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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01/01/2016(1 / 1)

季清流半拥着被子迷蒙从床上坐起来时,是被那忽然袭面的寒意给激醒的。

只不过想着原本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怎么就起风了呢,可对于寒意他的感知又敏锐的很,便忍不住强迫自己立时清醒过来,此刻也慢睁了眼。

一睁眼就是眼前一花……

祝傥也一愣,刚进屋时听他气息还匀溜的很,手中家把什未放的就想去看他一眼,果然嚒,还在熟睡,於是祝傥又溜溜达达的转去外屋打算给自己倒杯热茶。

未及提起茶壶,忽听了些棉被与衣料轻擦的声响,祝傥一屏息,听他那呼吸频率也不对了,该是醒了,於是又忙不迭自外屋一抻身子,歪着头想瞧瞧他是不是肯起来了。

看他睡得那么熟总是不忍心叫醒他的,可是觉得他这么能睡又不太得劲。

季清流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前一花的那是甚么了!

此刻祝傥就恬不知耻的裸着上身立在堂屋交界口那里,这便算了,右手还提了把锤子。

想着便忍不住身下一颤,又瞧着他半歪着头挑眉看自己的模样十分不善。

手也不由自主抓紧护在身前的被子更牢一分,季清流心下发慌,心说,这,这是想作甚?!

祝傥瞧他一副懵了吧唧的样子也好笑,一时玩心大起。

刚想蹿上前,忽觉锤子还握在手里,索性随意往桌上一扔。

季清流紧跟着往后更撤了身子,连背都抵到了靠墙的枕头上,将其愣是压扁了下去。

祝傥继续笑眯眯,却不直接靠近他,扔了锤子后索性未收回手,反而单指顺着那桌边轻点了一圈,他也跟着绕了一圈,一边欣赏着幽季脸上的种种表情,这才一边渐渐收了自己的笑意,寒气森森的靠了过去。

无声,一切都静默无声。

刚才在屋外落在祝傥身上的雪起先是边落边化,後来估计是他冻得厉害了,那雪成霜一般的在他身上覆了一小层,原本一进屋来有些便立时化开了,可不知是不是就是在外面冻得太久,身上雪积的多,此刻滴滴答答的成小水珠自身上滑了开去。

眉睫上也覆了些许,此刻也是半成霜半成水的,说落不落。

可就这么叫他直勾勾的看着,在扫一眼他又没怎么穿衣服只穿的下裤……当然了,他穿了裤子还是不穿裤子在季清流眼里都跟没穿似的,就一流氓,就一恬不知耻的小人,就一混账……

想着便心下更发慌。

又是借了今次这屋内灯烛燃的亮堂,自己一睁眼醒的又不太是时候,一打眼就看清了他身子,所以才觉得,觉得此情此况之下……更是难堪。

祝傥的身子骨是人间凡人少有的『壮』,总之身上的肌肉打眼一看倒还让他下意识觉得这是南烽呢。

南烽帝君在他们四帝之中领的是战神尊位,所以他除了很是喜欢穿自己的那套铠甲外,就是喜欢秀自己那一身常年在战场沙场练出来的肌肉。

说实话,他跟南烽算不上熟,毕竟他和天庭里的任何人都不怎么熟,可南烽是个自来熟,以往有事没事也喜欢找他喝个酒吃个饭甚么的,当然,喝酒估计还是排其次,吃饭才是主要的。

因为南烽口重。

好在他幽季口也没清到哪里去。

以前南烽吃饭的时候,周边战士基本都要坐的离他远点,虽说这位帝君不计较,还平素可亲,只是委实没人愿意跟他同桌吃饭——辣,辣的要死,几乎满盘子就见不到不是红的菜。

恰巧了,幽季也喜欢吃辣。

辣到甚么程度呢,辣到临渊第一次给他做饭时,菜照他的心意端出来了,尔后临渊自己撑在炉灶旁哭了一整个下午。

也不是他想哭,眼睛被熏的受不了,觉得自己立即就要瞎了。

所以後来幽季的饭食一般是和服侍南烽的那位掌勺仙君一同共用。

临渊当时就差扑上去抱住人家大声嚎啕了——『太好了,终于见着救星了!』

因此,既然共用了一个掌勺大仙,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话能谈的,就着吃饭这事也能谈——譬如,在人间又见着哪里的香料可辣了,放进去有多好吃啊之类……

男人凑在一起嘛,往往有饭就能有酒,幽季对酒不是太在意,也不是不在意,但较之于酒好不好醉不醉人这种事情,他更关心南烽的酒品。因为他的酒品真的很差,几杯就倒不说,还往往发酒疯。

就这样呢,还喜欢喝酒。

好在他这人够有分寸,上战场前从来不喝酒,不然那可是要坏事的。

以往他发了酒疯曾在宸清殿上裸.奔.过,吓坏了一众服侍幽季的女仙,屏退了这些姑娘们,幽季却不急着让临渊拦下南烽,只吩咐关妥了殿门,别让其他人瞧见,尔后一边笑的直抽抽的继续吃辣,一边摇着酒杯起哄南烽,「再跳一段,别停呀……」

「再唱一曲儿……」

往往要闹的南烽筋疲力尽了,这才命仆仙给这位帝君穿妥当衣服。

尔后醒来时绝对闭口不提酒醉之事。

透白的肤色上微挂两坨醉红,迷蒙的醉眼,微压的长睫,半清明半迷醉,轻启的唇齿微露的红舌,他也学着宿醉之人的模样,眉间兴许还要再蹙两分,不轻不浅不重不深的一条川壑,「甚么?你也醉了……我,我也是……」

