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杨晓敏带着复杂的情绪抬头问道,原本她还以为是十多天的长途跋涉,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呢。
毕竟医药不分家,杨晓敏纵然是不懂中医的那一套望闻问切,可是大约也知道自己不是很严重的毛病。过来看看不过是图个心安。
毕竟她接下来是要创业的,虽说在古代创业要比现代容易一些,租个小铺子,进点货,最多也就是镇长那边备份一下,有了之前的打点,想必这些都是小事儿。
只是没有好的身体是不行的。做生意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杨晓敏从小就读书,后来在实验室,工作之后也在实验室。这一次自己创业,不管怎么说,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毕竟开一家店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就比如说人生地不熟的,你要担心货源问题,还有店铺的管理问题。
以前有陈景,现在顶多还有个萧铭易。根据杨晓敏对萧铭易目前的了解,他在待人接物上面还需要磨练。所以大多数杨晓敏还是抱着最坏的打算,很多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毕竟她前世也是见过“猪跑”的人。
不管说比古代人多懂什么,到底经历过一些,依样画葫芦什么的,也算是一种郑重。这一切没有好的身体是不行的。结果没有想到竟然检查出来这么一个结果。也由不得杨晓敏不震惊了。
那老大夫却以为杨晓敏是高兴的。他行医多年就曾经遇到过不少多年不孕备受婆家冷遇,后来意外怀上的。基本上露出的都是这样的表情。
当然下一刻必然会是兴奋或是高兴了。添丁的大事,谁会不高兴呢?更何况这位夫人一看面色青黄,身子干瘦,就知道在夫家过得不大好。
而且根据脉象,似乎近段时间还有些过度劳累,再结合杨晓敏身上穿的细棉布衣裙,虽说衣料不是一等一的好,可是也算是一般殷实人家才能够舍得买的料子。
因此老大夫理所当然的脑补这位夫人怕是某个小康之家的妇人,进门多年未曾有孕,这一朝怀孕了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再看看这样重要的事情居然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都没有夫家的人陪同,真是一个可怜人啊。
可见是多么不受夫家看重了。杨晓敏若是杨晓敏知道这个老大夫把她当成了多年不孕的“黄脸婆”,还遭到婆婆虐待,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了。
“老夫从医数十载,这点把握还是有的,夫人是有了,大约有将近两个月了,只不过夫人前段日子似乎有些操劳过度。所以胎相有些不稳,不防老夫给夫人开些温补的方子。”
杨晓敏这才回过神来,似乎细细想来,她离开侯府的时候似乎小日子就已经迟了十几日了,那时候并没有怀疑,后来又出了被萧铭易劫持的事情,在路途中辗转又是十多天的时间,可不是这位大夫口中“过度操劳”?
是呢,她跟肚子里的孩子还真的是命大呢,从那么高的悬崖上面摔下来还能够活的好好的。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后怕。
想必是那次小日子后几日的事情,算起来确实是一个月多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原本若是还在府里,杨晓敏定然不会想怀上孩子。
可是现在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她也有把握自己养活孩子。可以说这个孩子来的倒是意外之喜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便宜舅舅呢。
杨晓敏不由失笑。然而就在这时,杨晓敏猛然想起来,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王氏啊,那王氏跟她丈夫秦江是什么时候去世的?若是说她这个孩子的月份是在秦江过世之后的,她要拿什么来堵住这悠悠众口呢?
不过杨晓敏仔细想了想,从京城一路过来十几天,因此当初她跟萧铭易也统一了口径,秦江是一个月前死的。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是名正言顺的“遗腹子”。
这倒是叫杨晓敏松了一口气。只是有了这个孩子,不知道秦家人会不会又借机生事儿呢?
不过杨晓敏很快就摇了摇头,秦江是入赘的,更何况秦家人只是升斗小民,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再说还有契书在手,她怕什么?
