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自己的折扇,双手抖索的指向晁安,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王爷,王爷你,不愿意把云苏儿给我?”
“同样的话难道还要让本王说第二遍么?”晁安看着他说的清淡,李形正却像是受了斥责一样低了头,一副被抛弃了的可怜样子。
容淇静静的站在一边,若有所思的看了云苏一眼,眸光流转,却不知在想什么。
刚刚转过了一条小道,本來以为还要继续向前走,却不料突然就看到了一大片碧蓝的湖水,微风吹着带來了大片凉爽的触觉,似乎小小的水珠都顺着全身的毛孔钻到了心中,别是一番舒爽的滋味。
李形正看着面前美丽的大湖,炫耀的心思立即就扫平了刚刚的哀怨,他笑着指向大湖中央,“王爷,容公子,你们看,中央那个挥舞水袖的姑娘,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这飘香楼的飘香姑娘,可是浪费了本公子好多的口水,才能请她专门到李府的啊。”
云苏顺着李形正的指尖望去,之间在中央大大开阔的凉亭上,一个身着碧绿衣裳的美人正挥舞着水袖在台上翩翩起舞,碧绿的水袖飞舞,就像一条条顺滑的水蛇,流畅而妖娆的围在她的身边,从远处看去,像极了一幅舞动的水墨画。
微微摇着自己手上的骨扇,晁安笑的很是儒雅,“李公子还是带我们入座吧,站在这里被这么多人围观,本王可是很不习惯的。”
李形正有些嫉妒的用余光瞥了一眼晁安和容淇,他们正站在宴席的入口处,四周摆放着大量的宴桌,全部都是玉石造就,上面镌刻着各种各样的花纹,宴会的范围十分大,这些桌子大概就有一百多张,充分显示了李府的底蕴,这些桌子全部绕着大湖摆放,向着湖中央,方便众人观看歌舞,而在她们到了这里的时候,席中姑娘们的目光就全部被他们吸引,只是大多都落在了晁安和容淇的身上,这让一向自喻为三公子之一的李形正很是不喜。
只是不喜又有什么办法呢,谋略不如人,长得不如人,也只得忍了。
默默低了头,李形正颇有些黯然,独自在前方走着,迎着他们入了席。
晁安的位置无疑是极好的,正对着湖中央的亭子,妖娆如花的美人就在他面前舞动着,他看着亭中的舞蹈,嘴角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而托了晁安的福气,云苏她们的位置也不错,紧紧的挨着晁安,所以便能清楚的看到那舞姿,红雯平静的看着亭中的女子,心中却戒备起來,这个女子,她会武。
一曲舞毕,周围便响起了大片的叫好声,一些公子甚至已经站起了身,激动不已,可见这飘香姑娘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了。
李形正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冲着晁安说话,可目光却紧紧的盯着走下亭子的飘香,“王爷,这飘香姑娘还真是一个尤物啊,她若是愿意和我单独呆上那么一天,那我就是死也值了。”
晁安脸上扬起了一抹看不懂的笑意,“真的是死了也可以么?若是你拿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飘香姑娘真的可能和你单独呆上那么几天。”
李形正轻轻瞟了晁安一眼,咽了口唾沫,“还是算了。”
飘香径直向着晁安走了过來,红雯戒备的看着她,不自觉之间已经向晁安身边靠了过去。
晁安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眼,拿着杯子喝着茶水,飘香走到他的身边,悠悠的行了个礼,“奴家见过王爷。”
晁安很是儒雅的起身行礼,红雯也跟着站了起來,飘香却看向红雯,妩媚的笑了笑,柔柔的声音响起,“红雯姑娘不用担心,奴家不过是遵从礼节,一介平民向王爷行礼罢了。”
红雯的眸色更冷厉了几分,她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的?低了低头正想把话问出,云苏却拉了拉她的衣摆,微微一怔之下便已醒悟,这飘香,怕也是公子的人。
抬头看着飘香那媚人的模样,红雯低了头默默的坐下,飘香笑着瞥了红雯一眼,眼眸带笑,“王爷,飘香要向其他的公子们行礼了,王爷还请自便。”
“飘香姑娘请。”晁安做出了请的姿势,低身坐下,眸光却在坐下的同时看向了容淇,却恰逢遇到了容淇带笑的眼眸,晁安嘴角弯起一个笑來,容淇不偏不倚的看着她,余光瞥向袅袅向他走來的飘香,拿手握住了自己垂在身前的乌黑的长发,略微低着头看着向他走來的飘香。
云苏乌亮的眼眸也静静的看着飘香,目光虽然飘香走的方向看到了容淇,却有些不自然的转了头,容淇他这个动作,真的是要魅惑众生么?
