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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包有大小,厚薄须谨慎?!
此红包,非彼红包。↖頂↖点↖小↖说,x.微信、支付宝上面,可以把手机屏戳戳戳破戳戳的“元、角、分”红包,赶紧飘过。
嘴里嚷嚷着“淡出个鸟来”的,一定不是高级别的人物。他们大多是职务不高却有点实权的小苍蝇。如果得罪了这些小苍蝇,他们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恶心”,让你的企业在某个环节出现“阻梗”甚至“溃烂”。
对付他们,得小心,小心,小心。
重要的事,说三遍。
红包大小,正局和副局咋能一样大?正处、副处?正科、副科?主办、业务员等等,能一样吗?都得按级别来,酒会也要分级别来请。给红包的时候要避讳,谈笑之间,天气呀、好久不见啦,面色好多了哇、你家小孩成绩好哇……哈哈,羽扇纶巾、不露神马马腿的,将红包“顺”入进他人的包包里。还不能让副职看了正职的,不然心里会有明显的失落。这,只是给红包的小计巧之一。
各色人马,三三两两,陆续到三五十里外的某个农家小院聚齐了,红包遮遮掩掩妥妥地拿到手了。
上桌子吧,看看谁的手气好?麻将、斗地主……啥能赌玩啥。
规则只有一条:大吃小,官吃非官。
你的明白?
农家小院不简单,它真是某局座的家院?
狗p!
最多是某局某副局座雇了个所谓的“家人”,租了个院落,发财来啦。
哈哈,酒楼、宾馆、会所、农家乐的生意做不了啦,我来做!
有这机会,我不发财谁发财?谁叫上面不让咱去那些地方吃喝了?不让,这张习惯了大吃大喝的嘴,怎么受得了啊?
吼吼,“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话谁说的?太ta妈有理了,那就让他发扬光大吧?
不是不让去公共场所吗?好哇,私家宅院管不着吧?哈哈,你奈我何?
当真私家请客?太天真了。
什么什么的,都得有成本吧?你就出个成本价,ok?
反正到最后,价钱肯定比市里最豪华的酒店价少不到哪儿去。
什么意思?我这是私家密菜,私人订制,价格自然不菲。
酒饱饭足,不消化消化怎么行?得按摩按摩,帮助消化,有助健康……好吧,安排去按。
按摩完了,离天黑还早。继续喝不行吗?得,继续……
嗨呀,光顾着舌头,嗓子痒了怎么整?那找地儿吼几嗓子?得,k歌去!
哈哈,反正都在僻静处。不转辗三五个地方,折腾个七八个名堂来,这场预谋已久的“补过”,怎么结束得了?
不说了,说起来都是泪。
到后来,接待费用不超预算?见鬼!
超得不太多,财务副总、总经理批报了事。
再高,到董乙甫这儿了。
董乙甫听了各个方面的汇报,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研究新形势,适应新变化。”这是董乙甫召开内务会议,对新官场生态还未建立起来时的新指示。
上面是小苍蝇。
这会儿,董乙甫和杨祖生要见的,可不是主动给你打电话的“要员”。
董乙甫坐在周强办公室外的会客室里,心里颇不是滋味。
“企业这么难,事儿还么多。一个上午,差不多耗在这儿了。”董乙甫想着,端起茶杯,品了起来。
“里面那位,比咱们重要。”杨祖生冲董乙甫笑了笑。
他们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鉴于杨祖生和周强的特殊关系,秘书才安排他和董乙甫到会客室等候。不然,只能自己找地儿溜哒,或在秘书办公室里噌时间。
董乙甫笑了笑,笑得别有意味。
他心里明白,周强与里面那位交流的时间越长,自己过节去周强家的可能性越小。因为自己,经常这样打发下属。
果然,临近午饭时分这个不尴不尬的时候,周强和那人谈完了,轮到杨祖生和董乙甫了。
“哈哈、哈,杨老师、董老总,实在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太忙了,方方面面,千头万绪,要做的事情太多。”周强直接来到会客室,坐在了他俩的对面。
“年头年尾,都比较忙。”董乙甫笑着说。他用了个“都”,心里的意思是,“我也不闲,时间一样宝贵,却在你这儿浪费了一个上午。”
“那是那是。春节都没法过了,没一天在家。这点杨老师最清楚,还得往北边走走。”周强冲杨祖生眉目一挑说。
这话有听头,一是直接拒了杨祖生和董乙甫春节家拜的可能性,“我不在,你们别来。”二是明确让杨祖生知道,他现在的仕途愿望在更高处,“北边有人好做官”,这是官场暗语。三是拉拢杨祖生,让他替自己担带一点。
“哈哈,周市长年轻有为、精明能干、锐意进取、正当时候。当年,我就是看中了你的冲劲和能力,才力排众议,把你安排到了重要岗位上。”杨祖生明白周强的意思,打着哈哈说。
当周强喊他“老师”的时候,他已然知道,自己的时代已如云烟般散去,现在这儿是这个年轻人的天下。但他还不忘提醒对方,你有今天,别忘了当初我对你的提携。
“哪里哪里,都是领导有方。哎,时间不多了,杨老师、董老总,找我有什么事?”周强这样说,既回应并肯定了杨祖生的“提携”之说,但没专门点出“您”,那份量自己掂量吧。随后话锋一转,率先阐明“要义”——时间不多。
董乙甫岂不明白?他,大大方方地笑了笑。
“没什么具体的事,只为感谢周市长一年来对董氏集团的关照,专程前来,当面致谢。”董乙甫朗朗地说。
“哪里那里,一切为企业服务嘛,应该的,应该的。这样,中午吃食堂,我请二位?”周强这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不了不了,我们另外有事。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杨祖生明白,即刻起身。
“好,等你忙过了,再找时间,好好聚聚。”董乙甫起身伸手,与周强握了握。这话,是为后续诸事,留下余地。
周强的手,是满握,且有力。
董乙甫明白,这是个权力欲、控制欲极强的人,不可小觑。
从周强办公室出来,董乙甫的心情并不沉重。礼节性的会见,什么也解决不了。但该有还得有,少了不行。
杨祖生比较严肃。他的思绪,可能还在“老师”二字上面打旋儿吧?
