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的瘦脸红润地兴奋着,看来今天是自己发财的日子,这两个人不但气质不俗,出手又绰阔,看来徐东这次是遇上硬茬了!如果他们能制服徐东,自己将来也可以在镇子上扬眉吐气啦!呵呵!臣子的笑容满足而惬意……
他们已经吃得很满足了,翠翠还在隔一会儿一小碟地上着各色美味的鱼虾,三人都是略尝个几口就放下筷子。石头喝了三两白酒,阿宁只能喝一两,臣子得开车,虽然此地交警不是太多,但是他仍是一副重担在肩的样子,滴酒未沾。
在最后一道菜上来的时候,阿宁的眼睛透过包房的窗子,看到一个骑着踏板摩托车的白衣身影飘过石板桥。少倾,翠翠推门进来,后面跟着一位身穿白色齐肩连衣裙的女子。红色长发被额顶的墨镜柔顺地卡在脑后,长的也算苗条漂亮,就是风尘味儿十足,嘴唇眼睛都有微加工过的痕迹,一张口,牙的颜色有点暗,“两位大哥,臣子哥,我来晚了,先罚一杯。”说完拿起桌上的酒瓶在杯盘里捡出一只酒杯倒满,一饮而尽。
阿宁嘴角挂着微笑,心里却支起了一部高速计算机,这女子是敌是友必须做两手准备,他瞥了石头一眼,石头粗中有细,毫不松懈地警觉着……
女子放下酒杯,妩媚一笑,看了一眼靠着椅子面露和善的阿宁,又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石头,轻捋秀发,爽朗地说:“两位大哥,不知怎么称呼?我叫萍萍!”说完大小适中的眼睛带着笑意看着阿宁。
“萍萍你好,我叫张宁。”阿宁欠了一下身。
“我叫石头。”石头仍面无表情地坐着,眼睛不时地瞟向窗外的石桥,他从坐下就负责观察动静。
“是东北人吧?”萍萍有作老道地笑着问。
“对,滨城的。”阿宁说。
“两位大哥一看就是大人物,小女子今天也算陪英雄喝次酒,我有几个姐妹都是东北的,人都特别爽快,来,小妹敬大家一杯!”萍萍说完举起酒杯,不巧腋窝里刚冒锥儿的毛茬被正对面的阿宁一眼逮住,顿时阿宁对这个萍萍有了个初步的定位,施慧、杨琳琳等仙女级别的美人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瑕疵,绝不会让人有无从下喙之感。
接下来,阿宁用沾一下嘴唇的浅酌把萍萍陪了个面色潮红,阿宁一句:“小妹的普通话说的不错!”把萍萍的故作矜持转向了喋喋不休。石头和臣子基本上成了同桌的局外人,在萍萍的眼神有些扑朔迷离的时候,老板娘翠翠进来了,和臣子对了一下眼神后,推了一下笑靥如花的妹妹:“萍萍,人家两位大哥是找你有正经事的,快说正事!”说完陪了一笑脸,转身走了。
萍萍怔了一下,眼若流波地看着阿宁说:“张大哥,有需要小妹的地方就请直说,小妹定效犬马之劳!呵呵。”说着双肘支在桌面上,托住与胳膊的皮肤比起来略显暗淡和粗糙的脸,做出聆听状。
阿宁脸也微红,让本就端正的五官更加神采奕奕,深邃的目光盯着萍萍的眼睛,沉稳地说:“我想知道徐东的联系方式!”说完,眼神在萍萍的眼里捕捉着她的心思。
阿宁的话言简义丰,萍萍一秒钟都没迟疑,从身旁的小包里拿出手机就开始拨号:“喂,是我,你把马小雨十几天前一次性买走的那十张卡的号码都调出来,发给我,对!要快!要保密。”最后这“要保密”三个字说的声音很小。
放下电话,萍萍迎着阿宁赞许的目光坚定了一下神色,干脆地说“哼!别人怕他,我才不怕他呢!”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点要赴汤蹈火的架势。
一直不说话的石头这时开口了:“你放心,我和我老大都不是拔屌无情的人,徐东要是敢扯别的,我砸碎他骨头渣子!”