更何况杨晓敏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个孩子可不是什么秦江的,而是镇南侯府的子孙,只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只要她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就好,其他的她也暂时不会考虑。
只是想到秦进烨日后会不会续弦,杨晓敏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的。自己孩子的爹的老婆不是自己。哎,矫情了。
当初要走的可不是她自己吗?杨晓敏摇了摇头。老大夫看杨晓敏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期盼,一会儿又失落的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奇怪。
只不过怀孕的女子本来就多思,他也没有多想,只是嘱咐了几句不可再过度操劳了,要好好休息休息。如若不然,对这个孩子只有害处,没有好处。
事关孩子,杨晓敏不得不慎重,感激的对这位尽职尽责的老大夫点了点头,“多谢大夫。”杨晓敏回到府里的时候,萧铭易正在编花篮。
这是杨晓敏无意中发现的特殊技能。这样的花篮一个能卖十多文钱,是当初萧铭易跟师父学来的。眼下虽说跟杨晓敏兄妹相称,而且在外人看来也是他在养这个妹妹。
可是萧铭易脸皮不厚,他知道一直是自己这个便宜妹妹在养着自己呢。因此若是不做点事儿,心里也过不去。
他练过武功,虽说是在牢里吃过不少苦,可这并没有击垮他,反倒是磨练了他的意志,以前师父总说他的性格狂躁,静不下心来。
在牢里这段多灾多难的日子,还真的把萧铭易的性子磨平了许多。因此耐心也好了许多。听杨晓敏赞了一声好,萧铭易得了空就去城郊背了竹子回来编篮子。卖给杂货铺子十五文一个,卖出去至少也要二十五文。他一天就能编十几个。
虽然这个钱挣得少,几乎都看不见,可是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这个道理不光萧铭易明白,任何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都明白。
更何况萧铭易其实心里也没底,自己这个便宜妹妹到底还有多少身家。再说了他堂堂七尺男儿,难不成还要靠着女人生活?既然住在了别人家里,多少也要作出一些贡献。
杨晓敏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萧铭易手指翻飞,很快就有一个精致的花篮编成了。杨晓敏的眼睛不由一亮。
“大哥,你怎么真的编起篮子来了?”为了适应,也为了避免露出马脚,萧铭易跟杨晓敏现在是真正的兄妹相称。即便是没外人在的时候也是如此。
毕竟这个世界上只有习惯才是经得起考验的,若是平时不练习,关键时刻难免不会露出马脚。
“你不是说我编的不错嘛?多少算是一个营生。”萧铭易依旧酷酷的。可瞧见杨晓敏手里提着药包,不由一愣,“你生病了吗?”
这一问,杨晓敏的眼睛就眯了起来,脸上也是笑盈盈的,不管这个孩子的父亲如何,有这个孩子,杨晓敏还是十分高兴的。
“没有,这件事情我一会儿告诉你。只是你要更加努力才行。因为不久以后或许咱们家的负担要加重了。”
留下一句其实还算是明显的话,杨晓敏步履轻快的走进了厨房,只留下萧铭易坐在原地。只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想着这个丫头的心倒是挺宽的,他倒是听她说过要开铺子的事情,难不成那么快就想着要买佣人了?果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到如今为止,杨晓敏的身份在萧铭易看来,也始终是个谜。
毕竟对他来说,他只是抓错了人,可是在那种环境下,被误抓的人的身份必然是非富即贵的。若是说是杨晓敏现在这个身份,死了丈夫还病了多年忽然好了的寡妇?
别开玩笑了。萧铭易承认自己情商不高,但是也不要这么骗人好吗?而且对于这一点,很明显也有疑点。
那就是杨晓敏自己告诉他她叫做“杨晓敏”,也就是说姓杨。可是这户人家的主人分明姓王,这个王氏还是一个独生女,招了女婿进门的。
怎么着也不可能是个姓杨的吧?只是若是真的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说他们现在也正在非法侵占别人的房产?
萧铭易目光深深,当然他可没有那么“好心”去戳穿杨晓敏,虽然他不知道杨晓敏是怎么弄到的王氏的身份信息。可是他也是沾光的。
若是杨晓敏被拆穿了,他们两人不就要露宿街头了?所以说,萧铭易觉得其实他也不是一个好人不是?
难道这就是师父常说的圆滑?只可惜,他醒悟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索性现在醒悟也不晚。他定要让那个大奸臣死无葬生之地。只是现在他的力量实在是太小了。
况且还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若非他伤到了额头毁了容,再加上脸上也留了络腮胡子,根本就与通缉画像上面的人不是一个人,说不定进城第二天就被抓了。
朝廷通缉要犯,通常都有赏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这一次意外的受伤,还有没有刮胡子成为了萧铭易最好的保命手段。
等风头过去之后再说吧。而且萧铭易从来也不在乎自己的外貌,那都是姑娘家扭扭捏捏之态,他可是一个大老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