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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琼花这时就会无奈的想:“我没有师傅那样的大智慧,只怕也只能学得这样的境地了,希望师傅九泉之下不要责怪我。唉,师兄卫魔道比我聪明,他若在就一定能学得会的,只可惜他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这正如霍怀周所预料的那样,以武琼花的柔和性格,他不会贪求激进,因此在练习佛缘神掌的时候,才不会去贪求飞天的武功,因此自然就不会走火入魔了。当然,这其中还得益于荒木道人和落日大师的帮助,他们以佛道的精神要义,无异于在为武琼花洗精伐髓。
再后来,武琼花离开了敦煌,满怀着人生侠道的理想,辗转来到了大宋之地。因初入江湖,他像其他许多武林豪杰一样毫不落俗套的卷入了尔虞我诈的江湖之争,所幸最后一一化险为夷。这时他偶然遇上了温柔如花的少女温柔,而且一见钟情,又因温柔之故,反而惹得诸事缠身,这佛缘神掌也就少有时日去加以勤练了。所以这些年来,他每与人对敌,可以说都是高手之斗,分秒必争,生死立判,他都是极少去运用这半生不熟的“佛缘神掌”。
直到前几日在襄阳城的“远来居”客栈遇到老大等人骚扰时,才不自觉的运用了出来,那时是无心之用,竟然一举吓得豹子等人只道是妖术。今日与举棺人一战,他看到那女僵尸时,但觉她盘旋如舞,心中一动,便又不觉使出这“佛缘神掌”来,不过总在死人身上自然是毫无用处的,反倒是在旁边观战的举棺人通过他夫人的身体才感觉了出来。
武琼花见举棺人一语中的的说出他佛缘神掌的缺陷,甚为佩服,道:“阁下武功独特,果然惊为天人。佩服!佩服!”举棺人不再理会,又走近黑衣女子,怪声怪气道:“他日当再见!”语意甚是含糊不清,似乎是说他日见了,还是要夺取真的《九件衣》,今日便不了。又好像说,他日见到不知是敌是友,那也得由姑娘取决。
黑衣女子不由又后退一步,一张秀气的脸隐含怒色,竟似怒花奔放,不夜树来。举棺人阴阳怪气的一笑,其意悲切,举着巨棺便转身大步朝桃花林外走去。黑衣女子遥望举棺人离去,总算长松了口气,濆了一句:“太狂妄了!”她走到武琼花面前,盈盈一拜,道:“多谢大哥援手相助,小女子妮娜拜谢大恩!”
武琼花淡然微笑,道:“妮娜姑娘不必多礼,没能帮上姑娘什么,倒是惭愧得紧。”
温柔神色悲戚,走到被毁坏的桃花树前,看着满地都是折断的花叶花枝,难过得都想哭了。这是她亲手栽种的桃花,一天一天的看着它们长大,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彼此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妮娜眼睛瞪得大大的瞧着温柔,有些诧异,但瞧着温柔伤心欲绝的神色,又暗暗愧疚。她小心翼翼走上前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跑来的,实在是那家伙追得我没地方跑了!”事实上她就是故意跑来的,她被举棺人追得急了,老远看到楚江南一伙人上山,因此就跟了进来,就是想有人为她解围,结婚没指望上楚江南,反倒是武琼花帮了她。
温柔没有理她,只顾垂头拾起地上的残枝败叶,将它们收拢在一起。妮娜有些讪讪然的望了一下武琼花,武琼花对温柔道:“柔儿,这起风了,我们先回屋去吧?”温柔眼泪已流了出来,难过道:“大哥,这么多花……”
妮娜尴尬的走开一边,望着漫山的桃花,美不胜收,心头动荡,正想问武琼花话,可一触及温柔只得罢了。楚江南见温柔对她似乎不大理,不觉好笑。妮娜瞥见不觉瞪了他一眼,拉着脸很是不悦。楚江南干咳一声,舒展折扇,只见上头写着:“荆楚别地,谓三千奇谋,犹以**识尔。”
妮娜不觉“切”了一声,很是不屑。楚江南蹙了蹙眉头,不爽道:“你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我?”妮娜抿嘴笑道:“那你说用哪种眼神?”楚江南轻摇折扇,道:“怎么说你能化险为夷,我也算有一份功劳吧,就算你不以身相许,但也总得谢谢我吧?”妮娜道:“刚才?你帮了我吗?”
