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刘病已如此问,霍成君水灵的眸子睁了睁,绽放出了些许光彩,半是疑惑半怕失落的神态尽数落在刘病已眼中。.
揉了揉她的头发,刘病已无奈笑笑,“楚王与广陵王要进长安,我有意让他们回来,却也不能因那一封奏章就准了,如此,日后哪个王爷想进长安,岂不是都会肆无忌惮地上奏,你说,我该不该准呢?”先前听了霍成君那抱怨之言,刘病已未有反感,却在离去后,心有不忍。
霍成君听刘病已语,岂还会不知他弦外有音,“陛下是想借此事为一个契机?”可霍成君也不敢相信,那个他记忆中的阿筠对他那般重要,他怎么舍得只是将她的生辰宴当作一个政治筹码呢,疑惑的眼神投向刘病已。
“别想那么多,一举两得的事,何乐不为,今晚我留在这儿,白日里,你说受了不少委屈,说来听听。”解释了对于张筠柔生辰宴的执着,便想到了霍显口中霍成君的委屈,刘病已也明白自从张筠柔入宫后,自己对她却是忽略了不少,白天过来,只顾着那事,却忘了顾及霍成君的感受,也怪不得上官幽朦会与自己这般争锋相对。
“成君,你想让我如何补偿你,只要你说得出,我定尽力做到!”为讨霍成君的欢心,刘病已放下了自己的帝王之姿,刘病已自己也不知道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了解对于面前这人早已有几分心动,可那一点心动真的就值得自己如此吗,也不知从何时起,竟然会为了霍成君费尽心思。
“嗯……成君现在不知该要什么补偿,不如留着日后与陛下讨要,就怕陛下不肯了。”昂头看着刘病已,在听到刘病已的解释后,霍成君的心情却是一下子雨转晴。
“既是答应你的岂有不肯之理,不生气了?”看到霍成君的笑容,刘病已也总能蓦然开朗许多,眉梢带上了笑意,随手刮了刮霍成君的鼻尖。
霍成君摇摇头,对上刘病已的双目,满满都是化不去的身影,霍成君发现自己的要求总是越来越低,现在只要看到他温和站在自己面前,就会感到愉悦。
“我知道这几日一直陪着阿筠,不过是怕她方入宫,有诸多不习惯,你不与我置气便好。”温暖的大手,将霍成君揽入怀中。
霍成君紧紧靠在刘病已胸膛之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与浅浅的呼吸声,安心地合上眼,静静躺在他身边。
上官幽朦有了霍成君这个说客,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吩咐宫人着手生辰宴之事,而不淡定的就属戎美人,哪里想得到,这个张婕妤竟然会如此得宠,霍成君居然还不和她掐起来,本是想着不与张婕妤交恶,就看着她与霍成君两人互斗,只要将霍成君比下去,张婕妤不是什么威胁。
“我倒要看看霍成君当真这般大度!”当低头看到自己隆起的小腹之时,又换上了笑容,御医已说腹中是个皇子,想着只要将这孩子平安生下,日后谁知道会是如何,霍成君也好,张婕妤也罢,终归不如自己。
“婕妤管她们做什么,谁人不知陛下宠霍皇后不过是碍于霍大将军的颜面,至于那张婕妤,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咱们小皇子出世了,这些人又何足畏惧?”罗衣看得出戎婕妤的心思,自是极尽讨好之意,这后宫当中一个皇子的地位有多重,也是不言而喻的。
“张筠柔的事,查得如何了?”张筠柔不过是仗着与刘病已自小相识,与他心中的那点挂念,可只要在相识这事上有什么猫腻,张筠柔今日的恩宠将不复存在。
“这事却是难查,这么多年了,况当时陛下不过是民间一普通人,有谁会注意到。”往事哪有那么容易查到,况且事情的来龙去脉,当时的种种,除了刘病已与当时人,只怕也没人知晓了。
“倒也不急,我更想看看上官幽朦与霍成君究竟如何安排这场宴会。”笑容之中皆是不怀好意之色。
九月十七的生辰宴,注定来得轰动,准备时间有限倒罢了,因楚王与广陵王至长安,霍光与韩增也将长安城的戒备提升了不少,而大多是暗中安排着之人。
上官幽朦自得知霍成君透露的消息,倒也未对这宴会有所克扣,既然刘病已是这个意思,总不能太过简单,但不论如何一个婕妤的生辰宴还需留有余地的,否则,日后皇后、皇帝乃至她自己的生辰宴,怕只能更加奢华,于是便在自己先前的生辰宴的规模下,降了降也就是了,当然上官幽朦不会亲自操心这是,自然是交给了颂挽。
“陛下这可是第一次为后宫的娘娘办生辰宴,这张婕妤果然不一般,若是真能到兰林殿当差想必不会错的。”
“你这话可小心着些,依我看,椒房殿皇后恩赏重,到那儿自也是错不了的,还有披香殿那位主子,可也说不定!”
