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几人,绝对比上次的魏州城之行热闹得多。与心上人结伴同行,只可惜还是一点私自相处的机会都没有,裴春雪每当与李永林目光交错之时总是嘟囔着小嘴,一副不满的表情显露无遗。当然,李永林是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的,看着她那样的表情,只得呆呆的望着天空发傻。
那只跟屁虫,有时也让裴春雪头痛不已,但也总不能现在就对他说“我有心上人了,你不用再对我那么殷勤了,”这样的话吧?那不丢死人了啊?那只跟屁虫,指的当然是招近才了。也只有他才是那么不知趣的,年少无知嘛,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
不过有时也是让裴春雪哭笑不得的,这头对自己献完殷勤,那头招近才又跑去对秦怀玉献去了,甚至连柳如絮这个比他年龄大那么多的美女都不放过,姐姐前姐姐后的叫得不亦乐乎。两女虽然觉得他麻烦,不过他那样的心意,也很难让她们说一些批评他的话。路上的日子,就这样快快乐乐地过去了。
张无情本来还以为出来之后可以偷一偷懒,但立刻就回心转意了,练功,这可不是老是要别人监督着自己才练的,而是自己监督自己,无时无刻的让自己的意志集中到练功这件事上,那样才能有所进步。
这次行程他们都不敢有所怠慢,不情不愿地日夜兼程,终于不出七天,就到了齐州。这次他们是要来向黄郁提供消息和保护的,刚进城,就马不停蹄地赶去黄郁的府邸。
山东果然是人杰地灵,张无情见惯了长安城繁荣富强的景象,按理说已经是一个见识丰富之人了,但是齐州城里不输于长安城的气势,还是让张无情的心里有点震撼。
而齐州城的风貌,与魏州城却是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两城本来就相隔不远,属同一山水下的凡间,大概也是这个因素,造就了两城的相似。
策马通过了人山人海的大街,让几人犹如从战场上刚走下来一样。没错,长安城虽然繁荣,但却没有齐州城一样人气鼎沸。那时他们从长安城出来,只是稀稀落落地遇见了一些赶市集的百姓,根本就不会像这里一样,挤得水泄不通。长安城是大唐政府的国都,而齐州城,却是武林的“国都”!
齐州是武林人士喜欢聚集之地,这里能轻易地知道关于武林上的事情,特别容易吸引各路探子,因此,齐州城也有探子之都的别称。他们有的乔装打扮成农夫,有的打扮成商家,有的甚至还打扮成官家,让齐州城看上去,就像是永远也这么繁荣昌盛的大都会。
几人虽然挤得苦累,但是眼见齐州城在眼下,几天来的辛酸赶路,都已经抛之脑后了。
武林盟主黄郁的府邸在齐州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是齐州城这么繁荣昌盛的最大的一个原因。每届武林盟主大选,都会在这里举行,那时的景象,张无情想想都觉得壮观。只可惜他们这次前来,并没有这样的景象看。要是选举武林盟主那样的盛会,一定要来看一看!张无情想。
几个年轻人,策马不久后就找到了武林盟主黄郁的府邸。李永林想,这武林中的毫门世家,果然都不喜欢在人多热闹的地方安居,而是都像裴家山庄一样,专门找一些宁静的郊外“偏安一隅”。这样说来,自己的徐家,极有可能也是在这样的郊外而立的。那时自己还小,所以对此还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们几个,也是在豪门里长大的,看到黄郁的府邸,却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称奇之处。那是当然了,裴家山庄里能缺什么东西的?说不定,比黄盟主的家还要应有尽有!
大门外,四个守卫发现了他们几人,立刻有一个守卫的家将跑过来询问他们前来的目的。按理说,武林中人都喜欢巴结盟主,每天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所以经常要劳烦这守卫大哥跑里跑外的去通传。
本来张无情作为大师兄,是想第一个开口说的,但是罗致抢先而出,把他的话抢了过来,对守卫道:“我们是长安裴家的弟子,我们有急事需要求见黄盟主。麻烦阁下给盟主通传一声!”
长安裴家是大世家,不像普通的登门客,这守卫大哥一听,可不敢有半点不敬,道:“原来几位英雄是裴家的弟子,你们请在此等候片刻,小人立刻进去禀报我家老爷。”
罗致大为满意,这武林盟主家的人,也太忒给他罗大爷面子了,得意得几乎笑出来。
气得爆炸的是张无情,本来自己是大师兄,自己才是带队的那个,凭什么罗致这家伙抢了自己的头功,让自己在三个美女面前难堪。于是对罗致指指点点,乱七八糟的骂了一通。
罗致正在兴头上,哪有空理会他,望着牌匾上“黄府”两个金黄色的大字,感叹道:“黄盟主的府邸不愧为武林中的榜样,气势磅礴,气势逼人啊!”
其实裴家与秦将军府,也一点不输于黄府。
这里只有罗致、张无情、裴春雪与招近才是裴家山庄的人,柳如絮听罢,总觉得自己是来陪衬的,还想,这罗致该不会是想占自己便宜的吧?要是这样,以后有得这家伙好看的!
不久后,那守卫就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抱拳作揖道:“几位英雄,我家老爷有请,各位请随小人进去。”说罢,守卫就带头领着几人徐徐步入。
果然,黄府内的结构与裴家山庄是大同小异,这些让张无情大失所望,还以为黄盟主作为武林之尊,府中自然也会有另一翻景象,没有奇珍异兽,最少也应该珠光宝气,金碧辉煌才对啊!他不知道,裴家作为武林上威镇一方的大世家,其实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一位老者,带领着几个与张无情一样年龄的年轻人迎面走来,他就是武林盟主黄郁!在他身后毕恭毕敬地追随着他的,正是他的弟子们,个个神气十足,霸气外露,像一个个门神一样,一眼看来,裴家山庄来的这三个美女在面前也不为之而色动。
张无情为防罗致再一次抢了自己的话,隔十来步远,就准备开口向黄郁打招呼。谁知,罗致一手把他整张脸都盖着,往后一按,张无情又被甩了开来。
罗致上前几步,恭敬地道:“晚辈罗致见过黄盟主!”罗致已经见过几次黄郁,自然是一眼认了出来。那时的黄郁,还风华正茂呢,但是罗致怎么看,都觉得眼前的这个武林盟主,哪像是自己小时候看见过的那个武林盟主?
黄郁一副瘦削的身形,让人看不出他有何威风。下巴的胡子已经全部发白,毫无生气地垂睡在他的嘴巴下,很有点弱不禁风的模样。
脸上的苍白,更使黄郁没有一点神气,与他的几个弟子相比,那是差得远了。斑白的头发已经告示了他此生不再的青春年华,斑白得让人担心!
武林盟主本是武功与德行均能让他人敬佩才能适合担当,黄郁当然有过他的辉煌,担当了二十多个年头的盟主,使他见证了武林中的风风雨雨,沧桑满脸的同时,也心力交瘁,人自然也更容易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