楚江南道:“怎么没有?啊,你以为就我那兄弟出了一下手,就可以吓跑那举棺材的家伙?”妮娜眨了几下眼睛,道:“难道不是吗?”楚江南鄙视的摇摇头,转身拍了拍独眼仆人和另外两个高壮仆人的胸膛,道:“看到没有,彪悍,霸气,就这么一站着都有气势。”
妮娜总算明白了,顿时风铃般笑了起来,瞬即想到温柔这会正暗自伤身呢,便敛了笑容,道:“我听过这么一句话,叫做什么?”她挠头想了想,只觉头发几天没洗都有些发岸,好一会才道:“叫做死诸葛吓跑司马懿,对不对?”
尖脑袋仆人和矮胖子仆人忍不住都笑出声来,楚江南一瞪眼,对妮娜道:“你看你怎么比喻的,太没礼貌了!”妮娜掩嘴笑道:“行行行,那就谢谢大哥了!”说着盈盈一拜。楚江南也不礼让,笑眯眯道:“素闻孔雀堂的姐妹个个美若天仙,今日得见果然是令人心慕之极!”
妮娜十分欣喜,眼浪如花,道:“你这人还真嘴甜,肯定很讨女孩子喜欢吧?”楚江南更见浮浪之态,道:“那姑娘呢?会喜欢吗?”妮娜白了他一眼,道:“你不会是花痴吧?”然后掉头就走。
楚江南碰了个钉子,老大的没趣,幸好他这人脸皮厚,又笑嘻嘻的追上去,说道:“姑娘小心些吧,这桃林里有机关的。”妮娜一愣,随即坦然道:“有机关那怎么啦?我刚才进来不是好好的吗?就算有我依原路返回,难道不可以吗?”
楚江南连连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妮娜回头道:“可以那你还跟着我干什么?怎么,莫不是你看上了我,要做牛做马以身相许?”楚江南喉头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仆人都呆了一呆,半天难以回神。
这会妮娜已去得远了,沿着桃花林果然见到几处机关,但似乎都已遭破坏。她一想便已知是楚江南所为,心里不禁啐了一句:“整一个花花公子!”抬头又见两只黑白山鹰昂翔,身边花香簇海,一时心神粉饰。待到快要出桃花谷时,那两只山鹰突然俯冲而下,夹着一股呼啸之势。妮娜吓了一惊,本能的抬手就要射出孔雀翎。
黑白双雄见她扬手,便又往上飞去。妮娜甚是气恼,道:“连你这扁毛畜牲也要来欺负我吗?”那黑白双雄几个盘旋,发出几声厉叫。妮娜再走,黑白双终又俯射攻击,如此数次,在妮娜出来桃花谷它们才善罢甘休。
妮娜已隐约知道这黑白双雄可能是武琼花和温柔劵养的,估计是要为女主人出气,故此才几次突施袭击。
她沿着蜿蜒的山道缓缓下行,忽地触摸到怀里的那本假的《九件衣》,一道阴影又袭上心头。她就不明白了,好好的《九件衣》原本是供在孔雀堂祖师祠堂里的,而且摆放的位置又极其隐秘,除了师傅外根本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举棺人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呢?而他去一抢,竟然抢出一个假本太,那真本又哪里去了?难道这假本会是师傅故意放上去的?还有那场大火,怎么那么巧就烧了起来?否则举棺人又岂会如此轻易就闯入孔雀堂?她越想越是满腹疑团。
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山泉边,泉水清澈照人,她借着水里的倒影只见自己头发蓬乱,身上邋遢,隐隐又闻着一股酸馊味,顿时又羞又臊。自她跟着举棺人这些天来,说来还真没好好梳洗过,特别是从举棺人身上偷回假《九件衣》后,被举棺人发现追了几天几夜,这汗水加雨水在身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早已是起了异味,只是被举棺人追得太紧,她竟还没发觉。现在想来更是后怕,这刚才还在别人面前自笑怡然,要是被他们闻到自己身上的怪味,那会怎么看她这女人?