来回伺候的丫鬟,在路径之上不免多言几句,却也道出了如今众人心中的形势,皇后有权有娘家可靠,戎婕妤有皇嗣在身,张婕妤与陛下因那一段渊源,自入宫便受尽圣宠。
巧的是云瑟与云岭刚好路过,也听了一耳朵,“敢情这些人为的是主子的那点儿赏赐,我今日倒要让她们知道什么是皇后的威严,岂是那几人可以比得的?”
知道云岭的心思,云瑟岂会让她胡来,忙将人拽住,“这样的日子,你何必与她们动气呢,反正不是我们椒房殿的人,随她们说便是了,若是哪日真到了椒房殿,记得提醒小姐便是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小姐还等着呢,那宴会若是迟了,指不定又有什么流言蜚语了。”
云岭这才不甘心地瞪了瞪走在前边之人,随云瑟往另外一条道走去,一边还听着云瑟的叮咛,“今日这宴会,大将军与夫人也在,你莫要冲动了,又有那么些人物在场,咱们可千万不能出错。”这种情景之下,一点无心之过只会被无限扩大,之后又不知会被人解读成什么模样。
宴场无疑是聚集许多有些日子未见之人之地,一如时常因病谢客的韦贤,见了他,自然也有人向前讨教寒暄之类,而霍光亦是一个中心任务,朝中想高升之人,哪个会不想着与霍光打好关系,可惜,霍光那一脸严肃,便已吓走了不少人,留下来的不是熟识的,便是胆大的。
不过这次还有一个红人,便是坐上丞相之位的魏相,而对于那些主动前来搭讪之人,魏相则是笑着婉拒了,然后笑看被众人包围的霍光。
与魏相以同样目光打量着霍光的还有远道而来的楚王刘延寿与广陵王刘胥,不同的是,这两人一边与旁人应付着,一边眼观四方,看着那些知与不知的人,这是刘弗陵国丧之后,他们头一次来长安,刘病已登基之时与上官幽朦生辰宴,因怕诸王入长安反生事,便未曾宣召;刘病已大婚本就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切事宜都交由霍光折腾,又因那句国库无银,使得霍光即便想让女儿嫁得风光,可除了十里红妆外,也不可多加干涉。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也渐渐安静了下来,等待着帝后与这场宴的主角来临,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唱,瞬间鸦雀无声,刘病已与上官幽朦、霍成君、张筠柔一同缓缓而来。
刘病已墨发轻束,玄色金龙衣袍,霍成君朱红衣裙,荷花玉簪将发轻挽,与大婚日不同,没了那样的奢华,淡妆轻笑,立于刘病已身旁,虽说这主角是张筠柔,可按分位能站在刘病已身旁的也就上官幽朦与霍成君而已。
上官幽朦依旧如往常那般,不过是换了一身宴服,发盘成髻,不成熟的脸庞,却有着不同的稳重,淡看底下众人;张筠柔酡颜衣衫,银色步揺,流苏轻垂,显得面颊更为娇俏。
朝臣齐声呼万岁,刘病已不过点头,让众人免礼罢了,入座便是歌舞,而刘病已的目光却时不时望向身边的霍成君,两人四眼相对之时,霍成君还是会羞涩地低头,避开他的眼神,时不时注视着刘病已的大臣,自然也看得到他的这些动作,不禁转向霍光。
要说这宴,最不是滋味的该是霍家之人,可刘病已这会儿,对霍成君如此,也让人不免联想,是否是为了做戏给霍光看的,毕竟谁都看得出,霍光虽已慢慢显老,身体也不如从前,可如今朝中的大权尚揽在霍光手中,陛下至今还未亲政,说白了,对于霍光,刘病已定然是有所忌惮,现在这一幕,指不定也是为了做戏给霍光看。
如此情形之下,作为主角的张筠柔反倒显得没那么显眼,对于霍家而言,这样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好,而想抱霍家大腿的人,也不会不识趣地提及张筠柔;可刘延寿与刘胥是趁着这个名堂而来,自然也知道,刘病已玩的什么把戏,两人纷纷看向不发一言的霍光,对视一眼后,斟满杯中酒,双双举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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