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兰蕤从厨房出来,见陆然表情古怪,疑惑道你怎么了?
陆然摇摇头,帮着摆好碗筷,赵兰蕤拿出起子,开了瓶红酒,倒好后端起高脚杯,嫣然一笑,“姓陆的,敬你一杯。”
陆然跟赵兰蕤碰了碰杯,浅饮了一口,“恩,酒不错,你长得也不错,美酒佳人,一应俱全,要是再有点音乐就好了。”
“你想听什么?”赵兰蕤舔了舔红唇。
“双截棍。”
“没有。”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没有。”
“猪八戒背媳妇儿。”
“喂……”
“好吧,看来你欣赏不了这么高端的音乐,那就李斯特的弄臣吧。”
“你还听李斯特?”赵兰蕤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摇摇头,说这个也没有,她家里只有肖邦和贝多芬的。
“我有。”陆然笑了笑,变魔术般从衣兜里掏出一盘CD,屁颠屁颠跑去放了,顿时舒缓的钢琴曲响起。
“你没事儿在衣兜里放一盘弄臣?”赵兰蕤见鬼般看着他。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文艺青年。”
“好吧……”赵兰蕤弱弱点头,指了指桌上的菜,说尝尝我做的牛排。
陆然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发现味道还很不错,忍不住称赞,说手艺真不错,正宗的法式菲力牛排,酱也挺正宗的,很有巴黎风味。
“你去过巴黎?”赵兰蕤问。
陆然点点头,说前年去过一次。
“那你到底干什么的?”赵兰蕤好奇地说道。
“有人叫我们杀手,也有人叫我们佣兵,而我们一般自称清道夫,哪里有害虫,我们就去哪里,不过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赵兰蕤哦了一声。
老实说……她没听懂。
“恭喜你成功入职。”赵兰蕤又端起酒杯,暖色的灯光下,她面如桃花,眸如秋水,握着高脚杯的手指修长白皙。
“谢谢。”陆然笑了笑,老实说,赵兰蕤专门弄一顿大餐庆祝自己入职,他心里还有些小感动。
“不过……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陆然正色道。
“说吧。”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呀?”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赵兰蕤脸颊微红。
寻思这家伙是真傻还是假傻,自己情商又不是负的,好歹你也救了两次,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你嘛。
“我明白了。”陆然突然拍了拍脑袋,满脸严肃地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又没什么东西给你盗的……你不会想把我灌醉了奸我吧?”
陆然满脸警惕,“我劝你不要有这种龌龊想法,我一定会很严肃地拒绝你的。”
“你……”
赵兰蕤此刻的表情精彩纷呈。
“如果你以后还想吃我做的东西,就把你的鸟嘴闭上。”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好吧。”
陆然很有骨气地选择了屈服,天大地大,肚皮最大,真惹急了这小娘皮,他以后只怕就只能啃泡面了。
两人继续吃东西。
陆然叹了口气。
赵兰蕤也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叹气?”
“那你又为什么叹气?”
“我被欺负了……”陆然很委屈地说道。
赵兰蕤满脸黑线,就您陆爷那手腕,还有人敢欺负你?
她忍不住好奇起来,陆然便把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
赵兰蕤听了忍不住大笑,说你活该,第一天入职就把自己学生给揍了,我要是戚曼青就把你赶走了!
陆然没好气道:“喂,赵兰蕤同志,我很严肃地告诉你,幸灾乐祸是一种很不好的品质。还有,你认识戚曼青这娘们儿?”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是她学姐。”赵兰蕤点了点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反正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然吃瘪,她就好高兴呀。
“那你呢,你又叹什么气?”陆然反问。
“还不是因为最近那两件事儿,”赵兰蕤吐了口气,“我怀疑有人在针对我,可是又理不出什么头绪。”
“喂,赵兰蕤同志,要不咱俩儿做个交易吧?”陆然突然说道。
“交易?”赵兰蕤疑惑,这家伙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陆然解释道:“你看,现在你有麻烦,我也有麻烦,要不你帮我解决我的麻烦,我也帮你解决你的麻烦。”
赵兰蕤看着这个神秘男人,眼珠转了转。
陆然看着她,眼珠也转了转。
……
陆然一直有早起的习惯,公园打了套拳,回到家中,赵兰蕤已经去上班了,洗澡换了身衣服,邮箱提示就来了。
打开邮箱,看着已经整理完毕、十分详细的资料,陆然仔细浏览起来。
看完后舒了口气,李诚、孙浩这俩儿公子哥的背景,虽说很强,但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最后视线放在另一份儿档案上,张大标,金陵服饰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还有些诸如桥牌协会副会长、区文联副主席之类乱七八糟的头衔,另外就是此人的发迹史之类。
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附件里面。
譬如张大标老婆是某市委秘书长的女儿,而张大标素来有些惧内。
譬如张大标瞒着老婆,在外面养了七个情妇。
譬如七个情妇的地址以及某些存在张大标笔记门里加了几重保护的羞羞照片。
看完材料,陆然很生气。
这死胖子长得跟头猪一样居然有七个小老婆,而他陆小爷长得这么漂亮,却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能忍?