萍萍闻听这句话,又看了一眼神情自若的阿宁,脸上的红晕里增添了一股大义禀然。
几分钟后,萍萍的手机收到了信息,她翻转屏幕冲向阿宁:“徐东的老婆十几天前在我店里一次性开了十张卡,都在这呢,给!”把手机隔桌递给了阿宁,大幅度突出的胸部显些被盘子里变做美食的鱼虾尝了个鲜。
阿宁让石头把萍萍手机里的东西输在他自己手机里,然后对眼睛一寸不离自己的萍萍说:“小妹,多谢了!”说着看了一眼臣子。
臣子会意,马上冲萍萍寓意丰富地说:“张大哥的话不多,但是做事实在!”
萍萍反应了一下,突然换了一种笑容说:“臣子哥,我萍萍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看得上眼的朋友怎么帮忙都可以,看不上眼的人给我座金山,我还不一定稀罕!”说完眼含深意地望向阿宁。
阿宁马上说:“既然萍萍妹妹如此豪爽,我就交你这个朋友,以后有用得着我张宁的地方,在所不辞!”
酒宴结束后,阿宁和石头上楼休息。臣子像办自己的事情一样,发动关系网搜寻徐东的踪迹。萍萍由于喝的有些醉了,姐姐怕她骑车不安全,让她在楼上的空房间里小歇。
阿宁头晕晕的,开始用自己的手机一个一个地拨储存在石头手机里的号码,前四个都提示关机,当拨到第五个的时候,突然通了,响到系统自动挂断没人接,他又一遍拨了过去,提示已经关机了。阿宁知道这是徐东有点蒙了,他开始接着拨剩余的五个号,当拨到第九个的时候,又通了,这回只响了两声就被人掐断。他没有再拨,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心里琢磨,看来徐东毛了,他肯定会很吃惊,为什么会有人掌握他所有的号码呢?他会不会想到萍萍呢?
石头的酒量很大,三两酒对他来说也就算热热身,像座铁塔似的伫立在窗前望着外面。过了中午的饭时,小鱼馆安静了下来,他回头看了看眼皮渐渐下垂的阿宁:“老大,你睡一会儿吧!我盯着!”
阿宁微睁着眼睛,声音疲倦地说:“徐东现在应该有点毛了,如果臣子和萍萍不走漏风声,他对咱们能找到他的手机号肯定会吃惊的,你去把萍萍喊过来。”思维缜密的他从来都是最注意细节的。
一分钟后,睡眠惺忪的萍萍在石头后面进来了,不知所措又满腹孤疑地看着半睁着眼睛的阿宁……
阿宁没有起身,用手指了一下另一张床,平静地说:“妹妹,请别见怪,也请放心,你暂时就在这张床上躺着吧!”
萍萍的疑虑仍在,但是好像在内心深处她相信这两个男人是安全的,乖乖地坐在了床边,白色连衣裙和床混成了一色,面若桃花地看着阿宁,她的脑子里在琢磨着什么……
阿宁眼睛闭了一下又微睁开,这才注意到二十八九岁的萍萍身材不错,穿衣服也是横看成岭则成峰。跟这样的女人离近了,男人大多会心猿马意。但自己这个专拆仙枝的男人对她是不会有啥想法的,他疲倦地对仍看着自己的萍萍说:“躺下吧!盖上毯子!”然后任由萍萍去猜,拽过枕头,翻身睡去……
下午四点,石头拿着电话推醒阿宁:“老大,臣子来信儿了。”说着把电话递给刚睁开眼睛的阿宁。
当时和臣子互留联系方式时,石头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了臣子。阿宁一看,臣子的信息说:现在已经确定徐东的准确位置了,我去接你们。
阿宁很兴奋,一扭头看见萍萍安详地睡在另一张床上,平躺身体侧着头,有几络头发贴在如霜如雪的脖颈上,高耸的胸脯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看来她今天喝的是有些超量了,薄毯被她压在身侧,露着裙子下边丰腴的白腿。阿宁怕把她弄醒,拉过自己床上的毯子轻轻地覆在她身上……
两人出了鱼馆踏上石板桥,阿宁侧低着头小声对旁边的石头说:“估计臣子不能玩无间道,不过,咱俩不能轻敌,不能掉以轻心。如果他车上有其他人,在下车之前你就把枪顶上,我罩左面,你罩右面。如果他们人来的多又有喷子,咱就抢臣子的车往道口冲,放几枪削趴下几个也没问题,反正咱不能吃亏!”
