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厅里众人的目光全部被来人吸引过去了。
一身休闲装,修长挺拔的身材,高昂激愤的表情,如果没有脸上的那块“邦迪”,可以说这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这不是杨家的老三杨滨吗?”很快有人认出了来的这个人。
“他怎么会……哦,我知道了!”知道一些内情的人露出了恍然的神色。更多的人面带笑意,作壁上观,等着看一出好戏。
“小滨他、他这是干什么?”坐在最前面一桌的杨亿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忙问旁边的大儿子杨盛,“他不是说自己一个人出去散散心吗,怎么跑到这里胡闹来了?”
“爸,你还不明白老三的心思吗?”杨盛感到四周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
“他竟然要……”杨亿万瞬间明白过来,一时无语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左右两边坐的是大儿子和二儿子,同桌的不是商贾富豪就是政界要人,难不成还能跑上去把这个小子拽下来?
倍感窘迫的杨亿万心思急转,一时间竟束手无策了,只能盯着上面。好在大家都在看前面的热闹,没人会特意来看他。
其实看杨亿万的人确实有,吴鑫就是最留意的一个。
“好啊你个姓杨的,竟然让儿子来这一手了……”吴鑫眼里霎时冒出了火花,死死地盯着邻桌的杨亿万。
再看小舞台上,杨滨已经走到了司徒薇的前面。“薇儿,我来了!”他大声说道,全然不顾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滨哥……”司徒薇的脸上现出惊喜神色,但很快就黯淡下去了。她咬紧着嘴唇,看着杨滨,脚下想动,却被吴虻一把抓住。
“姓杨的,你想干什么?”吴虻低声吼道,“这里不欢迎你!”
“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来找我的薇儿!”杨滨也不示弱,昂着头回应,眼睛直盯着对方。
“你……你是不是还没吃够苦头?怕不怕我再饱揍你一顿!”
“嘿嘿,来呀,谁怕谁了?”杨滨说着,走上前拉住了司徒薇的另一只手,“有空再跟你玩,今天没空,下回吧——薇儿,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我每天都在想你,今天总算看到你了!走,薇儿,咱们走!”
“不行,薇儿你不能走!”吴虻抓紧了司徒薇,“杨滨你快放手,薇儿是我的未婚妻,你凭什么抓她的手?快放开!”他转过身来想要拨开杨滨,后者哪里会被他吓到,紧紧抓着不放。三个人在台上推搡起来,台下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上来调解一下。
还是主持人反应快,他紧走两步,拉住了杨滨的手臂:“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下,这里是吴先生的订婚仪式,请你下去好吗?”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老远。
“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杨滨一甩手,把瘦弱的主持人拉了一个趔趄,手里的麦克风也掉到了地上,发出“嗵嗵嗵”的噪音。
主持人一看形势不妙,不再拉扯,顺势走到一边,也看着。
“滨哥,我,我……”司徒薇终于开口了,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我不能跟你走!滨哥,你、你走吧……”她的脸色更苍白了。
“为什么,薇儿,为什么?”杨滨几乎是喊了起来,“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吗?这些天没见到你,我又是多么想你吗?呃,薇儿你看——”说着,杨滨一按裤袋里的一个东西,“你看外面,薇儿,快看外面!”
随着他的喊声,厅里的人跟着司徒薇一起转过头看窗外。这个宴会厅是朝南的一大间,南面全部都是落地窗。从拉开的窗帘可以看到外面璀璨的灯光,对面大厦上两列霓虹灯组成的文字在不停地闪烁着。
“对面大厦上有字!”有人低声叫了起来,更多的人也发现了。这两列巨大的文字从对面大厦的上方直挂而下,赫然就是杨滨的心声:“薇儿我爱你!”“爱你一万年!”
“滨哥……”司徒薇的脸色陡然变化,两片红云飘上脸庞,她不由自主地向杨滨靠了靠。
“薇儿,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杨滨露出了笑容,连“邦迪”都在笑,“走吧,薇儿,我们走,我们一起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不行!薇儿,你答应过我,一定会跟我订婚的,现在怎么能反悔?”吴虻没被外面的文字迷住,很快反应过来,用力拉住了司徒薇。
司徒薇脸色一变,站在中间不动了。
杨滨一看,忙又说道:“薇儿,如果你觉得我的诚心还不够,那么让我再来表现一下吧!”他又按了一下裤袋。
“啊门啊前一棵葡萄树,啊嫩啊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一阵悦耳的歌声传进厅内,把众人的目光从窗外拉回了里面。从侧门外慢慢进来一辆平板手推车,推车的竟然是一男一女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穿着传统的唐装,粉堆玉砌的小模样,煞是惹人喜爱。车上放着一堆大大的东西,用粉色纱巾蒙着,看不出是什么。
推车到了舞台前面,小男孩伸手一拉,纱巾被轻轻拉下来,一大团“火焰”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红,都是红色,红得灿烂,红得动人心魄,红得使人心跳脸热。
竟然是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薇儿,这是一万多玫瑰,都是我送给你的,它代表了我的心!”杨滨深情地说道。
“啊——,”坐在下面的众人心里都是一暖,有几个女人差点惊呼出声,忙用手掩住了嘴巴。太浪漫了!太煽情了!
