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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暗流涌动(1 / 1)

内阁辅臣阚泽得到从总参谋部抄录而来的捷报时,差点被气的半身不遂,捏着纸张的手抖个不停。等这份捷报进入整个内阁的视线之后,“哗啦啦”地就全乱了,内阁登时变成了菜市场,一时间吵闹如潮。

“肃静!肃静!”内阁首辅荀彧把桌子拍地啪啪响,挨个扫视了一遍内阁成员,“又不是有人骑了你们的老婆,都急啥呀?有这牛劲还不如回家和自己的婆娘上炕哪!蒋子通,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蒋济猥琐一笑,拈须道:“小生没什么好说的,但凭各位大佬吩咐就是。”李恢冷哼道:“奸佞小人!”蒋济懒得理他,一侧的毕自严笑意盈盈道:“李德昂,你小子也就只会耍嘴皮子功夫!殊不知,这次狄老虎报捷,对于咱们来说,是福是祸还两论呐!”听到毕自严叫狄青的外号,李恢更是面露厌恶道:“毕阁老,你也是朝廷重臣,狄青元帅打了胜仗,百姓称道,圣上高兴,这有什么不好的?”毕自严反诘道:“好?好个逑好!李阁老,你来说说,狄老虎打了胜仗,对于我们内阁,对于全体朝臣来说,到底好在哪里?”刘巴见李恢想要翻脸,赶紧摁住他,开口调解道:“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同殿为臣,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荀彧头痛欲裂道:“都别吵吵了,文举兄,你如何看待这份捷报?”孔融正在闭目养神,闻言沉思道:“首辅,这份捷报可说好,也可说不好;其导致的结果可能是有利于我们的,也可能是不利于我们的。”荀彧追问道:“文举兄就别卖关子了,请细言之。”孔融道:“太史公有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诸位,圣上在这次平叛大捷中积累了不少威望,但凡事皆有两面性,圣上也是位明事理的人,前些天,不就把权力大部分下放给内阁了吗?”

许是想到了新皇“高度放权”的行为,一众内阁成员都情不自禁地笑了。然而事实却是这样的:小皇帝实在批奏章批的烦了,但国家大事,哪能随意荒废?所以,内阁就成了杨毅的拉磨毛驴,只要不是特别重大抑或必须经由皇帝决定的奏折,便可以全交给内阁处理。处理之后,再选择些比较重要的奏报,转呈皇帝,由皇帝看看处理的行不行。如此一来,压在皇帝身上的重担陡然间去掉了不少,让杨毅顿觉轻松。

还是有人比较冷静,只见内阁三十二辅臣之一的中立派周廷儒皱着眉头想了想,沉声道:“诸位同僚,说来说去,我们……要不要支持圣上?”刘巴斜睨了孔融一眼,笑吟吟道:“怎么,玉绳心中也下不了决心吗?”周廷儒道:“刘阁老的意思是……”李恢困惑道:“子初兄,你这是……”刘巴一摊手道:“德昂老弟多虑了,为兄是不会搅和进这趟浑水的。”

藏族辅臣火布泽力冷笑道:“圣上太天真了,登基还没几天哪,就想动摇大隋万世基业!”荀彧勃然道:“火辅臣,妄议圣上,此为大不敬之罪!”火布泽力是顽固派,和左侧的阚泽同穿一条裤子,见首辅诘难,阚泽毫不犹豫地为老友助拳道:“荀首辅,我看火辅臣说的不无道理,圣上才刚刚登基几天,就敢与天下读书人为敌;日后,圣上羽翼丰满,想必……”荀彧大怒道:“阚德润,这是身为臣子应该说的话吗?啊?”

阚泽就差朝地上吐口水了,他鄙夷道:“首辅容禀,卑职只是觉得圣上太年轻了,可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孔融也忍不住了,拍案戟指阚泽道:“阚辅臣,人在做天在看,这天下毕竟还是大隋的天下!”阚泽仰天大笑道:“孔阁老,卑职明白,这天下还是姓杨的,想必这一点,天下人也都看的明白……”

经由阚泽这一闹,内阁终于吵开了锅,不同派系的人对着对立阵营里的宿敌唾沫星子乱飞,就差来一场全武行了。相反,在皇城内,小皇帝则享尽了艳福,和皇后陈滢韵在韵仪宫中忘情地厮混。

杨毅这半个月事情不多,就和陈皇后天天腻歪在床上,有时候还敢白日宣淫。王承恩递上捷报的时候,他还有点不高兴,就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等我和皇后老婆办完事再说吧!不过王承恩是太监,只能干看着,自己是有心无力的,所以,杨毅不太在意,还顺便现场表演了一场活春宫。其实陈滢韵也不害羞,帝后龙凤呈祥,太监或宫女在旁观战那是常有的事情。

等小皇帝舒舒服服地一泄千里之后,接过奏报,刚看了几行字,本来还有些迷糊的双眼登时就变得溜圆了。他顾不得再和皇后温存,勉强安慰了陈大美人几句,便套上裤子起床,嘴里还大叫道:“快!奉煤,把荀师傅和杜老总请到国榷殿,朕要和他们好好谈一谈。”王承恩犹豫片刻道:“陛下,要不要把帝党的主要成员也一同请过来?”小皇帝眨眨眼,火急火燎道:“说的对!奉煤,就这么办,把人都给朕请来吧!”