死胖子,你摊上大事儿了!
……
秦淮区某高档写字楼。
张大标很忧郁。
任何人因为服下过量春-药,公然“日了狗”,从而上了金陵日报的头条,都会变得很忧郁。
“老板,有个年轻人说是你的老朋友,要见你!”
前台秘书打来了电话。
“不见,肯定又是哪家小报的记者!”
自“日了狗”事件后,张大标就以一种诡异方式成了金陵名人,每天都有记者来采访他的心路历程,他都快要崩溃了。
“老板……那个人已经上来了!”秘书弱弱地说道。
“公司的保安呢,全是吃干饭的?”张大标怒声道。
“张总,不是保安哥哥们无能,而是我有高达。”
嘎吱一声,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休闲服的青年缓缓走了进来。坐到了张大标对面。
“你……”张大标一副见鬼表情。
桌上放着一包黄鹤楼一九一六,青年自来熟地抽出一支,叼在嘴上,“那个,借个火,不介意吧?”
说着拿起桌上的镶钻Zippo打火机,刷地点燃,悠闲地吐了个烟圈。
“你……你想干嘛。”张大标肥脸一阵抽搐,“我……我报警了!”
“张总,好歹你也是身价数亿的老板,不用这么抠门吧,我就抽了你一支烟,用得着报警?那天我还请你喝了酒来着!”
“你……”张大标擦了把冷汗,“你究竟是谁,想干嘛?”
“郑重介绍一下,我叫陆然。我来这里,主要是想跟你讲讲道理。”
张大标沉声道:“讲道理,你什么意思?”
陆然解释道:“我就是想问问,到底谁给你的胆子,敢对赵兰蕤下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张大标冷声道,“年轻人,虽然你很厉害,很能打,但这个世界是讲法律的,你最好立马从我的公司滚出去,要不我报警了!”
“别那么严肃。”陆然扔给张大标一份儿材料,“张总要不您先看看这个,再决定跟不跟我讲道理?”
张大标狐疑地接过,起先还不以为意,渐渐地,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些资料从哪里来的?”
“路上捡来的。”陆然笑了笑,反问道:“那……张总你不是要报警么,怎么还不打电话,是不是忘记电话号码了,要不要我帮你打?”
张大标肥脸一阵抽搐,看着陆然,眼里有了些恐惧。
若说陆然只是单纯能打,他并不害怕,毕竟再能打能跟国家机器对抗?
但陆然不动声色地就搞来了这份儿材料,那这年轻人的背景……
“现在可以讲讲道理了么?”
“陆爷,是我张大标有眼不识泰山。”张大标权衡一番,直接低头。
他虽然好色,但并不是没有脑子,要不也混不到今天。
“张总果然很讲道理,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张大标点点头,“陆爷,你给我三天时间,你要的东西我一定亲手给您送来。”
“很好。”陆然点点头,把玩着张大标的那个镶钻打火机,“张总,这火机不错。”
“这……”张大标擦了擦冷汗,“陆爷您要是喜欢,就直接拿去吧。”
“张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陆然很是生气地说道,“你这可是在侮辱我,我可是个神圣的人民教师,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陆爷,是我张某人唐突、唐突了。”张大标继续擦冷汗。
“不过……张总你这么热情,我要是不要,岂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啊?”
陆然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这么着吧,我用我的打火机跟你交换。”
陆然掏出一块打火机,扔给张大标,自己起身吹着口哨,离开了办公室。
张大标看着手上这个市面上一块钱两个,包装着印着****女郎的塑料打火机,沉默良久,硬是没敢扔掉,小心翼翼放进了衣兜。
他是个商人,受点委屈其实不算什么,哪个商人不是一路装孙子过来的?
他好奇的是,这个叫陆然的神秘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