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百鸟齐鸣,惊醒了梦中的少年。
楚心仁睁开朦胧的双眼,却发现眼前空无一物……天天不见了……
心中正是焦急如焚,却听到药魂懒洋洋的声音:“那丫头走啦……”
“走了?”楚心仁心头不知为何感到一丝的失落。
“一大早就走了。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丫头临走之前,那表情……哈哈……”说到此处,药魂的声音居然透露出些许的兴奋。
楚心仁哪有心情听他胡诌,只是沉默不语。
药魂倒是来了劲,根本不管楚心仁爱理不理,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了当时的情景:“那丫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盖着一件男人的衣服,又看到你的样子,立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当时那表情哦,从惊恐、愤怒甚至有些歇斯底里了。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冲到你面前,作势要一掌劈了你。当时那情景,简直是险象环生啊,我和老大都绷紧了玄,只等她一出手就用火再烧死她。结果她最后还是没下手,都快到你头顶了,硬生生停下了。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害羞的不得了啊。这丫头说起来真怪啊,明明是你救了她,反倒弄得深仇大恨似地,最后又下不了手。还蹲在那里盯了半宿,眼睛居然有点润润的。搞不懂,这表情变得也太快了吧。要我看,这丫头是不是看上你啦,那个……”
药魂唧唧咋咋说了一大堆,楚心仁根本没在意听,脑海之中始终挥之不去昨晚的一幕……
愣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收了心神,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月考的场地,哪还有半个人影?早散场了……
楚心仁无暇顾及这些,又站在了原地发起了呆,连背后传来的脚步声都没在意。
“那个……你昨晚没事吧?怎么没来呢?”听到有人说话,楚心仁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去,索菲亚怯生生地站在背后,眼神中有一丝的怒意,更多的却是一种关切。当然,这些基本上都被楚心仁给直接忽视了。
“我……我没事,就是睡过头了。那个,今天比试……完了?”楚心仁也知道怎么开口,毕竟事出突然,还是想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过就算索菲亚把风耀天枰抢过去,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那里还有一位自己不是很想面对的人。
结果倒是略微有些意外,索菲亚也放弃了,风耀天枰就他们两个争,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变化。只是这么一来,似乎两人的关系就更加说不清楚了。楚心仁倒也没想到这层,简单谢了几句,便神不守色地独自离开了。
望着楚心仁的背影,索菲亚眼中落下了几滴酸楚的泪水……
入夜之时,楚心仁依旧坐在床头呆呆地看着窗外,就连一向唠叨的药魂说了半天也不搭理,气的药魂嘟囔着什么这倒霉孩子算是完了的话,也不做声了。
窗外竹影婆娑,随风摆动,似乎幻化出那具曼妙的身影……
身影越来越清晰,再仔细看来,分明就是一个女子的背影映在了窗上。这一惊可着实不轻,吓得楚心仁一声怪叫:“谁?”
“你出来一下,后舍竹林中见……”那声音回答的异常平淡。
楚心仁一听,心头一下揪紧了,大半夜的,天天居然找上门了?以平日里天天的作风和脾气,楚心仁真想不出一会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一抹孤寂的背影在风中站立,裙带飞舞,与摇曳的竹影相映成辉,沾染月华,飘逸中仿若不染一丝的凡尘。楚心仁的眼中没有了那天露骨的欲望,却痴痴地成了一种绝美的欣赏。
“自古龙族为神兽,自有自己的尊严。龙女的真身若是被男子所视,只能要不是嫁给他,要不杀了他……”天天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楚心仁说道,语气淡的仿佛不关自己的事,不过是叙述一件平常的事情。
楚心仁听罢,顿时没有了欣赏的情绪。这两种选择对他而言,似乎都不可取。娶天天?莫说自己心头已经有了遥芝,怕是即便是面对这样的佳人,也有些无福消受的。用自己的命来换取,这玩笑可开不得,自己还没走完双十年华,还不至于这样轻生吧。这天下哪有这样老套的规矩,自己又不是故意轻薄,多少算来也是救了她一命,还不至于没有商量吧?
想到此处,楚心仁底气也稍微足了些,小心问道:“还有第三种选择吗?”
