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寒并没有直接回居所,而且先去拜见外公。
长老鬓发斑白,这两年他几乎不管事,把族内大事托给外孙。
他只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将来长老之位也是传给两位外孙之一。
长老却比较偏爱失去双亲的焱寒,见爱孙归来,他开怀不已。
“焱寒见过外公。”
“好,你平安回来,外公就放心了。”
“焱寒让外公担心了。”
“你这次立下大功,外公要大大地赏赐。”长老拍着爱孙强健的臂膀。
“多谢外公。”
张凉看得十分嫉妒,他存心扯焱寒的后腿。“听说你这次向郁皇要了一名女子!”
他要利用这个把柄,让外公认为焱寒擅作主张,卖弄权势。
“噢!?焱寒,可有这回事?”长老挑眉问。
“确有其事,那名女子是孙儿心仪的对象。”焱寒谎称。
长老转怒为喜,俘须笑道:
“原来如此,你年纪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
焱寒的眼光一直很高,能有个女人拴住他的心,早日传宗接代,也是好事。
张凉见扳不倒他,心里不免气馁。“焱寒是谷主,普通女子岂能匹配?”
“这倒也是。”长老点点头。
“我只是要收她为侧室,并没有要正式娶她为妻。”他必须想办法把文诗留在身边。
长老满意地道:“既然只是小妾,身份出身就不用太计较了。”
外公不再过问此事,令焱寒松了一口气。
张凉则目光阴骛,暗藏心机,他不相信这件事如此单纯,一定有什么内幕。
寝室薰着不知名的芳香,沁入心脾,令人感到松懈,昏昏欲睡。
文诗枯等着焱寒,连日来的奔波,使她一躺上那张铺着羊毡的大床,就立刻睡着了。
壁上的火把燃起来的时候,焱寒才踏进来看她,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放轻脚步靠近她。卷翘的睫毛覆着,黛眉丹唇、雪肤花貌,想不到郁有一个这么美丽的女儿。
她的唇抿成一条美好的弧形,在梦中微笑,那神情像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他的手不经意触摸她纯净无瑕的脸蛋,文诗的羽睫了,睁开眼眸。
“你回来了!”她坐起身。
他的神情又恢复了冷酷无情,凶巴巴地道:
“我不是要你来这里当大小姐的!”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她怯怯地道。
“你给我听清楚,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专属女奴,必须侍候我更衣、入浴,甚至暖床。”他存心折磨她。
“暖床!?什么意思?”她瞠目结舌。
他的脸庞浮出邪恶的神情,讥诮地说:“‘暖床’你不知道吗?要不要我今晚就告诉你?”
焱寒捏住她小巧的下颚,力道稍重,她不喜欢他的粗蛮、无礼,拨开他的手。
“不要!”她生气地瞪着他。“你不要让我看轻你!”
他微微一愣,旋即冷哼一声:“你可能搞错了,现在我是主,你是奴,我并不需得得到你的青睐。”
文诗外柔内刚,平时最讨厌霸道、会欺负女人的坏男人。她朝他大吼:
“你也休想要我臣服于你!”
“你已经身在狼窟,不由自主了,不用再逞强了,不管你肯不肯,我要定你了!”
他的蛮力制服了她,钳制她的手脚,令她无法动弹。
“张嘴!”他专制地命令她。
她死咬着下唇,不肯让他得逞,幽怨的眼神睬着他。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再次警告她。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她倔强地道,依然没有降服的意愿。
“谁教你是郁的女儿!我要郁在天之灵,看着他的女儿受尽凌虐,让他死了比活着痛苦。”
仇恨令他泯灭人性,使他变成可怕的鬼魅,缠绕着她。
文诗不甘心地反驳他。“我什么都不知道,胡里胡涂地被你带来,就算我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父债子还,你不懂吗?你爹已经死了,这笔帐当然要算在你身上。”他阴狠地道。
她被他含射的恨意,投视得全身颤抖。“到底……我爹对你做了什么?”
“你想知道吗?可别后悔。”他眯起鹰眸,缓慢沉重地逐字说出:“郁————杀了——我——父母。”
他字字咬牙切齿,她濒临崩溃的边缘,尖叫道:
“不!不可能!我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错不了的,我坦白告诉你,我爹是焱时,我是他的儿子焱寒。”他说出自己的姓名。
当年在走投无路下,将他交由外公照料。外公痛失爱女,用心栽培他,成人后,更对他予以重任。
“你就是我爹结拜大哥的儿子?”文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爹在临终之前,交代她,务必找到他,而且爹说她有口头上的婚约,因此尽管她已长大,到了花嫁的年龄,文庆还是婉拒了上门提亲的人,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找到他,共结连理。
可是……爹怎么成了他们的杀父仇人?
焱寒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才肯罢休。
“在十年前,你爹来过我家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深夜里,闯进一批蒙面杀手,我娘在断气前,还喊着你爹的名字,可见你爹就是凶手。”他的内心波涛汹涌,沉痛地说。
“可是这如何证明我爹是凶手?”她听得胆颤心寒。
“因为你爹一直深爱着我娘,他不惜杀害我们全家,横刀夺爱。”他铿然有力地道,愤恨地握紧拳头。
她面如死灰,珠唇失色,跌坐在床榻,无法置信地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
“除了你爹,我想不出有谁会狠下心,对我们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他言之凿凿,令她信心动摇。
难道爹真的是杀害他一家的主谋?她心慌意乱,六神无主,旁徨不已。
“这就是……你强行要我的原因?”她充满恐惧。
“对,我要报复你们文家,让你永远生不如死,一辈子活在痛苦里。”他阴恻地说。
她整个人虚软无力,弱声说:
“我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我背负上一代的恩怨?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