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才会有路,而有小路的地方却并不只有人,还有血,敌人的血。
如果没有路,无路可走,小路又奈如何。小路已无路,他已别无选择,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人都足以要他性命,所以他已无路,路已到了尽头。
白衣人话锋一转,用那双冷俊的目光逼视着小路良久,突然轻叹道:“听说你很喜欢赌?”
小路迟疑了一阵,他实在猜出不透白衣人的心思,只能应声道:“是。”
白衣人冷冷的笑道:“那我们赌一局如何?”
小路看了一眼白凤,又看了一眼青衣人,他心里当然明白,这个赌局他是非赌不可。所以他很爽快的答道:“你认为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白衣人很严肃的说道:“没有。”
小路突然大笑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赌。”
众人一片愕然,连白衣人的脸上也露出吃惊之色。他认为这个少年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因为他知道小路已无选择,但这少年却并不愿和他赌。他想不通,连白凤没有表情的脸上也流露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那种表情里既有悲哀,又有些愉快。
青衣人脸上没有表情,好像任何人的生死都和他没有关系,连他自己也不例外。
小路脸上还是挤满了笑意。屋子里的气息却很沉重,因为小屋里随时都会多出一个死人来。
白衣人道:”你知道没有人敢违抗我的命令。”
小路道:“他们是你的手下自然怕你,但我不是你手下,我又为何要接受你的赌局。”
白衣人沉着脸道:“因为你别无选择,如果你不赌,你只会走一条路。”
小路道:“我走过很多路,但我最不喜欢走你为我选择的这条路。因为我不是白痴,更不是不怕死的人。”
白衣人疑惑的问道:“但你这样做也只有这条路走了。”他的话气中已有种很悲悯的感情,好像他对别人的生死看得很重。
小路脸上变得更愉快了,说道:“你要和我赌什么,我已猜到了。而且我知道我这次是一定会输,既然这些赌局中最有趣的东西我都提前知道了。那赌起来又有何情趣。”
白衣人道:“你倒说来本座听听,你猜出些什么,又为何不赌。”白衣人的脸色突然变得明朗起来,他突然发觉这个少年不仅有趣,而且绝对不会让他失望。
小路虽然低着头,但还是用余光扫了一眼白衣人的表情。他心里也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捏了一把冷汗,但他知道掩饰,他最懂掩饰,他这方面的功夫一向不弱,不是这样,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早已对他另眼相看了。他不会这样做,他必须懂得掩饰,一种狼一般的伪装。这是他生下来就注定的,因为他是南宫山庄唯一的继承人。他要肩负的命运不是他所能选择的。
小路心中已有喜色,但脸上还是很沉默,低声答道:“我猜出你只和我赌一样东西,因为现在我身上也只有这一样东西值几个钱,我也只有这一样东西了。”
白衣人道:“你认为是什么东西。”
小路道:“就是我这条贱命。”
白衣人道:“你的命?”
小路道:“其实我的命并不值钱,也许我手中这把剑可能还值那个数。所以,现在我还活着。”
白衣人颔首道:“继续说下去。”
小路道:“但我也知道这次赌我是非输不可,因为不管怎么赌都是你作东。以前我喜欢输,但这次却是一个例外,这次我想赢。”
白衣人冷笑道:“你认为这次你能赢得了么。”
小路很坚决的说道:“不能。”
白衣人像似已明白小路的意思,叹了口气道:“所以你不想赌?”
小路道:“我不想赌,但我也不想死。”
白衣人道:“两者都不选,那你认为当如何。”
小种笑道:“还有最后一种选择。”
白衣人道:“你倒说来听听。”
小路怪笑道:“那就是加入你们。”
这时小路的目光却并没有看白衣人的表情,他知道他一定会成功。他在低头瞟了一眼白凤的表情,如果有人能看到白凤此时的表情,我想他一定三年不敢再吃馒头。
白衣人笑了,小路也笑了,两人对视而笑。白衣人淡淡道:“这是个好主意,不过你要入我盟你认为是件容易的?”
小路道:“不容易,因为我杀了那么多人,你们才找到了我,所以一点都不容易。”
白衣人冷笑道:“你杀的人不够多,也许还有些人比你杀的人还要多。但我为何不找他们?”
