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只见贼吃肉，没见贼挨打。
莫莫这么个高级皇家助理+秘书+化妆师+保镖+各种乱七八糟的职务，都演绎的得心应手的人才，自然会被全闻安国的下等仆人们羡慕不已。
但这跟的主子越叼，受到的风险，也就越多啊。
本来还缩着脑袋想装聋作哑的莫莫，被九公主大脚一踹，吓得连滚带爬地扑到了大殿中央，嘴里高呼——
“回禀太后娘娘，是属下不长眼，惹得小祖宗不悦，这才一路打了起来。还连带着瑞王殿下被人胡乱造谣。想我堂堂闻安国战神王爷，岂会因劝慰两个女子而受伤？这分明是有心之人故意构陷的谣言，其心可诛！”
莫莫匍匐在地，句句铿锵有力，将矛头直指七公主，以及她背后的右丞相一府。
“莫小莫！你血口喷人！谁不知道你和九公主打起来就天昏地暗的，没准就是你们俩伤了五哥！”不长脑的七公主，显然被莫莫的话给绕进去了。一句反驳，就将话头里的敏感人物——瑞王，给摘了出来。
这黑锅既然背了，就要背得值了。
莫莫小腰板一挺，目光炯炯地瞪着七公主，“我说没伤就没伤！反而是你，张嘴闭嘴都恨不得五爷受伤，是不是要现场看五爷胸口碎块大石，你才满意？”
“你、你……”七公主指着莫莫，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让堂堂一国王爷大殿上胸口碎大石，也亏得她想得出来。
九公主突然噗呲一声，哈哈大笑起来，指着一脸阴沉又无奈的瑞王，起哄道：“战神哥哥，来来来，为了解开我们这群妹妹们的疑惑，你不如表演点民间杂耍的小节目，就当是为皇祖母贺寿助兴了。”
“胡闹！”许太后一拍矮几，威严的眼神扫视了一圈下座的小辈们，这才训诫道，“小五身份何其尊贵，怎能如民间杂耍艺人一般卖弄，你们几个是越来越不知体统了！”
“孙儿知错，皇祖母息怒。”
“属下知错，皇太后息怒。”
认起错来，莫莫和九公主异口同声，倒是没由来的合拍。
许太后看着大殿内再次耷拉着脑袋的莫莫，说道：“哀家还没有老糊涂，小九本来就是个不怕事的，你莫小莫，又是出了名的喜欢火上添油看热闹的，说说，当真没闹事？”
莫莫怯弱的一抬头，可怜巴巴的视线直接瞄向九公主。
许太后了然一笑，承诺道：“你且放心大胆的从实招来，想来我这个皇祖母，说话还算有分量。今日，小九休得欺负你。”
“谢太后娘娘圣恩。”莫莫恭敬的再次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顺口而来的谎言，也在脑海中构思完成。
“启禀太后娘娘，属下和小祖宗这次……真不是为了抢云家传家宝去的。强取豪夺这种事，说出去都有损我泱泱大国皇威，小祖宗堂堂九公主，怎会做出如此不堪，形同强盗的行为来？”莫莫心理悄悄竖起中指，九公主这人，可不就是强盗嘛！
“咳咳咳咳……”惠仁帝被莫莫大言不惭的谎话，惊得咳了几声，别人不知道什么情况，他一国之主，自然是对真相了如指掌，尤其是这最令人头疼的小女儿的秉性。
“皇儿。”许太后关切地看向惠仁帝，只见他神色如常地摆摆手，示意莫莫继续。
莫莫点点头，继续道：“小祖宗说的没错，我们啊，表面上真的是冲着买他云家的宝贝，或者换他云家的宝贝去的。”
“表面上？”许太后微一皱眉，“那暗地里呢？你们要做什么？”
莫莫再次瞥了一眼九公主，见这厮装出一副大祸临头的样子，赶紧趁热落井下石道：“实际上啊，我们抢宝贝是假，抢人才是真的。原计划是借着抢宝贝一事，声东击西，把那云家七小姐弄进公主府后院玩玩的。小祖宗也说了，美丽的人儿，要收藏起来。所以我们是去收藏去了，不算抢！”
莫莫一番话，令得在座鸦雀无声。
仅泰王殿下，习惯性地摇着他那把画有美人出浴图的风流扇，称赞道：“小九不亏是女中豪杰，这后院美丽人儿，怕是要赶上父皇后宫佳丽的数量了。”
“你会不会说话啊！总比你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登徒子好。”莫莫呛了一句，充分展现她护主心切的人设特性。
