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
沉鱼知道他在等她的解释。
闭上眼睛,“我找了份工作,在一家红酒廊里拉琴,今天不小心把一瓶酒给摔碎了,人家要两万块钱。”她说,一只手紧紧的抓着身上的被子。
“好。”
沉鱼倏地抬起头来,病房里床头上的灯光有些昏暗,她隐约能看到他好看的脸部轮廓,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给你写一张欠条,不过要有一段时间才能还你!”
“嗯。”
她下床去翻自己的包,找到了纸笔。
写了借条——
宋沉鱼于2008年8月2日借,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霍维隽。”
她的借条写的还算规整,身份证号,借款金额的大写都有,签了名字还到护士站借了印泥。
“医生说,你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借款的事情已经妥了,霍维隽才道。
沉鱼咬唇,“那个……好。”他肯借钱给她,算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她怎么好意思再赖着他呢。
病房里没有了动静。
她的肚子咕咕的叫,她有些尴尬。
“走,带你吃饭去。”
“不,不用了。”沉鱼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那个,你不用管我了。”
“我不管你?我没撞坏你,倒是你,把自己饿坏了。”他说,声音仍旧清凉如水,透出的那不易察觉的温暖,让她的眼眶再次泛红。
她沉默不语,只是站在原地低着头,除了叶落再没别人这么关心她了。
“穿鞋,我带你去吃饭。”
“不,不用……”她摇头,退了一步,咬牙还是忍不住发出“嘶”的一声。
霍维隽低头看过去,扫到她的白色小布鞋上的血迹,她的脚踝上也有血迹。
沉鱼尴尬,想藏。
他皱着眉,抱起她,去了急救室做了包扎。
他没有再送她去病房,而是拎着她的鞋,带着她的随身物品,离开了医院。
他带她去吃饭。
吃饭的地点是一家粤菜馆,快凌晨了,他们是最后一波的客人,菜上的很快,席间,他只是偶尔给她夹菜,劝她多吃点,什么都没多问。
吃完饭,他也没送她回医院,而是到了半山上的独栋别墅。
沉鱼盯着水蓝色窗帘发呆,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一陌生的男人到了这儿。
门被轻轻推开,霍维隽进来,冰袋温柔的敷在她的脸颊上。
“自己拿着!”沉鱼接过,阵阵沁凉透过皮肤,驱逐了那火辣疼意,内心也犹如暖流涓涓流过。
“脸上也是摔得。”
她尴尬的笑没解释。
“谢谢你啊。”她垂眸道,有点想哭。
“不用客气,这是许医生的家,你安心在这里住着,有什么需要可以对我说。”他一边说着,大手拂掉她额前的发,揭开纱布,“许医生说,这药得重新上一遍,每天早上都见不着你的人。”
她始终低着头,也没说话,只是心里觉得暖暖的,而他的举止也很温柔。
她轻轻掀了掀眼帘,望着他深刻的五官,他脸部线条凌厉,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冰冷压迫,可对她却如此温柔,沉鱼的心忍不住的就噗通噗通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