“如果我的男朋友能这样……”几个没结婚的女孩不由神思恍惚起来,仿佛眼前就是自己的幸福时刻。
“滨哥……”司徒薇再一次向杨滨靠过来,眼睛湿润了。耳边听着自己小时候最喜欢的儿歌,她怎么能不感动?记得自己只对杨滨说过一次,他竟然记住了!一万朵玫瑰,不是正好跟外面的“爱你一万年”相对应么?
“薇儿,你、你难道不为你爸爸妈妈着想了吗?”吴虻急了,使出了“杀手锏”。
“啊……,”司徒薇蓦地也醒了。抬眼看看下面的父母,那焦灼的眼神,那流淌的慈母泪,那众多家族长辈的殷殷目光,彻底让司徒薇醒了!
“滨哥,谢谢你!但是,请你,请你放手吧……”司徒薇轻轻地从杨滨手里脱出手来,偎到了吴虻的身旁,脸上只有决绝,不再柔情。
“为什么?薇儿,为什么?”杨滨疯了一般,想要再来拉她的手,又硬生生停住了。
“不为什么,滨哥,你、你走吧……”
“你真的叫我走?”
“是,请你走吧。”
“好,我走!”杨滨脸上变得煞白,那块止血胶布显得更是可怕,“司徒薇,记住,我再也不会见你了!”
杨滨一步一顿,浑身都是萧瑟,慢慢地走下小舞台,走向侧门,把一切都丢到了后面。几个闻声赶来的保安看着他,没人敢上前说一句话。
偌大的宴会厅里,现在只有安静,听得到的只是众人的呼吸,还有司徒薇轻轻的啜泣声。
这一个晚上,注定要让大家久久铭记,就像主持人开始时说的,“令人难忘”。
“后来,我应付完了毕业的事情,在大哥的公司里挂了一个职,多数时候跟一帮朋友在外面瞎混。那天看到师傅功夫不凡,我就想到了拜师学艺,如果以后看到那个家伙,我还想跟他较量一下,不过,我不会再冲动了。薇儿据说回法国继续学习了,至于后来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杨滨用几句话结束了长长的讲述。他眼里一片平静,仿佛讲的不是自己,那故事里都是别人。
“杨滨,难为你了!”老人悠悠说道,眼里也充满了怜爱。
“滨滨哥哥,你真辛苦!”淇淇好像也能理解大人的心事一般,仰着小脸看着杨滨。
“谢谢你们!”杨滨笑了,从嘴角到眉梢都是笑意。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里的充实与愉悦。
“那两位记者也是你找来的吧?”老人问道。
“师傅真厉害,什么东西都瞒不过您老人家!”杨滨摸着淇淇的小脑袋,有点不好意思,“我看你们都很喜欢这些狗儿,就托两个朋友跑了一趟,嘿嘿,还真管用!”
“你呀……”老人也笑了,会心的笑。
“师傅,不要老是说我了,还是说说您的事情吧。我猜,您的故事肯定很精彩,比我要精彩得多,没错吧?”
“我……,”老人闻言,脸色很快沉了下去,仿佛一下子沉入到了某个记忆之中,“我们的故事没有你这么复杂,也谈不上精彩,但肯定要比你惨!”
“那师傅您快说说!”
“唉——,怎么说呢,我都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说起了……”老人深深一叹,脸上一片沉寂,颧骨突起,皱纹密布,像一棵严冬里的寒松。他身旁的淇淇好像也回到了过去的记忆里,小脸板着,咬紧了嘴唇。
“我先告诉你我的姓名吧。我姓佟,单人旁,右边一个冬天的东,名如海。佟如海就是我的名字,淇淇就叫佟淇。这两个名字有多久没叫起过了呢?大概有三年了吧。杨滨,你可能不相信,淇淇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儿子,曾经也是身价上千万的富豪。”
我吃了一惊,这位流浪老人曾有过一个千万富豪的儿子?
耸耳细听,老人,也就是佟如海老先生给我们讲起了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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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狗语录五十:哭泣能代表什么?微笑又能代表什么?只是阳光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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