小路笑得更明朗了,说道:“因为我不出名,一点都不出名。我做的这些生意除了你们这些人以外谁会知道有我这样一个人存在。”
白衣人满意的拍了拍小路的肩,说道:“本来我只以为有这些就已足够,但现在我却发现你比我想像中还要聪明。”
小路的目光闪烁,嘴角却挤出一丝冷笑道:“如果我现在不变聪明,以后恐怕再也没机会了。”
冷月,枫竹。
白衣人将他安排住在这里,但白衣人对他还有另外一个条件。小路没问,但他知道这条件也许随时都会开始。白衣人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他杀人。他现在还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但他的目光却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涣散。
他独自向野竹林走去,这里面是他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东阁是白凤住的地方,西厢里住的是青衣人,而那座低矮阴冷的小筑里却住着一个女人。他只知道这些,这些都是他可以知道的,但有些他很想知道的,白衣人却并没有告诉他。他住在这三座小楼的东侧,离他们有一断路。他知道里面还有三间屋子是空着的。白衣临走时对他说:“如果你这次任务能完成,你就可以住进去。”小路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所以现在他可以漫无目的在这竹林里闲逛。因为他还要耐心等待,等待一个能证明自己的机会。
晚风刺骨,潮湿的空气中却迷漫着一种香气,一种女人独有的香气。他突然又想起那门外的那女人的声音,当时他只觉得十分的熟悉。此刻他却不禁想起了那屋檐上的黑衣女子。难道是她?这是小路此刻心中最大的疑惑。想到白凤,再想到那门外熟悉的女人声音,他似乎对自己的猜测甚是满意。
小路脚步虽然在走,但心里还在着摸另一件事。里面还有三间屋子,如是算上白衣人在内,那还有两间屋子应该空着。但白衣人却说只有最后一间是为他留的,那另一间屋子里住的是什么人?他不是一好奇的人,但此刻他对这一间屋子里的人却很好奇。为什么白衣人不告诉他里面住的什么人?这是白衣人不能告诉他的秘密,但小路一定要揭开这个秘密。他不仅是因为好奇心,更因为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这个人?
这个五角形的庄园就像是与这个世界隔离开来,四周环于枫竹野林之间,完全辨不出方向。
夜深雾重,冰冷透的早霜已在竹叶上凝结成条条珠帘。
小路抬头望见那一轮残月,那知道自已来到竹林深处。四周寂静如死,但那一道暗香却越来越重。竹林是不会有香气的,只有人才会有,而且是女人。
小路脚步突然停滞,他的鼻子一向很灵,他知道这道暗香是从他身后飘来的,但他却并没转身,因为他的感觉告诉他,危险却在他的正前方。他正前方是一座山,看似很小的山。竹林很少会有这种山,假山。没有天然的山会凭空生在竹林里,而且这么小,形状还如果精美的。
有些东西一但经过人工雕琢反而失去了它天然之美,玉石,假山一样,甚至连人也是一样。
当小路脚步一停下的一瞬间,那山中间突的射出一片白光,此等暗器并不以精准见知,而是以多,快见长。这样的暗器一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别,那就是有毒。它不乎全部射重敌人,只要有一根银丝射重敌人,那敌人必会倒下,永远的倒下。
小路在步子停下的一瞬间,身子却随这一步之停势向倾倒。他这次是真的倒下,没有用任何武功,身子就像是一小孩子脚一不小心撞到了石头一般,向前摔倒下去。但他这一摔倒却并没有让他感觉到地上石子打在脸上的痛,反而让他更愉快。如果被那些银针打重,那他却远比被这些石子打重更痛苦。
这时只听山后传来一声‘咳噗’的笑声,小路并没有爬起来,他还是懒懒的睡在地上,像一个孩子在地上撒娇一般。
假山中间突然开裂出一个洞来,洞里有光,红光,就像是洞房里的烛光一般。这时已有一个婀娜多姿,体态丰满的女人总假山中间碎步走来。那身姿本已美极,她缓步走来时那丰满的臂部似在风中有节奏的扭动,那白玉般的胸膛似在空气中吸吮。她那眉若柳丝的双目却在盯着地上的小路。