天天身影明显有些微微颤动,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我知道这样有些为难你,龙族虽然骄傲,却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既然你不愿选择前两种……也罢。今日,我便放过你,以后……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平静的话语中,却透着丝丝的毅然决然、惋惜与不甘……
楚心仁无言以对,这字里行间的意思清晰地很,而话语之外的情绪也被他捕捉的一干二净。
“不过,昨日之事,若是你泄露半分,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天天说完,内心却是矛盾的很。她也在心中自问,自己当真下得了手么?她突然很恨自己,为何昨晚醒来,看着眼前一幕,心中燃起的杀意却很快化为了虚无。面对那张沉睡中的脸庞,自己没有丝毫的杀气,却融化成一种更深的痛苦……也许,只有这样的决然,对大家才是最好的吧?
话已至此,楚心仁只能喏喏答应。天天的语气很怪异,他感觉的到,即便说道要杀自己,也是温柔中露出极大地痛苦。只是那句互不相欠,似乎太过于绝情。想来自己也是有些莫名,自从昨晚过后,他心头除了一种深深地愧疚,还有一种奇怪的波澜。否则,换做平常,听了这样的话语,他无非淡淡一笑,以后见面定又恢复平常。
莫非,自己心中也开始动摇?
入夜,风更大了,竹林被风吹的摇摇欲坠,就像林中之人此时的心境……
一年的时间过得很快,一切如常,但又与以往不同了……
楚心仁变得沉默了许多,这份心境反倒有助于他的修行。一年的时间,他居然忍受了身体和内心的煎熬,境界突飞猛进,到了天级固本。索菲亚看在眼中,眼神中更多了一种关切和痛惜,也没有再去找他挑战。两人很有默契地都不提那件事情。一时间,楚心仁的进步反倒不为他人所知。不过这样的环境对索菲亚多少有些影响,一年过去,她也只是突破了天级初境,虽然剩下的日子想要达到仙级已经很难,可她对于实力的渴望和家族的责任不知为何越来越淡,抵不过每日看着那个孤寂的身影,听着那一声声痛苦的惨叫带来的心中的沉重。
和楚心仁一样,天天也越来越沉默。只是她一直这样,倒也没有什么。不过这种沉默却化成了一种暴戾,只要一看到奥布莱恩,天天眼中只有仇恨,非常复杂的仇恨。奥布莱恩很奇怪,但更多的是一种郁闷。就算天天是神兽,可在暗耀仙君的暗中支持下,他不认为天天有什么机会。但事情往往不如自己料想一般。天天在没有任何人指导的情况下,忽然变得很强势,让人感到一种恐惧。从那以后,奥布莱恩根本没有机会和天天抗衡,实力的差距一下变得非常明显。即便是暗耀仙君,每次看到天天的变化,也感到震惊,他不知道天天用了什么样的秘法,毕竟龙族太神秘了,以他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知道太多,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在震惊中越来越嗅到了一种危险地气息。
其他几个人,姬鸿垒依旧谈笑风生又有些癫狂,有个那种变.态的老师,大家都对这表面无事之人暗自感到可怜。古廷风倒好,被天天送了不知多少次闭门羹后,索性无事便拉着姬鸿垒和楚心仁大诉苦衷,虽然越来越啰嗦,不过看到天天实力的提升,想到自己今后的“幸福”,修行上也勤奋了不少。三人经常这样把酒言欢,倒是苦修中唯一的乐趣,也把三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相比而言,亚当斯倒是豁达一些,既然佳人无意,自己也不强求了,非常绅士地退出了这场没有结果的争斗。其实,这位太子爷虽然风流些,但心头还是明白的。自己到这可不是来玩的,分寸还是能把握。不过,圣元帝国几人最不满的倒是楚心仁了,在他们看来,索菲亚完全是承蒙楚心仁的照顾。两人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让他们觉得是对帝国的侮辱,平日不仅孤立索菲亚,对楚心仁的态度也是非常冷淡,不是估计老张头的威严,挑衅还真是不可避免的。无奈乾坤外院不准私斗,这让亚当斯每次都是有气无处发泄。
不过,很快亚当斯便迎来了自己的春天。
日程过半,按规矩将会有一场团队比试——禁锢林团队狩猎。
规则很简单,三方各自组成团队,到禁锢林最外层猎取三大首领的令牌。谁先取得全部令牌便胜出。至于胜出的奖励,便不得而知,不过按照老张头的说法,会是一个惊喜。
对,没错。以老张头的实力,说出惊喜二字,大家一下都开始跃跃欲试了。
这回,对于一年平静的日子,多少又掀起了不平静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