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低调的井上五郎忽然淡淡一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早就听说中土人都会功夫,我于日本的合气道略有研究,希望能与云先生切磋切磋。”云阳气质沉稳,大凡修行人身上都会产生“气场”,气场是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同是修行的人彼此之间可以感应到。因此井上五郎一开始便感应到云阳会功夫,而且自己一时看不出深浅,因此提出比武,希望能为腾原太阳挽回一点面子。
吴源脸色一变,他并不知道云阳会功夫,盯着井上五郎道:“井上先生,中土是有武术高手,但不是人人都会功夫。你这样随意挑战,不显得没有教养吗?”吴源已然动怒,说的话有些冲。
铃木遥连忙鞠躬解释:“吴先生不要误会,云先生的功夫很厉害呢,吴先生的担心多余了。”
吴源一呆,看向云阳,云阳也早就感应到眼前这三人中,井上五郎和铃木遥都有修行在身,就连最差的腾原太阳似乎也不弱。笑了笑,云阳淡淡道:“吴哥,我会一点功夫,既然井上先生不吝赐教,那么就走几招也无妨。”
吴源睁大了眼睛,深深看了云阳一眼,尔后苦笑道:“兄弟,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吃惊了。”
井上五郎已经站起身子,饭桌一侧有一块数十平方米的空间,正合适二人比试。井上五郎微微鞠躬,说了一句日语,铃木遥等已经面向两人坐着,翻译道:“井上君说,我对日本的合气道略有研究,希望云易君多指教。”
云阳微微一笑:“我没有专业学过功夫,只是几招散手,也请井上先生多赐教。”两人客气了一阵,左右对峙起来。
日本合气道讲究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不主动攻击,和国术太极有些类似,攻击时以摔法和拿法为主,即拿人关节,借力摔打。
云阳并不知道这些,但他却有信心对付井上五郎。井上五郎微微躬身,周身气质为之一沉,似乎变得凝重起来。云阳周身看似松散地朝前逼近,伸手去拿井上五郎右腕。擒拿最难,向来十成的功夫未必能擒住一成的功夫。
井上五郎面透冷笑,反手去拿云阳肘关节,双手交错,这一下要是被拿实,云阳手肘不折也要重伤。奇异的感觉瞬间产生,云阳手臂灵巧无比的避开井上五郎闪电探出的五指。而井上五郎的手肘仿佛自动送上门来,收回的半路被云阳轻易拿住。
井上五郎心头震惊,大喝一声,右肘一缩,横着向云阳撞过来。这一撞气势猛恶,云阳表情自然地顺势一带,正是借力打力的招式,井上五郎感觉前方一空,连忙迈右脚定住身体。正在这时,云阳右掌在他后背轻轻一推,仿佛压在骆驼身上最后一根稻草,井上五郎闷哼一声“噔噔”地往前急走三步才定住身形。
众人惊呼出声,井上五郎转过身,满脸惊奇之色,深深对云阳鞠了一躬,飞快了说了句日语。铃木遥神色奇异,翻译道:“井上君说,云易君才是真正的合气道高手,深知‘合气’之妙。”
云阳微微抱拳:“承让,我没学过合气道,但世上武术同一个道理,这种借力打力的功夫我国内已存在数千年,并无什么奇处。”
再次坐回原来位置,井上五郎显得十分恭敬,不时问云阳一些问题,大概都是师承于谁等等。云阳没跟谁学过功夫,他动手时没有固定招式,往往随机应变,借用玄妙的预知而无往不利,难逢敌手,只说是家传。
半小时后,众人散去,云阳和吴源离开日本街,坐上吴源的车子,吴源一把抓住云阳手腕,瞪着眼道:“兄弟,你不够意思!身上有这么厉害的功夫竟然不告诉我,我要跟你绝交!”
云阳“哈哈”一乐,反问他:“吴哥,你有没有问过我会不会功夫?”
吴源想了想,回道:“没有”
“那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不会功夫?”云阳继续问。
吴源再次摇头,然后叹了口气:“算了,我说不过你,不过你不早告诉我,确实不讲义气。”
云阳知道他并非生气,开个玩笑而已,笑了笑:“吴哥,我这点功夫没什么大不了,不好意思拿出来让人见笑。”
吴源瞄了云阳一眼:“兄弟,我感觉你特神秘,而且越来越感觉我看不透你。”
云阳翻翻白眼:“说明你眼神不好,明天看医生去。”
吴源“哈哈”一笑,“兄弟,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去过你家,你不说家在东海吗?不打算请我去坐坐?”