“哟，瞧这小模样哀怨的，这是在抱怨和泰王殿下之间的露水姻缘吧，哦呵呵呵……前阵子，可是闹得满城风雨呢。”贤妃捂着嘴，一脸讥讽，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许太后虽然久居深宫，又常年礼佛，对宫里事情向来睁只眼闭只眼，但这并不表示她就聋了瞎了，只要是这宫里的风吹草动，她多少也是听见一些风声的。
只是没人敢将这种事，放在台面上来讲。
莫莫注意到许太后一向和蔼可亲的脸，变得越来越深沉，也生怕这寿诞老人再被气出个好歹来。当下什么幺蛾子都不敢作了，老老实实地伏在地上，“属下知罪，诚愿领罚！”
“莫小莫，即日起，你就来哀家的宁安阁抄写佛经百卷，什么时候将你这一身污秽涤净，什么时候再出宫侍候主子！”许太后声色厉荏地下令。
“属下遵命。”莫莫心理一阵窃喜，幸好是抄写佛经这等修身养性的事，若是体罚……想想屁股都疼。
“不行！”九公主一口拒绝了太后的懿旨！
吓得莫莫浑身一颤，赶紧发射脑电波过去——你够了啊，事情终于圆满结束了，小祖宗你还闹什么？
九公主显然没有接收到莫莫的脑电波示意，只是长袖一甩，抱怨道，“二哥行为向来不羁，这事已经被父皇惩罚过了，贤妃这个长舌妇，就喜欢嚼一下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九公主瞥了一眼贤妃，做出个割脖子的姿势，吓得贤妃脸色苍白，这才继续道：“再说呢，关于云家一事，孙儿这不是没抢到人嘛！那云家，还腆着脸将云七小姐，送给了五哥当小妾，这也算是孙儿误打误撞出来的好姻缘嘛，谁不知道五嫂孤傲善妒，又连个蛋都没下，这云七小姐，说不定还能为五哥开枝散叶呢。要孙儿说，皇祖母，您不单不能罚，还得要重赏我们才对！”
九公主这个不怕事的，三寸不烂之舌，简直灿若莲花啊。
许太后难得一脸让人看不出喜怒的高深表情，静默了好一会，才侧着脸，看了看东方皇后，“这些年，你就教了小九强词夺理的本事？”
东方皇后脸色一僵，莫莫就收到了来自莫逸炜的眼刀子。
她只好将脖子缩得更短，实在搞不清这九公主，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自爆行径，到底是为何？
“皇祖母。”九公主看着上座的许太后，刚一出声，就被太后挥手打断。
“云家是个什么情况，哀家岂能不知？那云七小姐是个什么样的坯子，哀家早有耳闻。她岂能配得上哀家的小五？”许太后显然是怒了，视线都不再放在九公主身上，只是冷冷下令道，“即日起，九公主和莫小莫一起，禁足于宁安阁，什么时候学乖了，什么时候再出宫。否则，就给哀家待上一辈子！”
“母后……”
“皇祖母……”
许太后此言，显然是严重了。
惠仁帝、东方皇后、太子爷等人张了张口，看着她的脸色着实不悦，也将求情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大殿内一下陷入了沉寂之中，在座的一众妃嫔、官宦等，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在这位老寿星的千秋盛宴上，再添什么堵。
瑞王暖场一样，尴尬地轻咳一声，缓缓道：“说起来，小九和小嬷嬷这俩丫头，还专门为皇祖母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可是……弓矢舞？”许太后问道，眼中闪现出一抹期许。她早有耳闻，小九这丫头，又哭又闹地求旨，要从官妓坊里，提一个人进宫，想来就是安氏族人了。
“正是安氏一族的弓矢舞。”九公主赶紧献宝一样，拍拍手掌，催促道，“快快，宣梅溪进殿。”
太后灼热的视线，目不转睛地望向大殿门口，似自言自语一般，轻声回忆道：“几十年过去了，若笙，你那翩若惊鸿的舞姿，还有后人继承。只不知，又能承袭几载……”
叮铃铃——
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音，自大殿外响起。
莫莫引颈眺望，响起绯儿嘱托的话语，心里百感交集。
梅溪姑娘她的身子骨，真的能撑过这场献舞，而不触犯天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