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肃小六,你也太差劲了,这样就被吓得尿裤子了?
[网友]:我擦!是不是真如那个小丫鬟所说,你是遗传性失禁啊?
[网友]:胆子太小了吧,人家穿越清朝都是要造反的,你这胆子怎么行?
[网友]:唉,小六你太让人失望了!
[网友]:这镜头怎么向下移啊,我想看看尿了多大一滩!
[网友]:噗——
[网友]:你什么爱好啊?有这怪癖吗?
“那,”肃小六也很不好意思,虽然有点羞得涨红了脸,但嘴上还是辩解道,“你们把刀都快搁到我的肉里了,我能不害怕吗?”
“那你要尿也得说一声啊,”那侍卫一边还刀入鞘,一边打量着自己的鞋,“我这可是‘福升斋’订做的,京城老字号,你这弄得我回头怎么当差啊?”
“福升斋是干吗的?”肃小六转头去问朱绍文,“烤鸭店吗?”
“什么烤鸭店!”朱绍文脖子上的刀也撤了去,他上下整理着自己的长衫,“那是做鞋的老店!”
“行吧,行吧,”肃小六对那侍卫摆手道,“等会演完了,你去找我,鞋该我少钱,我照数赔给你,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那侍卫这才满意,转过身刚踏出一步,只觉脚上湿湿黏黏的极不舒服,又抱怨道,“这也不知道会不会染上脚气!真是的!”
“嘿!”肃小六指着他斥道:“这是怎么说话呢?怎么可能得脚气呢?我这是童子尿,能败火,懂不懂?”
[网友]:噫——
[网友]:小六啊小六,您可真能吹,敢说自己是童子?
[网友]:摄护腺都憋不住尿了,还敢说自己是童子?
“嗳,朱二哥,”肃小六见朱绍文也跟着那帮侍卫要走,忙叫住他,“你怎么也走啊?咱们不是得接着说吗?”
“您这童子尿味儿太冲,”朱绍文头都不敢回,掩鼻边走边道,“我下去歇会儿,请我师弟上来给您捧一段吧!”
“这,”肃小六摇头叹道,“今天这相声说得太不尽兴了,包袱还没甩响呢,总是被打断!”
这时,沈春和走上台来,向对岸拱手一揖,然后定了定神,拿起醒木在桌上重重一拍。
肃小六毕竟是在曲艺学校学过的,醒木一响,立刻进入表演状态,他见对岸的观众还有一些人惊魂未定,便挺直了腰杆,向前走了一步,朗声说道:
“脚下这会儿凉飕飕,
好似狮子滚绣球。
有人说是春风寒,
有人说是池水幽。
我说诸位都不对,
……”
“那您说是为什么呢?”沈春和问道。
“其实是,”肃小六指了指脚下,“钢刀在喉尿自流!”
“嗐!”沈春和道,“您这是吓尿了!鞋湿了可不就凉飕飕嘛!”
定场诗说完,对岸这边都安静了下来,开始关注肃小六相声,暂且把刚才的事放在了一边。
“刚才您是没在这儿,”肃小六辩解道,“那几把钢刀就抵在喉咙上,稍不小心,就可能血洒当场啊,我能不怕吗?”
“那您就尿洒当场啊?”沈春和摇头叹道,“不过,这也符合您这骚人的身份!”
“我是个婉约派的词人,”肃小六指着自己道,“和您说的这个骚人没关系!”
“您还准备继续拿乾隆爷御刻的书说事儿?”沈春和问道,“这弄不好可得掉脑袋!”
“御刻归御刻嘛,”肃小六道,“书又不是乾隆皇上写的,咱不是要跟诸位王爷和大人请教请教吗?”
“得,”沈春和做出一个豁出去的表情,“反正您想死,就有人埋,您就继续请教吧!”
肃小六继续说道:“我们这个婉约派读书啊,与您诸位略有不同。”
“有什么不同呢?”
“我们能在这个字里行间啊,”肃小六道,“找出书中人物那一丝丝不为人知、又欲露还羞的一番情意来!”
“这我们可就不懂了,你得给讲讲!”
“比如吧,”肃小六卷起袖子,“四大名著里有一本《三国演义》,你知道吗?”
“那太知道啦!不光我知道,在座的诸位王爷大人都知道。在旗人里,这《三国演义》可是必读之书啊!”
“那,”肃小六稍加思索,“就说这个‘赤壁之战’这一段吧,在火烧曹操战船之前,有一段东吴周瑜周公瑾设计摆下的一场‘群英会’,你知道吧?”
