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剑屏怒斥道:“一味躲闪,算什么男子汉?你如果再后退,就不是男人。”
孟小凡生气了,冷冷地道:“你再攻一招试试看!”
厉剑屏见孟小凡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锋芒毕露,变得器宇轩昂、英姿勃发,尽管他衣衫褴褛,头发蓬松,胡子拉碴,穿着比乞丐好不到哪去,连鞋都没有。而在此之前他就像一把钝刀,毫无光彩,自然不引人注目。
厉剑屏暗感诧异,手下却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气,将灵力迅速提至十成,娇叱一声,“风雨十八剑”之“暴风骤雨”倾力出击。剑尖化作漫天剑雨,洒向孟小凡周身要害之处。
孟小凡见厉剑屏出手毫不留情,欲置自己于死地,心中怒气上涌,看准万点剑雨中的剑身,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夹住剑身,三尺青锋剑顿时定在空中。
厉剑屏使劲地往前挺剑,直憋得粉脸通红,仍然动不了分毫。
孟小凡心道:“好狠心的女人!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你居然想杀我!”指上一用力,精钢打造的宝剑折断。妖界与天界、魔界一样,是铁器与青铜器并用的时代,不像地仙界,是青铜时代。
厉剑屏正好改挺剑为夺剑,长剑一断,用力回夺的力道使她蹬蹬连退,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厉寒风、郭琰忙上前扶起厉剑屏。
厉剑屏从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江湖中倾慕她的美色,向她大献殷勤的所谓青年才俊数不胜数,厉剑屏何曾受过如此羞辱?不由震惊、羞怒、悲愤交集。
厉剑屏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不能置信地望着孟小凡,“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冷漠?又为何如此熟悉?”厉剑屏接触到孟小凡冰冷的目光,暗暗地想,“啊,我记起来了,他就是赏剑大会上惹事的男子,可是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呢?一个月不见,我感觉他的灵力和剑法都精进了不少?”
厉寒风、郭琰见厉剑屏的脸色吓人,还以为她受了内伤,心中同时大怒,见眼前这个衣着破烂、身份不明的男子武功厉害如此,互望了一眼,一齐拔剑,一左一右抢占地形,对孟小凡形成夹攻之势。
厉寒风冷喝道:“拔出你的剑。”孟小凡淡淡地道:“该拔剑的时候我自会拔剑,只怕你们没有这个本事。”厉、郭二人同时大怒,大喝两声,几乎同时出剑。
孟小凡右手以指代剑,左手以鞘代剑,展开华山剑法柔和的写景篇,左右开弓,迎上厉、郭二人。
厉、郭二人你攻上我攻下,你攻前我攻后,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而且两人都生了杀机,剑势凌厉,出手绝不容情。两人同使“风雨十八剑”,配合默契,威力增加何止两倍。剑风呼呼,剑芒在孟小凡四周闪动。
孟小凡却如风雨中的磐石,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五十招之内孟小凡只守不攻,五十招之后,孟小凡已摸清厉、郭二人剑路,反守为攻,左手使“眉来眼去”,右手使“秋波暗送”,将厉、郭二人同时逼退。趁厉寒风倒退时孟小凡欺身而上,一把夺过厉寒风手中之剑,然后一甩,剑飞入草丛中。
郭琰见厉寒风势危,手腕一振,剑尖直刺孟小凡后心要害。孟小凡背后好像长了眼睛,身了一侧一旋,变成与郭琰面对面。孟小凡急出左手击打郭琰握剑的手,郭琰手中剑被震飞。孟小凡趁郭琰一愣,一脚将郭琰踢倒。
厉剑屏见心上人被踢倒,大感心痛,惊呼:“表哥——”扑到郭琰身边,伸手去扶郭琰。
郭琰多年来苦练灵气和武技,还未在江湖扬名立万,便连栽跟头,心中悲痛恼怒,竟迁怒于厉剑屏,大声道:“你走开!我自己起来。”
厉剑屏几曾受过郭琰的疾声厉色,大感委屈,几乎是哭着道:“你技不如人,怎能怪我?”
“不错,我是技不如人,你去喜欢人家好了。”郭琰声音更大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你当我是什么人?我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吗?”厉剑屏不只委屈,还伤心。
孟小凡暗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段缘’,我这是怎么啦?”不禁后悔自己没有给厉剑屏的表哥留面子。
孟小凡不想再看厉剑屏与郭琰吵架,正待离去,才走了几步,厉剑屏厉声喊道:“你别走!都是你,要不是你表哥不会对我说这样绝情的话,我跟你拼了。”说罢施出“五雷神诀”,一时风云变色,电闪雷鸣。天际的雷属性灵气被“五雷神诀”吸引而至,汇聚而成雷电,轰向孟小凡。
“五雷神诀”是天界的仙法,利用自然界的力量,威力比凡间和地仙界的雷系仙法,由修仙者或地仙自身修炼的灵气产生的雷电光球强大至少一百倍。
孟小凡识得厉害,用瞬移法术,闪到厉剑屏身后。
此时孟小凡再也抑不住怒气,生气地道:“难道我法力高,剑法好也有错吗?难道你可以只顾自己的幸福就不顾别人的生死?我跟你有何深仇大恨,你竟要置我于死地?你是一个自私自利、不可理喻、凶残狠毒的女人,你简直莫名其妙!哪个男人娶了你都是倒了八辈子霉!”
孟小凡话锋一转,对郭琰道:“你以为你真的爱她?你若真的爱她,就不会无理地责备她,让她伤心;你若真的爱她,她对你来讲就是最重要的,我让你丢面子根本就不算什么。你是不是男人?你若是男人就该承认失败,勇敢地面对失败,而不该把气撒在女人身人。”
厉剑屏如受当头棒喝,痴痴地想:“表哥不爱我吗?在他的心里,我没有他的面子重要。他既没有英雄的本事,也没有英雄的气度,只不过虚有其表,他值得我将终身托付给他吗?这个打败己方三人的青年男子为什么懂这么多?为什么他有一双看透一切的眼?表哥比他长得俊,但是他的独特魅力却使表哥在他面前黯然失色。表哥不再是以前光彩照人的表哥了……啊,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会有这种想法?”
厉寒风、郭琰慑于孟小凡的声势,虽见孟小凡训斥厉剑屏却不敢喝止,也不敢再动手。
孟小凡见厉剑屏被骂得发愣,心中一口恶气也出了,转过身去,拾起丢在地上的野鸡,从三人眼前消失。
厉寒风、郭琰、厉剑屏各怀心事离开茅山。厉氏兄妹返回扬州,而郭琰在路上向厉剑屏道歉,厉剑屏不接受,还让郭琰不要跟着她,郭琰无奈返回益都郭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