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五十三章
傍晚时分了,暮色渐至,邓城城外的树林里开始起了一层蒙蒙地薄雾。于将军立在邓城城头,抬眼望向西边天际落辉余光中的晚霞,片刻,他收回目光,又远眺起正北面的北魏敌军的军营,叹了一口气。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将佐听见了,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劝慰道:“于将军,雍州已经来报,朝廷的大军不日将到荆州,增援雍州之日,指日可数!再说,现在我们邓城城中还有一万余众的军队,在此坚守等待援军到来,应该没有没有问题,将军似乎不必太过忧虑呀。”。
于将军闻言又叹了一口气,道:“援军一日未到,我这心就一日放不下呀!况且,卫公子仅率三百士兵深入敌后,这万一有个闪失,我怎么好向萧公子交代!思起想来,心中总不免有些后悔,唉,或许,我不应该答应他!”。
将佐闻言道:“可、可此事萧公子也答应了呀!”。
于将军闻言,回过头,目光冷峻看了将佐一眼,道:“话是可以那么说,但是,不能因为萧公子也答应了,我就可以于心而安、心安理得了!”。
将佐望见他锐利的眼神,心中一颤,连忙躬身道:“是!”。
于将军转回身,继续远眺着北魏军营,开口道:“你是名将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将佐忙道:“是,末将明白!”。于将军没有回头,又道:“卫公子前去夜袭敌营,事成之后,敌人定会攻城报复,所以我们一定要做好准备!你去告诉今夜守城的将士,一定要严加警惕!”。
…………
夜晚以至,树林里已经变得漆黑黑了。卫宁率领着三百余人静悄悄的行走在他们白天离开的那条小路上,夜幕漆黑,无星无月,四处伸手不见五指。为了以防被北魏军发现,卫宁不敢让队伍点燃火把,只得让队伍排成两列纵队,紧紧相挨前后照应着缓慢向前行走。
刘彪看着抬头看看漆黑的夜色和那目及之处皆是黑黢黢的树林,脚下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十分不满地抱怨道:“他娘的,这路可真难走!”。
卫宁回头看他,道:“刘彪,别抱怨了,快点赶路吧。注意保持安静,如果要是让北魏军发现我们,那麻烦就大了!”。
这个结果刘彪当然知道。刘彪闻言凑上前低声对卫宁道:“卫公子,自打从建康一路走来,我们不知遇上多少次袭击,走了多少艰难的道路,可是,我也没有见你抱怨够一次!你是怎么做到的?”。
卫宁闻言笑了,开口道:“呵呵,那有什么难得,没什么好抱怨的就不抱怨了呗!”。
刘彪闻言惊奇的等着卫宁,奇道:“嗯?一点抱怨也没有?”。
卫宁笑了,道:“没有!”。
刘彪快上前一步,追上卫宁,小声道:“卫公子,说实话我一直不明白,现在雍州太不太平,可您为什么还要来?”。
卫宁笑了笑,道:“刘彪,你知道什么是士为知己者死吗?”。
刘彪一愣,道:“什么意思啊?”。
卫宁没有回答继续赶路。刘彪犹自不明白,小心地问道:“是不是为了何大人啊?”。卫宁闻言,笑了笑没有回答。刘彪见他既不反驳也不点头同意,心中纳闷了,自语道:“难道不是吗?”。片刻,他突然恍悟了,释然道:“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为了婉清小姐!”。
卫宁闻言无奈地笑了。
刘彪还以为自己猜对了,沾沾自喜地道:“看,让我猜对了吧?我说你怎么这次主动请缨,带兵出击呀,原来是这样呀!”。
卫宁闻言笑着摇头,道:“你猜错了,我来雍州,是为了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刘彪纳闷了,道:“为了我家公子?”。
卫宁道:“是啊!”。扭头看向他,见他如坠雾里云里,不明所以,又道:“说了你也不明白。赶紧走吧,午夜时,我们要赶到北魏中军大营。”。
尽管刘彪很好奇,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但是,卫宁显然已经不打算说了,刘彪也不再问了,闻言便不再说话,埋头赶路。
