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盛典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天气也逐渐入了深秋开始转凉。一行人住在西楼苑坊也有些时日了,就槿尓还在苑坊里卖唱,怎么说在人家苑坊里也不能白吃白喝。
虽是深秋,西楼苑坊里却是花团锦簇一片生机,槿尓纤指轻抚过花朵,嘴角漾起淡淡的弧度,宛若梦中仙境的美人,亦梦亦幻。
隔着花鸟山水屏风,冷修微微一怔,心底一片荡漾起阵阵涟漪,经久不散。隔着一层薄薄的屏障,酡红的脸颊让他不觉羞愧。
“可恶,怎么回事?”冷修使劲摇摇头,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时光来复去。斜屏半倚拉长了光影,重彩朱漆斑驳了画意……”槿尓似乎并未发现躲在屏风后的冷修,拈着一朵水蓝鸢尾自顾自的唱了起来。
此时西楼苑坊里也没几个人,却也不显的冷清,反倒有一种难得清净。几个人品着茶听着槿尓的歌,冷修也装作来喝茶,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迭的衣,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静静合衣睡去不理朝夕。……”槿尓不知怎么了,心觉欣喜,竟扭着身子缓缓随歌而舞,水袖翩跹。
冷修怔在歌声中,槿尓独有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和着竟有些异域风情,真是美妙绝伦。
“槿尓……”突然花解语急匆匆的走进西楼苑坊,面色慌张,“槿尓,凤雪鸢……她……她被空镜国的人带走了!”
歌声嘎然而止,槿尓怔怔的望向一脸疑惑的冷修,“怎么回事?”
冷修突然一脸黑线,站起身走到槿尓身旁,冷冷地看着失了花容的花解语,淡淡道:“你说凤雪鸢被我空镜国的人带走了,你怎么知道是空镜国的人?”
“我从广场回来,见一群穿着你们空镜国皇族袍的人背着昏迷的凤雪鸢上了马车!”花解语冷笑,“那可是独一无二的标志。大庭广众之下啊……我还没告诉白渊然。”
“皇族?”冷修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紧皱着眉头,“我回去看看!”
“嗖!”突然就在冷修就要踏步出门时,从门外射来一支暗箭。冷修变幻着身形侧身躲过,猛地一伸手稳稳的用食指和中指夹住暗箭。
槿尓拿过暗箭,见一纸条贴在箭上,淡淡一笑,“果然这样啊!”接着扯下纸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尊敬的白渊然阁下,你的青梅竹马雪鸢姑娘在我们手上。我们诚请你来空镜国凤寂府一叙。
“凤寂府?”冷修喃喃,凤寂府的确是皇族部署,但是他们为什么抓凤雪鸢呢?
“冷修,这是怎么回事?”槿尓担心着凤雪鸢,但也不清楚空镜国的事,只能干着急。
“这事应该和他有关,看来他想找白渊然商量什么阴谋诡计了。”冷修淡淡一笑,双眼微眯。
花解语和槿尓异口同声问道:“他是谁?”
“我哥哥,空镜国二皇子。”冷修甩手将暗箭收于袖中,低眸看着一脸无害的槿尓,“自从大皇子冷轩到浮云寺出家为僧,作为二皇子的冷熠本该被封为空镜国的太子。但是皇后却在此时生下了我。按照皇族规定,我作为嫡系子就被封为了太子。”
“就这样?”槿尓叹了叹气,苦笑,“你们皇族可真是没事做了……等等,不对啊!他们找白渊然干什么?”
“杀了他!”突然一冰冷的声音穿破一切迷障,白渊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二楼的扶栏上,双手环抱于胸前,冷冷的看着冷修。
槿尓倒吸一口冷气,忽然明白了什么,她慢慢转过头,道:“那个冷熠他想谋权篡位?”
“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这样。”白渊然纵身跃下二楼,快速移动身形至槿尓他们身旁,“现在雪鸢落到他们手上。虽然雪鸢是药人,但也是可以炼制为高级的毒魁。”
说到这里,白渊然不禁紧皱眉头,双唇紧闭不语。冷修冷着面,也沉默了。显然每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就只有去一趟空镜国了!”半晌白渊然无奈的笑笑,右手抚上腰间的寒剑,“冷修你得和我回空镜国了。花老板,麻烦你照顾好槿尓。”
白渊然说的有些苍凉,仿佛一去不回的样子,说的决绝。槿尓心底一凉,一把抓着白渊然的衣袖,“不行,我也要去!”
“你去干什么?给我待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白渊然终是不忍伤她,轻轻扯开袖子,按着她的肩膀,“你要听话,放心我一定把雪鸢带回来。”
“可是……”槿尓还想说什么,但白渊然盯着她的眼睛逼视着她,她心中一闪,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
“你们……你确定?”花解语看看低头不语的槿尓,安了心,抬头看着白渊然和冷修。
白渊然不语,转头看向冷修。
“你说呢?”冷修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他都这么说了,不去……是不行的了。”说着自顾自的走出西楼苑坊,“唉!走啦!”
白渊然跟着也踏出门,走到一半又转过身看着抬手头同样看着自己的槿尓,张了张口,但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扬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
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槿尓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想甩开我?呵……”
“什么?”槿尓低声喃喃,引得花解语注意,槿尓转过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睁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
花解语无奈,摇着头去招呼客人了。
哼,我怎么可能乖乖听话?若不是因为我不听话,我也不可能穿越到这里啊……槿尓放眼远望,不觉狡黠的笑了。
空镜国……总觉得有些不安。我得想办法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