“新的官场生态,快点建立起来吧。越清廉、越有效。”董乙甫说。
杨祖生没有吱声,两人各自回家。
董舒雅在家里已经等不耐烦了,在客厅里转了好几个圈。
“转什么转?头都给我转晕了。”何玉姝看着还有转圈的女儿说。
董舒雅没有理会老妈,坐在沙发上准备打手机,想了想又放了下来。
“老爸干嘛去了?电话也不接?“董舒雅向何美琳丢了一句。
“我还要问你,这两天猴急猴急的,神神秘秘,干嘛去了?”何玉姝盯着女儿问。
“我问先你呢?你烦不烦?”董舒雅话里突然带了火药味。
“嗬,戳到重心了?说,在外面瞎忙什么?”何玉姝的音量高了八度,她才不惧女儿的火药呢。只要董乙甫不在家,我能做得了这个家的主!
“没忙什么,跟姐妹们忙过年怎么玩呢。”董舒雅见没唬住老妈,马上又转变了语气,平和地说。
“没忙什么?我咋听见‘主持’、‘鲜花’、音响、灯光什么的?”何玉姝从头到脚打量着女儿,眼光里满满的疑问。
“对啊,我们姐妹些要开过新年party,当然要请主持,布置鲜花、音响、灯光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董舒雅嘟着个嘴,眼睛不时地直往门边看。
门开了,董舒雅“嗖”地站了起来。
董羽西进来了,董舒雅失望地坐了起来。
“哎姐,你干嘛呀,那么expression(表情)?”董羽西笑喊道。
“姐没心情,不想理你。哪凉快哪玩去。”董舒雅的眼神,继续在大门口游离。
“好好,惹不起,我闪啦。拜。”董羽西向楼上去了。
“直接回家,直接回家。到现在还不回家,搞什么搞啊?”董舒雅坐在沙发上,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
“你们在哪儿开party?有多少男孩女孩,都有谁?”何玉姝还没有忘记了这事。
“哎妈,烦着呢。我没心情,回答你的问题。”董舒雅声音虽然不高,语气却不平静。
“你怎么不明白妈的心呐?我是说,都有哪些男孩?圈子里,有合适的也可以啊?”何玉姝还不忘记她的“使命”。
“哎妈,你别逼我啊。把我逼弯了,我明儿就嫁一女的了。”董舒雅头也不抬地甩了一句。
“什么?你……哎哟我的祖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妈没逼你,呵呵呵呵……”何玉姝表情那个怪异,哈哈。她肯定听明白了,董舒雅说的是什么意思。
门开了,董舒雅“噌”地站了起来。
这回真是董乙甫,董舒雅笑脸模式毫秒之间转换过来,嫣嫣然向董乙甫迎了上去。
“哎爸,终于把您等回来了。”董舒雅上前挽着父亲的胳膊说。
“你再不回来,我们家里,就成花果山了。”何玉姝横了一眼说。
“怎么啦?这么猴子急?”董乙甫看着女儿问。
“走,私下跟您说。”董舒雅拉着董乙甫就往楼上走。
何玉姝有些奇怪,用眼神向董乙甫询问,董乙甫摇头。
董舒雅拉着老爸,来到二楼书房,搬来椅子让董乙甫坐下,自己毕恭毕敬地站在对面。
“老爸,求您帮个忙呗。”董舒雅满脸堆笑地说。
“什么忙这么急?还得看帮得帮不了。”董乙甫知道,女儿的鬼主意多,有些忙真不一定那么好帮。
“帮请一下,杭城主管广告传媒的副市长,朋友公司开业,扎扎场子讲讲话。”董舒雅说。
董乙甫平静听完,没有吱声,一动不动地望着女儿,没有任何表情。
董舒雅不敢吱声了,轻轻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眼睛盯在父亲脸上。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董舒雅的脸上都快僵住了,几次想问,忍住了。
“帮不了。”董乙甫果断地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