虽然夜里夜黑路狭,小路山道十分的不好走,但是,因为夜里寂静无声,两眼向外望去,只有无尽的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风景,所以卫宁他们的行军是非常迅速的。不到午夜时刻十分,他们就摸到了北魏众军营的边缘。
卫宁隐藏在北魏军营不远处的一个树下,仔细的观察着北魏军营中的动静。在他身旁,还俯卧着一名校尉,他是陪同卫宁一起观察敌情的。只见这校尉伸手遮在眼前,瞧着北魏军营中,观察了好一阵,低声对卫宁道:“卫公子,敌军的防卫看似不严呀!”。
卫宁也在观察着敌营,闻言“嗯”了一声,道:“看敌军篝火的数量和敌军巡逻的次数,他们的防卫有些松懈了。”。
校尉闻言,道:“是啊!怎么样,卫公子,我们要不要展开攻击呀?”。
卫宁闻言,想了片刻,道:“不要!再等等,现在袭击他们我们会吃亏的。走,我们先回去,研究一下袭击他们的方法。”。说完卫宁匍匐着向来路匍匐着爬回去。那校尉看了看,又看了看北魏敌军大营,也跟着匍匐着爬了回来。
刘彪和那三百人的队伍正在树林的边缘里席地休息。刘彪蹲在一棵树旁,在看着卫宁离开的方向,静静地守望着。瞧见卫宁回来了,连忙低身迎上来,低声道:“卫公子!”。卫宁走到他身旁,低声说道:“什么都不要说,先回去!”。
卫宁刘彪和那个校尉回到了树林里。士兵们立马自发的围了上来。卫宁挥挥手,低声道:“都回去!都闪开!保持安静,不得出声,让各小队的队正来见我!”。围上来的士兵迅速无声的退下了,转而,各个小队的队正快步躬身奔过来。
卫宁看着那几个各小队的队正,低声道:“走,我带你们去看一下敌人军营,然后我再告诉你们攻击的方法,你们要用心记住敌人军营里的情况,无务必要做的隐蔽、迅速!”。各小队队正闻言迅速抱拳行礼,以示意明白。唯恐敌人听到动静,使计划功败垂成,卫宁在刚才启程行军的时候就下严令规定,队伍靠近敌人军营时,不到万不得已,任何人都不准发出任何声音。是以,这本应高声领命的答话,也被免了。
卫宁带着那几个各小队的队正,慢慢地匍匐着爬道刚才的位置。几个人的脑袋在树旁的草丛中露了出来,看向前面的北魏中军军营。卫宁冒险地伸出手指,为个小队队正讲解北魏军营中的各种情况,并把攻击方法和注意事项给他们提了提。最后,卫宁还列举出几种长可能会出现的突发事件,并又想出了几种应对方法,严令部队如果遇到突发事情,不得慌乱,一定要按照所想出的方法行事,避免增加士兵的不必要伤亡。
几个小队队正闻言纷纷点头,纷纷表示没有什么问题,并且也纷纷保证,一定会按计策行事,确保士兵们的安全。卫宁闻言点点头,又带领他们悄悄地爬回来,下令让他们分散各处,要他们把作战方法通知给每一个参战士兵。
午夜过去了,卫宁一直没有下令攻击。席地在树林的南齐士兵们,都纷纷在等待着,等了近又一个半时辰,到了现在的凌晨三点钟时,卫宁才下令让队伍准备,准备进攻。
其实,卫宁的方法并不是什么大的计谋,他的主题意思是,趁着北魏军在人睡的最死的时候,摔部队静悄悄的溜进敌军大营,放火纵烧军营,制造混乱,趁机浑水摸鱼,再趁敌人未稳定之时,快速的溜出军营。
平心而论,卫宁的想法是不错的,他设计的各种应对计策也是不错,可是,在这之中卫宁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古代的单兵技能。古代的兵员素质无论是对单兵还是对集团,都是无法跟现在的军人可比拟的。在卫宁的计策中,对单兵和士兵之间的要求是非常高的,而他所率领的这些古代士兵是不具备这样的能力。因为这个失误,在后面的行动中,差一点就导致卫宁他们有去无回。
卫宁瞧着北魏中军的大营,看着巡逻队慢慢走过了,一挥手,立刻身后的二三十名士兵在一名队正的率领下,悄无声息的奔驰到北魏军营外围的木栅栏旁。队正拔出腰刀,慢慢的撬开木栅栏的两条竖木,破开一个可容人通过的通道。
木栅栏一破开,那蹲下身在等待的士兵们迅速起身,快速的钻进北魏军营中。卫宁瞧着他们又一挥手,几支另外的小队迅速的分散开来,在军营的各处寻找进入点。卫宁和刘彪起身快速来道刚才第一个破木栅栏口出。卫宁一指那个只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刘彪一点头,大手一抓木栅栏上旁边的几个竖木,噌噌几下就又开出一个大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