王承恩立即派人去通知应到的大佬了,随后亲自服侍皇帝穿上龙袍,系好玉带,接着陪同皇帝赶往国榷殿。第一个抵达国榷殿的是杜英徽,不愧为三军总参谋长,当了一辈子兵,果然雷厉风行;杨毅进到国榷殿的时候,杜英徽已经等了老一会儿。

君臣见过礼,小皇帝坐到御案后闭目养神,杜英徽则被赐了软座挺着腰板目视前方,但是眼中明显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一会儿,荀彧也来了,帝党的重要人物,如内阁次辅孔融、礼部尚书徐光启、兵部尚书孙承宗、国防部长兼银狼军团总政委邱爱慈中将、外交部长关爱华、总参谋部高级参谋郑永少将、文渊阁大学士薛之谦、龙图阁大学士陈明遇等,亦陆续来到。杨毅见人凑齐了,当即斥退闲杂人等,宣布开会。

杨毅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诸位都收到狄帅的平叛捷报了吧?荀师傅,你有何看法?”所有人都被赐了座,见皇帝开口第一个问自己,荀彧并没有起身,而是皱眉道:“狄帅神威,天佑我军将士,此乃陛下洪福齐天也!然而,这大捷又有几点难处……”杨毅问道:“噢,还有难处?荀师傅请明言告之。”荀彧道:“敢问陛下,打算如何封赏平叛功臣?”杨毅笑道:“自然是大赏特赏,不瞒诸位,朕还想从内帑里找几样好东西恩赐给狄帅哪!另外,参与平叛的大小将军将士全部晋升一级,狄帅倒是不用晋衔了,等他多建几次奇功再说吧……”荀彧叹道:“陛下,臣以为,如此封赏不妥。”杨毅沉吟道:“荀师傅是在说,朕没有宣布叛军的处置方法吧?其实朕早就想明白了,可以赦免叛军的罪行,加上叛军也有立功表现,朕允许他们将功补过。”荀彧冷笑道:“陛下是天子,位尊九五,自然不屑和叛军小卒这样的小虾米计较!但贾彬呢?贾彬如何处置?”

“贾彬?”小皇帝满脑袋问号,他根本不知道这号人啊!关键时刻,还是自家老丈人给力,只见陈明遇摇头晃脑道:“陛下,贾彬是圣安娜自治领大契丹区都督,坐镇一方,是抵抗意志最强的一股叛军势力。现今自治领刚刚平定,这孙子也投降了,正是在兴国公遣人押送的第一批俘虏名单中!”皇帝名义上的外公,薛太后的老爹薛之谦,倚仗自己辈大也跟着嚷嚷道:“陛下啊,贾彬这人不能留,必须杀一儆百杀鸡儆猴一击必杀声东击西灭了小丫的!”杨毅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但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平淡道:“朕自有分寸,老国丈毋须急躁。”

礼部尚书徐光启见这样下去不行,忙郑重其事道:“诸位,我看这问题不是出在有功之臣的封赏事宜上,而且自治领叛军的处罚问题不好定论。”帝国外长关爱华一拍大腿道:“嘿,还是徐尚书一针见血,自治领叛军一个处置不当,陛下可就不仅仅是受到共和党那帮孙子刁难那么简单了……”国防部长邱爱慈中将还没有四十岁,一个女人能做到如此高位也不是纯洁的人物,与关爱华同是姐妹的她,心机绝对够深沉。听到小关同学的话,邱爱慈冷笑道:“关部长说的不错,共和党最擅长互相攻讦揭短,阻挠陛下大展拳脚。虽说共和党内部无胆匪类酒囊饭袋居多,但也不乏玲珑剔透的精明人物,兴国公立此大功,共和党肯定会眼红,暗中下绊子都是轻的!我们不得不提防一二,陛下也要小心朝臣中的共和党成员,对他们尽量提高戒备!”

郑永少将翻白眼道:“怕个逑!这群煞笔文人如果敢跟陛下作对,老子就提上十个师灭了老丫挺的!”这不是老郑同志说大话,总参谋部有一支可以直属调度的部队,共有七万五千人。这支部队的编制很简洁明了,就划成了十个师,一个师七千五百人,扩编上限一万人,基层军官也划分地极为简单。十夫长领十人,百夫长领百人,千夫长领千人,万夫长(师长)领一师;总参谋部的潜力还不止这些,如果三军总参谋长杜英徽老同志愿意,帝国总参还能在京畿附近迅速拉出五十个师的队伍。顺便说一句,总参直属的十个师,就驻扎在离香京不远的邻近城市,同时也是帝国经济实力排名第六位的繁华大城——云城。

面对郑永将军的嚣张气焰,兵部尚书孙承宗眼睛一瞪,直起腰吵吵道:“呦呵,郑太初,你小子翅膀硬了吧?嗯?敢在殿前出此狂言!”郑永蔫头巴脑地不说话了,这孙老头不仅是兵部尚书,还是香京市市长兼香京市都督,绝对是手握实权的朝廷大佬,若非被逼到最后一步,谁也不想惹他。

见局面要僵,小皇帝赶紧调解道:“都少说两句吧,诸位爱卿,你们真的觉得,朝堂上的共和党成员会阻挠朕封赏功臣?会吹毛求疵?会逼着朕斩杀叛军顽固分子贾彬?”在座众臣一致点头,荀彧还道:“回陛下,臣以为,共和党不会把注意力太过放在封赏平叛功臣这件事情上,毕竟兴国公是货真价实的立有战功,这任谁也抹杀不掉!但是,臣担心,共和党会把矛头对准贾彬这个一级国贼,以至于从中作梗,和陛下起了冲突……”

小皇帝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目光如炬,没有说话,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心里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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