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张脸也就只比人的拇指盖大不了多少,可顾卿晚看的分明,这是一只猴子!
“墨猴!”
曾闻古代有种墨猴,极小,小到能够装入笔筒,因此常在筒内盘曲而睡。
主人常常将它连同笔筒置于案旁。如果叫它磨墨,只要把笔筒轻叩三下,它就飞快地跳出来,跪在砚台旁边,先用前爪捧墨,然后慢慢地磨,直到主人叫它住“手”为止。
有趣的是,主人写字时,它会一直趴在砚台旁静候,有时发现桌上出现蚊、蝇、蚂蚁一类的小昆虫,它便会奋力扑去,捉住吃掉,待到主人离去,它又伸舌将砚中余墨舔个精光,然后跳入笔筒里睡大觉。也是因为它能磨墨、舔墨,所以称之为墨猴。
前世看到鲁迅先生提这墨猴,顾卿晚便好奇非常,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墨猴,而且是一只小小的,比寻常墨猴要小的多的袖珍版墨猴!
太可爱了!
“它是墨猴吧?就是那种传说中吃墨汁,会磨墨的墨猴?”
顾卿晚忍不住抬手想去摸摸小东西圆溜溜,毛绒绒的脑袋,可它那样小,她又怕摸坏了它,不由停住,双眼冒光的瞧向秦御,询问道。
秦御奇怪的看了顾卿晚一眼,什么叫传说中?
这墨猴只在寿州一处深山中有,且其极为狡猾,非常难捕,又抓到后,令其认主吃食极难,故而非常珍贵。
可虽珍贵,非一般人能养,得一只不易,可也不算多稀罕之物,起码没到传说的程度啊。这女人古里古怪的,说话也这样不着五六。
他看了眼弓着小身子,像是长在顾卿晚手腕上的兔兔,道:“是墨猴。”
顾卿晚不觉笑了起来,道:“它叫兔兔?真是可爱呢,这小耳朵尖尖的,白白的,确实有点像兔子耳朵呢。”
秦御不觉抿唇,不置可否,这小东西总爱将墨汁弄的满爪都是,在他的案台上四处乱涂乱抹,本是叫涂涂的,只因父王名字中有个图字,为了避忌,这才取了谐音兔兔。
可这番原委,他自然不会告诉顾卿晚,便沉默未再多言。
而顾卿晚也没非让他答话的意思,本来就只是倾吐自己的欢喜之情罢了。
那小墨猴在手腕上一蹭一蹭的,毛茸茸的皮毛扫过皮肤,痒痒的,小舌头****着,湿哒哒的,有些微涩,却不让人讨厌。
顾卿晚被惹得笑起来,挪步到了火边儿蹲下,想要将兔兔看的更加清楚些。
兔兔又****了几下,却抬起头来,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鼻,这才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看向顾卿晚,好像是要认清她是谁一般。
它的眼睛几乎占了桃心脸的三分之一,不合比例的大,可却显得很可爱。
眼珠是琥珀色的,清澈的很,顾卿晚被看的心都软了,笑着抬起左手冲它招手道:“嗨,你好啊,兔兔。”
兔兔却抬起前爪来,抹了一把脸,遮住了眼睛,扭了下圆身子,躲了下,那动作似是害羞,又似是害怕。
顾卿晚还没来得及分辨清楚,兔兔便从她的手腕上跳了下去,抓着她的腿,两下就跳到了地上,像金光一般射回了笔筒中,然后那笔筒便咕噜噜的滚了起来,一路滚到了秦御的脚边儿,一动不动了。
顾卿晚瞧的一阵目瞪口呆,眼见着一只修长的手,拾起那笔筒笼进了袖子里去,连小东西带笔筒都不见了。
顾卿晚有些失落,禁不住看向秦御,道:“这小东西是你养的吗?从哪里弄来的呀?”
秦御却站起身来,目光淡淡的扫了顾卿晚一眼,道:“你便是套近乎也没用,爷是不会将解药给你的。”
他言罢,迈着大长腿,甩着广袖,竟是出屋去了,身影转瞬就消失在了门口。
“我去!过河拆桥啊!”
顾卿晚不禁对着空气再度跳脚起来,什么鸟人嘛,当时就着她的手喝她调的糖盐水时,怎么没见他这么有骨气!
如今有了力气了,倒拽起来了,就说人不能同情心泛滥!
卑鄙!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