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对于楚心仁而言是非常宝贵的,当他知道自己经脉和丹田的“容量”已经被改造到了天级极境之后,只需要每天修炼吸收灵气,修补真元便能够达到。到了天级极境便有了领悟天地之道的基础。这段时间看似无事可做,反倒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巩固自己的基础。
自从到了乾坤外院,每日都在追求于境界的提升,反倒是荒废了功法的练习。五道剑宗的五行剑诀,如今还是对于第三式最为熟悉,以他现在的修为,使出第六式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惜根本就没时间练习。而且有了阴灵火和符咒之术,对于剑法的依靠也少了。乘着这段时间正好弥补一下,说不定还能研究出几套合击剑招呢。同时,刚得到的那套三眼圣瞳功法也是尚未尝试,正好一并修行。
五道剑宗每一宗目前最高阶的剑诀就只有第七式,也就是仙级高手才能使用的。第八和第九式虽然有,不过几百年未曾有人用过,早已经束之高阁。楚心仁手上得到了其父的真传和严正豪的赠予,勉强凑齐了五宗剑诀的第六式。这也是他目前能用的最高阶了。
晨曦暮霭下,竹林松海间,一个少年总会在春季风坪上挥汗舞剑,剑气重重,时而温蕴婉转、时而刚猛有力……五道剑宗第六式剑诀,破天宗直指苍穹——毕其功于一役、遁地宗重桓叠锁——剑气织出天罗地网,射日宗八方火渊——迅猛成燎原之势,揽月宗清风明月——流离飘逸处处杀机,碎星宗流星飞雨——点点金光引发连锁层爆。
这一日,楚心仁刚刚练完一便五宗剑诀,正思索着如何创出一招组合剑招。冷不防背后一声呼啸,楚心仁一个激灵,挑剑往后一档,刚一接触,便感觉剑身传来一股很大的力道。楚心仁只好扭转过身子,身形往后不断退开,逐渐化解这股力道。退了十余丈,方才觉得剑身一松,定睛一看,剑身上一片树叶完整无缺地贴在了上面。
一叶之力,竟能发挥如斯?这可不像双魂的实力,而且也不是他们的作风。此处除了一人,怕是没有他人愿意玩这种偷袭的游戏了。
果然,绿群摆动,姬成兰置身百花丛中,依旧是如沐春风的笑容。
“原来是风耀仙君驾临。”楚心仁急忙上前行礼,头颅微低,礼数相当到位。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上次又拒绝了姬成兰,一来二去楚心仁自觉多有愧意,礼数上便重了几分。
姬成兰会意,脸上闪过一丝阴郁,随即又变了回来,轻笑道:“心仁,你无须这般礼数。你与我那徒儿也算同龄,你不愿作我弟子,不妨便叫我一声伯母便可,这样也显得亲近些。”
楚心仁心头一诧,姬成兰为了仙君之首一直闭关,突然来访,先是试探自己,此刻又拉近关系,着实奇怪的很。可是
就算姬成兰是正一门的人,当年屠戮汤昆族也不是她做的。先前有愧于她,此番再驳她的情面,便不好了。楚心仁如今对于这种事情显得成熟许多,极快地思索一番后,便应承了下来。
原本只是以为姬成兰莫名其妙过来拉拉近乎,不想接下来就让楚心仁感觉姬成兰这礼有些重了。
“心仁,你五道剑宗的剑法在技巧上冠绝天南。我自认无法在这方面指点你一二,不过对于气的用法技巧,我想还是能略微传授点给你的。”姬成兰虚空一抓,找了根竹枝,随意挥了挥笑道。
楚心仁没有动,看着姬成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姬成兰似乎看出他心中的疑惑,长袖一甩,便将竹枝挥舞起来,身形仍如行云流水,珠走玉盘,盈盈灼灼,脚步在花丛中飞逸横挪,所到之处却未伤及一草一木。以竹为剑,剑招便是刚才楚心仁演练的五道剑诀第六式。
空冥之中,姬成兰殷殷细语:“五道剑宗剑法确实行云流水、极其精妙,但在用气之上,各自为政,每一剑招只能对应一气,若是五气合一,相生循环,便是绵绵不尽,层层叠浪。我虽不会五气合一,却可以为你展示一下如何使用叠气,心仁看好那片竹林。”
楚心仁循声看去,姬成兰对着竹林横扫一挥,一股气浪穿入竹林,随即又是一道气浪比之更快地向前一浪推去,瞬间气势便又增长了许多。尚未结束,又是一浪过去,与前面的堆在了一起,如此反复有五六波气浪在第一波还未到达竹林之时便重重相叠。剑气如虹,编入涌出千重气浪,潮卷攻去,甚有排山倒海之势。一片竹林在千重气浪席卷之下,齐刷刷全被横腰斩断。