“哦,就是《蒋干盗书》这一段儿嘛!”
“没错!”肃小六双手乱舞动,开始描述起来,“这个蒋干蒋子翼,与周瑜呢是旧日同窗,这时呢,东吴与曹操大军在长江两岸隔水相对,战火是一触即发。”
“是,曹操水师战船八十万哪!”
肃小六继续道:“蒋干呢,作为曹操的谋士,就准备过江来劝降周瑜,不想周瑜设下计策,摆下酒宴,以东吴群英作陪,与蒋干举杯畅饮。”
“没错儿,周瑜呢当时还舞剑而歌啊!”
“喝多了以后呢,”肃小六的神情开始变化,“周瑜就对蒋干说了,你听着啊,关键的话就在这儿!”
“说什么关键的话了?”
“周瑜说,”肃小六一字一句地道,“‘久不与子翼同榻,今宵抵足而眠’,您听听,这是要跟蒋干同床共寝啊!”
“这有什么稀奇的,”沈春和道,“他们是旧日同窗,肯定以前在一个铺上睡过!”
“这还不稀奇?”肃小六装出吃惊的样子,“同窗又不是同床,以前他们是上学去了,还是同床去了?况且,你别忘了,这蒋子翼名字叫什么呢?”
“叫蒋干哪!”沈春和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啊,叫干!”肃小六的表情里好像隐含着许多不能说的秘密似的,“您听听这名字!”
对岸这边的众人也不禁笑出声来。
“您哪,”沈春和道,“肯定是曲解这其中的意思了。”
“那往后看哪,”肃小六继续讲道,“这周瑜呢喝醉睡着了,蒋干有任务在身,没敢睡啊。然后起身去看周瑜,只见那周郎: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
“您打住吧,”沈春和忙拦住他,“您家里这本《三国》是不是在厕所擦完又捡回来,粘到那《金瓶梅》上了?”
“怎么啦?”肃小六一脸无辜的样子,“这文本不对吗?”
“这周瑜怎么会是‘杨柳腰、樱桃口’呢?”沈春和道,“您这是《金瓶梅》里的潘金莲哪!”
“那不是蒋干喝醉了嘛,”肃小六狡辩道,“周瑜生得白净,面目如玉,所以蒋干就有点动心了呗!人家得对得起人家这名字不是吗?”
“嗐!”沈春和道,“您甭总提人家这名字!”
“像我这样的婉约派的词人吧,”肃小六道,“不光能从这《三国》里找到一些柔情蜜意,还喜欢看一些专门描写离愁别绪、闺情绮怨的书。”
“那您讲讲还喜欢看什么书?”
“像《红楼梦》我就爱看!”肃小六翘起兰花指,身姿婀娜地表演起来,“这部书里最符合我们婉约派的就那位林黛玉林妹妹!”
“嗬,瞧您叫这酸劲!”
“这里头有一段叫‘黛玉葬花’,”肃小六做出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哎呀,我喜欢得不得了。”
“您这是吸了大烟了?还是中邪了?”
“中什么邪?”肃小六回过神来,“我这是觉得葬花这一段,最合我的心意。”
“那您也不至于身体拧成那样啊!”
“看这林黛玉,”肃小六又描述起来,“把落花扫起来,装在绢袋里,然后用土埋了,建一花冢,让其随土而花,‘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哎呀,每次看到这里,我都忍不住……”说着,开始装着拭泪。
“您先忍住,”沈春和忙拦住他,“咱等表演完了去厕所再小解,行不行?别总尿台上啊!”
“谁说我要小解了?”肃小六怒道,“我这情绪是要小解吗?您看,被您搅和的,这泪刚出来,就又给憋回去了!”
“得,就说这段您比较感动就完了!”
“非常得感动!”肃小六道,“像我,平日里也是像林黛玉一样的性情,遇到这些落花落叶的,也是常常感时伤怀,依依不舍啊!”
“哦,您是说您的性情与这林黛玉相仿。”
“是啊。”肃小六道,“像我夏天吃西瓜,吃到西瓜籽,都不忍心嚼它。”
“那您吐出来不完了。”
“吐出来吧,”肃小六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又不忍心这么快弃之而去!”
“那您怎么办?”
“我就把这西瓜籽啊,”肃小六道,“囫囵咽了。”
“哦,就这么囫囵咽了?这又为什么呢?”
肃小六做出感慨的样子,说道:“就这样让那西瓜籽与我同眠一宿,次日起床入厕,尚可再见一面!”
“嗬!”沈春和不断摇头,“哎呀,您对这西瓜籽可真是有情有义啊!”
[网友]: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