云阳很少碰到脸皮这么厚的,无奈的叹了口气:“想去就去,我家里没什么人,就几个看房的佣人。”
吴源睁大了眼睛:“不会吧?也没金屋藏娇什么的?以老弟的才品气质,估计什么世界小姐也一样搞到手。”吴源明显不信。
云阳指路,没多久,车子开到一所豪宅。宅子是云阳三周前买的,建筑投影面积近两万平方米,院落不大,但十分精致。吴源一进门便指摘起来:“老弟,院子太小,应该扩建,还有这些路景,太俗,要换点好看的。”
一直进入客厅,云阳的豪宅被吴源贬低得一无是处,一名二十多岁,体态修长,容姿秀美的女郎漫步走出,“先生。”
云阳宅子里有五名佣人,三男两女,这名女子便是云阳府宅的管家,名叫江月,是专业的管家。
云阳点点头,“这是我朋友吴先生。”
“吴先生。”
吴源一双色眼在江月眼上瞄了一眼,“呵呵”一笑:“不客气。”目光转身云阳,“不错嘛,老弟。”他是指江月很漂亮。
云阳不理他胡说,让江月上茶。江月很高兴,原来两周来,云阳在家的次数不多,大部分时间,这个房子都是空着的,只有五名佣人在家维持,但一切佣金只多不少。
江月是南方人,自幼生长于茶乡,于茶道很有研究,泡了两杯清茶,吴源连连赞好。
江月退下,吴源叹道:“老弟,虽然年轻,可也该找个女人滋润,你瞧老哥我,每座大城市里都有漂亮小妞养着,性感的、成熟的、风骚的、清纯的,咱到什么地方都能享受齐人之妙。”说完“嘿嘿”笑起来。
云阳摇摇头:“你就不怕精尽人亡!”
说笑一阵,云阳道:“吴哥,这几个日本人来历古怪,我看不仅是为瓷器厂来华,应该有其它的目的。”
吴源表情一凝,“老弟也看出来了?我也是这个想法,但猜不透这三个小鬼子想搞什么名堂。我那两口瓷窑虽然古老,可也没什么值钱的,我留下,无非是想有个传承而已,小日本要它干什么?”
云阳深思良久,问:“古哥,你说的古瓷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没有?比如藏有什么珍品之类?”
吴源立刻苦笑起来:“有狗屁珍品!你要说百年前还可能,但我收购时,窑厂马上就要倒毙,有也给卖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兄弟,你还别说,我想起来一件事情!”
云阳来了精神,“什么事情?”
“有那么口窑洞一直封着,我问过工人,他们说这是祖上传下的老话,那口窑不能用。我当时还很奇怪,心想窑洞不就是烧器用的,有什么不能用?那时候正准备增产,我就非要重启那口窑,结果窑工、技师们就急了,他们祖祖辈辈都是看这一行的,很迷信,死活不让我开,不然就集体不辞职,你说气不气人?后来我没办法,也只好打消了念头。”
云阳心头巨震,忽然有种极强烈的预感,他压住内心的兴奋,淡然问:“吴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肯开那口窑洞?我想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吴源点点头,“问过,一位老师傅说,三百年前,窑厂里出了一烧窑师傅,他烧窑的水平很高,人们都称他火神。有一天,这位‘火神’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古怪的石头。据说那石头会在夜里发出奇怪的光,老头一天把石头放进窑里,说要用它来烧制出前无古人的瓷器。人们都说他疯了,结果‘火神’真的这么做了。”
“那天,一切准备就绪,他把怪石头和瓷器放到一块,然后开始烧制。熄火之后,‘神火’第一个跑进窑洞,外面的人听到一声惨叫,看到一道血光从窑洞里飞射而出,之后就没有了声音。”
说到这,吴源脸色有点儿难看,云阳笑道:“怪不得你当初不开那洞,恐怕自己也害怕吧?”
吴源被说中心事,笑着捶了云阳几下:“我还真有点怕,这传说听着真他娘的邪乎!”继续道,“后来,有人大着胆子进去查看,仍然是闪过一道血光,再无声息,一连进去两个人,后来就再也没人有胆量进去。大家都很害怕,再后来,有人出主意把窑封了,四周用泥涂严实了,外面又砌了石墙。”
云阳问:“难道几百年来一直没有人再进去过?”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云阳相信,这么一个引人好奇的诡异故事一定会让某些好奇心很强的人注意到。
好奇心害死猫,人也一样,这样一个传说,恐怕一定会有人试图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