楚心仁目瞪口呆,嘴巴张的都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了。难以置信,看似随手的一挥,威力大到了这个地步。
姬成兰走过来,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颇有些顽皮地笑道:“不用这般吃惊,我不过叠加了七重而已,而且都是风行真气,只是简单的推波助澜。若是五行真气相生互推,这威力岂止刚才那点?好了,刚才是叠气的用法,跟我来,我现在再给你演示一下爆气的用法。”
楚心仁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头脑稍微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姬成兰一直在暗示五气合一,莫非知道自己的五德之身?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这一年多都在别人眼皮子低下,难免不露出马脚,估计双魂的事也同样暴露了,这些都不打紧,主要是还是今天姬成兰的表现有些异常了。
走了小半会,两人来到一片大树林中。姬成兰左右看了看,选中一棵腰围有五六人环抱粗细的大树,笑道:“所谓爆气,在于控制。看好这棵大树,看我如何一击将其粉碎。”说罢,细眉一挑,竹剑递出,数道真气先后而至树前,凝结成数个气旋,悬浮在树干周围。
姬成兰口吐幽兰,轻喝一声:“爆”。那些气旋相继轰然爆炸,形成连锁反应,轰隆隆连续巨响之后,尘土弥漫,参天古树顷刻间轰然倒下。
楚心仁见过竹林的景象后,这次承受能力着实厚实了不少,也不如刚才那般失态了。这一招叠气和爆气的技法着实让他大开眼界,也为他在剑气的运用上开启了另一道大门。楚心仁此刻倒是很感谢姬成兰,虽然不知道她这是为何?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但姬成兰并未要求楚心仁做什么,反倒是一番言语颇为真诚。
“你在这修行都快两年了,我本就有义务给你一些指点。当初我看我们修行之路途不同,不好插手。今日偶然见得你在练剑,便想起在剑气的运用上或许能帮上一点,也算是了了当初这师徒之缘的遗憾。”姬成兰笑道,眼神中却掩饰不住一丝的失落和点点的希冀。
楚心仁听的出这是姬成兰的肺腑之言,不过说到师徒的名分,为了双魂他是不能屈从的,只能表示歉意道:“伯母大恩,心仁谨记在心,日后若有差遣敬请名言。”
“好,好。”姬成兰连续说了两个好字,脸上也是笑逐颜开道:“你这一声伯母,便叫到我心坎上了。雕虫小技,你不必挂怀。只是今日我演示的叠气和爆气不过是一个引子,诸多用法你变可自行领会。时候还早,你继续参详一会,我便不打扰了。”
送走姬成兰,楚心仁心头的疑虑很快便被剑气的用法给代替了,兴冲冲开始琢磨了起来。这也难怪,这将近两年的时间,楚心仁只不过见了姬成兰三面,要说感情确实没有多深,有这般疑虑实属正常。不过,在姬成兰看来,此举确实不得已。之前,她虽然见过楚心仁大破擂台,但心中并未看好楚心仁,平日里也少有观察。暗耀仙君索尔斯一事,也只是权宜之计。若不是“魔域三君”这件事,她还不知道楚心仁乃是五德之身,且被司空玄玉如此看重。这才急于想要招入麾下。姬成兰虽然出自正一门,但别忘了其身份还是当今天龙皇朝陛下的亲姐姐。自然有为皇朝招揽人才的责任。虽然说正一门不得干预朝政,不过姬成兰乃是当朝大公主,这层身份与那些在正一门中的老祖宗般的人物自是不同的,她有自己的责任和想法。自己的弟弟在她看来年纪虽是不高,但一介凡夫,身体操劳到了这般年纪已经是风烛残年,谁能继承大统尚未可知。别忘了她可是姬鸿宇的师傅,不用想也知道她的立场。太子势弱到不可惧,二皇子姬鸿垒颇得圣宠,在民间又有不小的势力,实为大敌。不过这两年,姬鸿垒性格似乎变了许多,变得多为乖张,少了许多的沉稳,看似一件好事,也不可掉以轻心。天龙皇朝所派四人若能学业有成,回去后定能受到重用。四人中,天天乃是郡主,不可留在京师;古廷风与姬鸿垒自幼交好,招揽力度太大,何况土耀仙君古未跟自己算是老对头了。唯有楚心仁尚可,即便不能招揽,也不能送到姬鸿垒的身边。因此,才有了刚才这一幕的亲近和授艺之举。
这其中的弯弯曲曲却不是楚心仁此刻能够想的明白的,此刻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剑气的探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