最好再一个起身就重心不稳的往一旁栽去,临渊此时必配合天衣无缝之从一侧迅蹿而来,铁定要在南烽帝君扶住自家帝君前,抢先将他扶住,尔后幽季势必还要软的跟没了骨头似的挂在临渊身上,再轻声嘀咕几句像极了逐客令的话语,「头,头还痛的厉害……南烽帝君家来仆仙领他了没有?没有就差人送他回去……」

南烽那边肯定不愿承认自己也喝醉了酒,更不信自己会闹出甚么笑话来,於是大着舌头撑着场面道,「不,不必……你好好歇着,我自己能回去……」

「能回去……」

说着能回去步子也虚浮的很,只不过先前才去差人叫的他家仆仙此时也正不早不晚的刚是来到,於是正好领了自家仙君回去,也没得发现有甚么不对。

这边幽季软塌塌的挂在临渊身上再走几步,听闻声响彻底没了后,便直接顺着临渊的身子往地下躺。

躺了地仍旧笑痛了肚子,再以拳猛捶地几声,「嘿嘿嘿嘿」的就跟恶作剧有多成功的小孩儿一样。

临渊早习惯了北烛帝君是这么个性子,故而也不去拉他扶他,只淡定的自他身边移步开了,再去给他备茶。

因此那时候,幽季虽然常看南烽的笑话,但是也知道他那副身子骨是有多健壮多漂亮。

甚至有次南烽闹不动了,躺了地呼呼大睡。

幽季还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这边捏一会儿那边戳几下的。然后这才寻寻默默的回过头来问不远处的临渊,「我怎么没有?」

你能有才出鬼了!

临渊暗地里翻白眼,帝君您平日的爱好里有运动这一样嚒?好像并没吧,除了看看书,让我给您摆摆阵破着玩,再就是捧着饲食去门口庭院上看看花鸟游鱼,光想着都让临渊替他可惜他那一身的无边法力。

……

此刻忽得了祝傥在自己面前这么一亮身子,季清流下意识一怔,随后又觉自己能将他这肉.体凡胎的愚昧东西同那南烽比,真是瞎了眼。

人家南烽好歹还是一帝君。

不过也正是因祝傥这一步步逼近,而自己真无甚么可能钻到墙里头去躲开他,便只能这么干咽着唾沫提心吊胆的等着他欺身过来。

一凑近了,季清流这才发现,祝傥此刻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之上,有些错综的鞭痕印迹,不知是不是时间太过久远,已过愈合结疤,长出新肉来覆盖住了当初的体肤,看不大清,但那些伤痕确实是有的。

再一低眼又看见他身子左侧肋骨之下,有一道长长的伤痕,狰狞的很。只不过没伤在显眼的地方,这般看来隐的也巧妙,压在胸肌之下腰际之侧。

却不知前几次同他行事的时候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一点也没发现。要是发现早的话,那铁定当时抓也抓他伤口几下,岂能有让自己一个人受苦的道理。

这般想着又有点发懵,最后他忽然意识到——不是他没发觉,而是那时候祝傥只脱裤子不脱衣服来着!难怪他没感觉到。

这么一想又觉得更怪,心说他那时候不脱衣服,这时候即便不做也要脱了衣服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做甚么?!

暖和的身子突然乍冷了一下。

季清流正想的认真,自然被惊到了,『啊』了一声后随即整个人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祝傥双手摸至他脖颈不作停留,直接顺手伸进他衣服里,此刻冷如寒冰的双手在他腰侧滑嫩的肤上摸来摸去不算,整个人也跟个移动的大冰块似的,狠狠的压了过去,贴的紧紧的。

季清流被这冷给激的牙关直打颤,身子也抖个不停,而这一切又全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下,此刻推也推不开,倒是自己给那冷乍的一时半会只能同他一起哆哆嗦嗦,骂都骂不上来完整的一句。

可好在这似能侵入心肺活生生冻住人的冷意也只是一阵,熬过了这开头片刻,慢慢将自身的暖意传到他身上,二人体温渐渐都均衡后,也就慢慢适应过来了。

祝傥仍旧趴在他身上痴痴的笑,就跟脑子有病一样。

「你他娘就是有病!」

季清流郁闷,可看着祝傥没别的反应就放心了,此刻手脚并用的一起将他踢开了,这才又赶忙去揪自己的被子。

祝傥顺势一个打滚又翻了回来,直接翻过他,挤到了他身后,大叉了双腿,将他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扯回了自己怀里。

季清流刚抱紧被子,还没裹好自己,此刻那被角倒是被祝傥抢去将他俩一并围着了,鼻子也还抽抽搭搭的。

得了这被子回温才发觉自己身上还是冷的厉害,这么一冷,就懒得动胳膊动手的,季清流决定先拥着被子乖乖窝在祝傥身前,等暖和过来再一倒肘击死他。

祝傥将他揽回怀里就心满意足了,将下巴垫在他肩膀上,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显然心情十分愉悦。

看到他愉悦自己就不会愉快。

所以季清流决定,为了自己能愉快起来,他也一定不能让祝傥愉悦。

於是平安无事也就这一小会儿,刚回了点暖他就忍不住厉声开口,「你甚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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