道是谁一直叫着她的名字,十分着急,“吴若!吴若!”
她这是猛然从地上坐起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她也看不清,所以便侧着耳朵去听。听来听去,也只有名字而已。再也听不到其他的话。可是究竟是谁在叫她呢。
地上那只白鸽子忽然间碰到她的手心轻轻啄了一下。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忽然间觉得肩头一重,那只黑鸽落在肩头,也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脸。她更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总不可能是这两只小动物害怕了吧?
吴若说:“你们别怕,他们伤害不了你们的。我记得这小后山是有结界的,公子布下的,没有人能够破得了。”
黑鸽子这次啄着她的脸,可她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啊,所以一时急了就问着:“你到底怎么了?黑鸽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你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原本可以在地上写字的,可现在天色太暗了,就算写了我也看不见,没什么要紧事的话,你就先别啄我的脸了,疼。”
黑鸽子终于不再啄她了,白鸽子在手心中咕咕一直叫。
吴若看不明白,这鸽子索性就飞到半空中。幸好她的视力比普通的凡人看得清楚些。
白鸽在空中飞盘旋几圈之后,她就跟着一起走了。白鸽好像在指引方向一样,一步一步指导她走到某地。她看不清这里究竟是何处,只知道脚底似乎软软的,凉凉的。猜测自己要么踩在水草上,要么就是在水面上。
真是奇怪,怎么水面上也可以走路了?
白鸽一直在前面飞,她就在后面一直跟,生怕一不小心跟落了,白鸽就不见了,毕竟黑灯瞎火的也找不着。
鸽子通了人性,飞一会儿就停下来等等。吴若招了招手,那是白鸽就落在她胳膊上。
突然间,天空原本破了的大洞露有一丝光亮,在黑暗中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剑穿破了黑云一样,照在她的脸上。
她先是闭了闭眼睛,勉强看清的确有一束光照在全身,她低头一看,自己果然是在水面上。
可是为什么白鸽会让她走到这里来呢。突然间想到,湖水是公子曾经用极深的咒术带来的,这湖水本身就暗藏咒术,莫非这大洞也是公子布下的咒术?
她朝着那束光亮飞,不知道飞了多久。快接近洞口时,身边飞着两只鸽子忽然间停了下来,扑腾着翅膀不再往前。
吴若往后面一看。两只鸽子飞到一块一起消失了。
她再次转头看一下那束光线,光亮中有个声音传来,终于有些熟悉了。是孟明朗的声音,他喊着:“吴若,快醒醒。”
这个声音很温柔,一次又一次的呼唤着:“快醒醒。”
好像只要飞过这束光亮就能够见到他了,她心中一阵欢喜,全然忘了刚才公子其实已经离开人世了,便朝着那束光亮飞呀飞,直到眼睛再也睁不开了,脑袋一阵发懵,接着一片黑暗,良久过后,这才恍惚睁开眼来。
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她怀疑自己还是处于那个幻境里面,一时之间睁开眼睛后看着周围的人陷入深深的沉默当中。
明先生有些着急,担忧的说道:“姑娘,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真切,就连旁人的反应也十分真实。
尤其是龟精双腿跪在地上看到她醒过来了,立马抓住她的手,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她说道:“大人啊,你总算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都等了你好久好久了,差点都以为活不过来了,要是没活过来的话,我可怎么办啊!兔兔发现了一定会打死我的!幸好幸好,你终于活过来了,大人,我太高兴了……”
龟精喋喋不休的诉说,眼泪鼻涕一大把,差点就落在她手上,她赶紧抽回去,单手扶着额头揉了揉,对于现在的状况还一团蒙。
她问:“醒桓呢?”
龟精立马回答道:“醒桓那个小孩儿受伤了,就在你倒地之后,他就过去和盛瑛拼命,然后两个人斗了一会儿,但是她实在太强了。醒桓只是暂时压制住,但是没过多久就被反攻了,所以就受了一些伤,暂时在隔壁的屋子里休息呢。”
她一边听着这些话,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简单的小木屋,就连摆设都是极其简约的。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盛瑛的地方,就连地牢也说不上了。
明先生看她还一团懵的样子,就说:“你放心,她暂时不会过来的,这是我的地方。”
吴若接口就说:“她不住在这里吗?”