女人已走到小路身旁,小路就平平的躺在她的脚下。小路的眼睛并没瞎,所以他已看见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是那个屋檐上的那个女人是谁。不过今天和那天的那个她好像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小路的心在砰砰乱跳,他并不是那种第一次见到一个未穿衣服的女人就会按捺不住冲动,想一下子冲上去发泄的那种男人。他已过了那个阶段。想曾经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已欺负过他们家的一个丫鬟,他现在还记得起她的名字,小月。也许她本不叫小月,但进了南宫世家,她就叫南宫小月。那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小月的第一次。想当年那小月已十七,而他只有十岁。那时他还小,也许还不懂什么是真爱。现在想来他也不明白什么是真爱,但他已不知与多少美女共渡佳夜,这些事就像他杀人一样,数也很难再数清的。
小时候的他已是英俊的小男孩,也许是那小月也对这公子有意思,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那一次之后的事,他们尽在暗地做了无数次,至到小月不知道为何突然离开。他不是一个专情的人,但他的第一次却是他记忆里深刻的。第一次的感觉至今他还很难忘怀,当他用那双小手却揭开小月身体上包裹的纱衣的时候,他的心就像是迷路的小鹿一般砰砰乱跳,他的小手的动作虽快,但手脚却因为心里的紧张而变得冰冷。但他第一眼看到小月洁白无暇的处子之身的时候,全身的血液本该会因那股冲动而沸腾,但当时他的呼吸几乎已停顿,他的全身冰凉,手脚也因那股莫名的冲动而颤抖。
那是他的第一次,虽然很快结束了。但种感觉却是他永远无法忘怀的。这已成往事,往事不可追。但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却又让他又了那曾经的冲动,因为他也是男人,也是一个很久没有碰过女人的男人。
小路努力的控制自己,虽然他的一些很敏感的地方也起了变化了。但他还是要忍受,他不得不去忍受。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无疑就是刚才用暗器暗算他的人。
风吹过,吹过女人的白纱裙子,吹过女人那若隐若现的粉红肚兜。那双丰满坚挺的胸部似在风中轻摆。女人用那红若蜜桃般的嘴唇微张,娇嗔道:“你难道想躺在这里。”
小路怪笑道:“天为罗帐,地为衣,在这里又有何不可。”
那女人道:“你不觉得里面会更舒服些。”
小路笑道:“但我怕里面还有一筒‘钩神针’等着我哩。”
那女人一听,眉丝轻展,娇笑道:“人家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既然是主人看得起的人怎会连我些旁门暗器都挡不住呢。”
小路正色道:“如果我不摔这一跤,你说这还是开玩不。”
那女人不理他,更有些惊奇的问道:“你闻到的香气是从你背后飘来,怎会知道我会在前面呢。”
小路神秘一笑,道:“感觉。”
女人笑意更浓道:“那你能感觉到今晚我们会发生什么事么。”
小路还是躺着,却翻了一下身,懒懒的说道:“那要看我的心情。”
那女人微整了一下头上的发髻,只听‘叮’的一声响,那女人头上的金簪已掉在地上,长长的头发已显飘然而凌乱。女人的身子已斜斜的倒了下来,正好倒在小路的身上。她那丰满而有弹性的胸部已重重的压在了小路的胸膛上,她的全身已在颤抖,那温暖而香润的热唇已紧紧的帖在了小路的嘴上。
小路喜欢女人,更喜欢漂亮的女人。但他却有一个自己的原则,而这个女人却违反了这个原则。小路喜欢女人,但他不喜欢女人勾引他,他不喜欢自动送上的女人。他喜欢去征服女人特别是那些自认为永远不会被征服的女人。小路最讨厌的女人就是那种喜欢勾引他的女人。所以这个女人竟被小路一脚踢飞了出去。但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她似在享受,享受一种被折磨的快感。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在小跑踢开她的一时候,她已用自己的牙齿咬破了小路的嘴唇。她突然狂笑起来,当小路离开野竹林的时候还能很清晰的听到她那疯狂的笑声。女人疯狂的笑道:“你拒绝我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只是你不敢,你不敢,你是个胆小鬼。”
小路心里在却很难过,为一个人难过。他不明白像白凤这样的男人怎会爱上这样一个女人。男人爱上女人并没有错,但错的只是爱错了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却又不得不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