“妥嘞!老大,你看我这百步穿杨的枪法,能不能像打家雀儿似的见一个灭一个就得了!”石头咬着下嘴唇说。
阿宁对石头的勇猛是十分青睐的,他点了点头,拿出那部单线联系的小手机开始拨号,嘟音一响,电话马上接通,传来二威的声音:“张总,您说!”
“你的人准备好了吗?”
“随时待命,是我现从杭州调来的,素质绝对过硬!”
“人现在什么位置?”
“在镇子一个小旅店里。”
“好!现在让他俩马上赶到湖湾鱼馆,我在石板桥头等着!”
“好的,十分钟之内就到!号码发给你!”二威挂断电话。
阿宁收到信息不一会儿,两辆轻型越野摩托车风驰电掣地拐过路弯,进入阿宁和石头的视线……
石板桥上只有阿宁和石头两个人,非常显眼,车手看得很清楚。阿宁做了一个交警停车的手势,两辆摩托车猛地刹停在山边。
阿宁按信息上的号码拨过去,百米外的一个摩托车手接了电话,他没有摘下头盔,将手机塞进耳边,声音稍显模糊:“说!”
“你俩就在山弯做好准备,如果我这边动手,就过来接应。长枪短枪?”阿宁眼睛瞟着公路的尽头。
“截了苗子的五连发,杀伤力三十多米!”东北口音。
“好!如果我这边没动手,你俩拉开点距离在后面跟着,随时保持联系!”
“明白!”两个黑衣摩托车手向后倒了倒车,一前一后停在了路边。
阿宁放下电话,面露欣慰地点了点头:“这俩小子是职业枪手,也是东北的,看样子底子潮不爱多说话。二威有点实力啊!”
石头背靠桥栏:“既然有这实力,那二威为啥不自己要这笔钱呢?”一脸的犹疑。
阿宁点了支烟,平静深沉地说:“只有一个答案,徐东比二威硬呗!否则露露能放着好钱让咱们挣吗?”
石头皱了皱眉,眯眼瞄着公路的尽头……
阿宁摆了一下手,两人继续朝桥头走去……
他俩刚走过石桥,看见环湖公路上臣子的黑色本田车疾驰而来,阿宁摸了一下裤兜里的枪,手指扣住扳机,石头左肩挎包,右手掐在靠后的腰间……
见有车从公路正面驶来,而且有减速的迹象,远处的两个摩托车手单脚支地,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一纵而出的准备……
等车近了,阿宁和石头透过半透明的车窗看见车里只有臣子一个人,略微放松了警惕。车刚停下,石头快速地围车绕了一圈,看后备箱紧紧地关着,和阿宁对了一下眼色,两人才钻进车里。
一上车,满脸兴奋的臣子笑着说:“两位大哥,今天我运气就是好,给几个铁哥们儿打电话问他们看到徐东没有,都说没看见。没想到一个小时工夫,我一哥们儿去送湖鲜时,在一个地方看见了徐东的车停在那里,但是没见到他的人。我不放心,亲自开车去了一趟,确定是徐东的车之后,我在车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最后终于让我看见他和三个人出来,到车上取了一只大纸箱,又回屋里了,我这才给你们发信息。”说完邀功似得看了一眼后座上的阿宁。
阿宁戴上墨镜微笑着说:“臣子,你是个干大事的料,开黑车白瞎了,受累啊!”说完从倒车镜瞄了一眼山弯处的摩托车手。
“哪里,哪里,您们这样的人物看得起我,我臣子肯定尽全力帮您们!呵呵。”臣子说完接过石头递过来的香烟叼上。
阿宁的眼睛在墨镜后面闪着精光,锥子一般审视着臣子映在后视镜里的眼睛,但脸上微笑依旧……
黑色轿车在公路上疾驶了二十多分钟,一路的风景在车窗两侧飞速后退,葱葱笼笼一片锦绣。当车子驶上高坡的时候,后座上的阿宁望着湖光山色,不禁感叹:“好一幅水墨丹青啊!”墨镜下面的脸上现出陶醉的神情,同时,他瞟见后面的摩托车不远不近地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