他反而觉得奇怪,说道:“她怎么会住在这里,她有她自己的住处。”
吴若这才微微低垂眼帘,暗暗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原来只是一场梦,现在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还有一些惊险未定,真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恍然感。
明先生掀开帷幔递来一只木碗,说:“这是特地熬的一些安神药,喝下去会舒服很多。”
她顺手接过,看着这张及其酷似元城的脸,忧心忡忡道:“你究竟是谁?”
这一句话倒把他给整蒙了,愣了一瞬,说:“姑娘,是不是没有睡醒?”
吴若抿了一小口汤药,一进嘴就觉得特别苦。
他忙递过一些山楂片和蜜糖,说:“差点忘了,吃些会好很多。”
她从手中拿过一块蜜糖,咬了两口,眼神十分茫然的看着他,倒是把他看得毛骨悚然。
明先生微微低垂目光,低头说道:“你好好在这里休息,我出去再劝劝盛瑛。”说着撩开帷幔走了。
里室顿时只剩下她和龟精。
这时,她问:“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龟精再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说道:“大人啊,你可不知道啊,当时情况是多么的危急,就在你倒地的那一刹那,醒桓那小子……”
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通,全是在讲醒桓和盛瑛两个人是如何斗的。这和她想听的内容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就赶紧制止道:“跳过这一段,你说说后面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盛瑛就这么好的放过我?”
龟精嘲笑一下,说道:“我这大人呢?她怎么会这么好端端的放过我们呢!都是明先生劝下来的。这明先生的本事可真高强,好像专门是克盛瑛的,只要她出手,明先生立马一挥手就能够把所有招数化解,所以当时盛瑛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可是大人,你身上的伤很严重,幸好没有伤到要处,再加上你本身法力有很深的底蕴,曾经也是一只法力高深的大妖,所以这点小伤恢复得也很快,只不过还要静养多雨,千万不能动怒,伤肝更不能随意下床走动。”
她忽然间紧张问道:“盛瑛知不知道我现在法力全无的事情?”
龟精一摸脑袋想了想说道:“不可能知道的呀,我们都没有说。”
吴若这才慢慢的松一口气,想来刚才那全是梦境带来的恐慌。盛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可她刚刚想完,忽然间手臂一阵刺痛,她撸开右手臂的袖子一看,原本封印在手臂上的金符咒已经全部消失了,手臂洁白无瑕。
这……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已经快要晕了。
公子的咒术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就解开了?而且就在她不经意间解开了,这怎么可能呢?
龟精看她一脸大骇的样子,赶紧上前关心问道:“没事吧,大人?”
吴若额头上现出细密的冷汗,她快要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
如果说公子的死亡是她多年来的心结,所以公子在梦境中跟她说的那些话,打开了结,心情舒畅了不少。现如今就连手臂上的符咒都已经解了,那么梦境里面两只鸽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它们俩又意味着什么呢?
她想不通,也想不透。
龟精在一旁还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出去再把明先生找进来看看?大人,大人?”
龟精接连叫了好几次,吴若把衣服整理好,袖子顺好,说:“不必了,我现在很好。盛瑛呢?她现在如何?”
龟精说:“大人,你就放心吧,她现在根本就伤害不了你。要我说呀,明先生还是向着我们的,你不是替他挡了那一下嘛,后面不管再怎么说,明先生理都不理一下,直接带你回到了他的房子。就是可怜醒桓这个老小子了,要多休养几日。”
“我问的是盛瑛现在究竟怎么样,她在哪儿啊。”
“哦,就在屋外呢。”龟精随手一指大门说道:“不过啊,幸好明先生在房子外面设了结界,她呀,就算是想进都进不来呢,所以就一直在门外大吵大闹的。不过也就喊了几句话就不说了,明先生也不搭理她。”
吴若顿时挣扎着要起来。
龟精赶紧上前劝阻,把她重新按回去,说:“使不得呀使不得,你现在可千万别起来呀,身上都是伤,可别动了元气。”
“扶我出去看看。”
“外面没什么好看的,大人,你要替你的身体着想呀,我们可都等着你恢复过来。”
“没什么事儿,我就出去看一眼。”
说着她又要起来了。
龟精无可奈何道:“大人,你有什么想看的就跟我说,我替你去看。”
吴若躺在榻上,微微皱着眉头,最后叹了一口气,妥协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