飘香却不为所动,极为稳妥的走到了容淇的身边,葱白似的小手从袖中伸出,拿起了摆在容淇桌上的酒壶,笑道,“奴家早就听闻容公子,仰慕不已,这次见到了真人,与传言相比,还要出色。”
“传言只是传言罢了,飘香姑娘难道沒有听闻,世间男子多薄情,不可信么?”容淇淡淡的说着,并沒有理拿着酒壶的飘香,只是静静的从茶壶中沏了杯水慢慢品着。
“容公子真会说笑。”飘香依旧是柔媚的嗓音,悠悠的说着,可是脸上的神色却有些冷,“奴家一直仰慕公子,难道公子就要如此绝情?”
“绝情可说不上,我家公子可一直是个多情之人。”容淇身后的容宝突然说话了,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不过这多情要看对谁了,若是一位倾国倾城的闺秀,公子一定会细心呵护,但若是姑娘这样的,就算了吧。”
容宝的声音极大,几乎传遍了半个池塘,他把闺秀两个字要的极狠,只要听了他话的人就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飘香的脸色立即就冷了下來,拿着酒壶的手也松了一下,酒壶狠狠的撞在白玉桌之上,发出‘嘭’的一声脆响,“你是看不起我这种青楼女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沒提到。”容宝冷冷的说道,眼光冷厉的看向飘香,“你要注意这是在什么地方,在我家公子面前摔杯子,你还沒有这个资格,你这花魁的位子可是这君鸣城的少爷们捧起來的,别为了一时意气,就毁了自己,这君鸣城的美人可是多得是。”
飘香的脸色苍白了起來,小心的看向容淇,容淇却淡然的坐在那里,似乎沒看到发生的事情。
紧紧的咬了咬嘴唇,飘香低下了头,重新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低声道,“是奴家不懂事,冒犯容公子了。”
容宝开怀一笑,“这样才乖,这样才有个花魁的样子,刚才那么粗鲁实在不是你应该做出來的。”他伸手从旁边拿出了一个酒杯,递到了飘香的面前,“公子今天心情不好,不想饮酒,就由我代劳了吧。”
飘香紧紧的握着酒壶的把柄,滞愣了一下,还是向前替容宝斟满了酒,容宝一饮而尽,喝完还不忘把杯子倒过來示意,笑道,“这酒的滋味实在是太好了,更何况有飘香姑娘为我斟酒,这滋味就更好了。”
“容宝不要说了,喝酒还堵不住你的嘴。”容淇轻轻笑着骂了一句,又平静的目光投向飘香,“姑娘刚刚说仰慕我?”
飘香点了点头,抬起头再看向容淇的目光中明显带上了惧意,容淇笑了笑,“既然这样,你便随我回府吧,容府这么大,住下一个你还是沒有问題的。”
“容公子愿意让飘香跟你回去?”飘香听到这话立即就抬起了头,讶异的问道,脸上的白色还沒有消散,看起了受到的打击很是不轻。
容宝张了张嘴还想说话,容淇却在他说之前就打断了他,“当然,我说话算话。”
飘香美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意,松了口气,下意识的就去看晁安,晁安却并沒有望向她,只是淡然的看着前方的歌舞。
飘香看着晁安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合晁安的意,有些黯然的转过头來,却看到了容淇清亮含笑的眸子,吓得低了头不敢再看。
游园会上的歌舞继续,晁安却离了席,红雯紧跟其后,云苏愣了愣,拉住了起身准备跟上去的尚柔,坐在那里并沒有离席。
李形正诧异的看着起身而去的晁安,向着云苏凑过身來,“云苏姑娘,你家主子做什么去了?”
“主子有些事情需要去办,很快就会回來。”云苏微微侧了身,礼貌的答道,李形正听了她的回答却又起了兴致,饶有趣味的看着云苏,“云苏姑娘,你愿不愿意和本少爷私奔?”
红雯跟在晁安的后面,看着晁安逐渐冷下來的面庞,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可是觉得飘香姑娘有什么问題?”
晁安微不可闻的冷哼了一声,“本王实在是不该让飘香去做这件事,其实派你去更好。”他止了身子,这里已经到了花园深处,四下无人,他皱了皱眉头,“暮旦,你还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