妮娜又抬起手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一股馊味直冲,恶心得她差点吐了出来。连忙跑到水边,一顿胡乱浇洗。洗了半天,也只不过是洗了脸和手,这身上还馊着呢。
她抬头看着日当正午,这阳光大好,又是在荒山野岭,便想脱了衣服跳入水里洗个痛快。她是藏族人家的姑娘,远没有汉家儿女那般禁忌拘束。她咬了咬牙,先脱了鞋子和足衣,一一摆在旁边的石头上,然后准备脱衣下水。哪知“呱”的一响,竟似单鸦独飞,跟着又是一阵“呱呱”狂叫,夹杂着“扑翅扑翅”的暴响,又似群鸦乱舞。
妮娜一惊非小,连忙揽了衣襟抬头望去,只见溪流上头的一断高高的崖壁上屹立着一头驴子,驴子背上倒坐着一个白衣人正在吹笛子,但却没有声音。此时一壁阳光从山峦上映射,投影在那人身上显得格外神秘。
妮娜认出不久之前在桃花谷里听过他吹笛子,对他的笛声实在不敢恭维,但想着自己刚才要是脱光衣服,女儿家的娇躯岂不尽教落入他的眼底?她想着脸面发红,好一会才平复神色,冷冷道:“你到底是谁?在这干什么?”
七少爷停了吹笛子,放眼过来,笑道:“你没看到我在这吹笛子吗?”他的笑容显得很和善。妮娜道:“你这还叫吹笛子,也太难听了吧?”七少爷道:“你觉得难听吗?那是你太不懂音律了。”妮娜鄙视道:“再不懂总听得出好听和不好听吧?”七少爷大笑,道:“可是你还是听不出来。”
妮娜见这七少爷和蔼可亲,不觉也笑,道:“我怎么听不出来?你吹的笛子,那叫什么声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七少爷不住的摇头,惋惜道:“不是知音!不是知音!”妮娜道:“既然不是知音,那我还是走吧!”她自己都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怪味,虽然与七少爷隔着一段距离,但她还是怕七少爷闻到自己身上的气味,那不丢死人?
七少爷看着她穿上鞋子,不紧不慢道:“难道你对我的笛子一点也不感兴趣吗?”妮娜现在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她只想赶快逃离这里,头也不回道:“我不感兴趣。”七少爷道:“那还真是太可惜了,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看一个奇迹。”妮娜终于停下了步子,女人对爱美的勇气虽然高于一切,但在好奇心面前,却又明显逊色。她回头望着七少爷,问道:“什么奇迹?”
七少爷面带微笑,道:“我吹笛子,可以把一个人一匹马吹成骷髅,你信不信?”妮娜一愣,随即发笑道:“你这人还真会说笑,这怎么可能呢?你当你是神仙啊?”七少爷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不信的话,我吹给你看好不好?”
妮娜只见他的眼睛是那么的俊朗,似乎充满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道:“好啊!可是这里也没有其他人给你吹成骷髅啊?”七少爷笑道:“没有别人,这不还有你啊?”
妮娜神色一变,道:“你……想要干什么?”她想别开他的目光,却根本无法做到,直到这时她才有些慌了。
七少爷笑而不语,缓缓举起白玉般的笛子凑到唇边,他的嘴唇厚薄而鲜红,在阳光下透着一股落日的妖艳。
蓦地,两声鹰啸,只见高空中两只山鹰府冲而下,一黑一白直取七少爷,正是武琼花的两只山鹰——黑白双雄。
七少爷举手一弹,也不知他打出什么暗器,黑白双雄左右一分,又升上了高空。
武琼花从一旁的丛林里闪身而出,肃容道:“你又打算用妖术害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七少爷端坐驴背上,笑道:“妖术?亏你想得出来,绝世神功岂可以‘妖术’而论?真是少见多怪,少见多怪。”言毕哈哈一笑,调转驴头往断崖后的树林里走去。
妮娜被他们搞得莫名其妙,正要上前与武琼花打招呼,想着身上臭味未除,只得顿住说道:“大哥,你怎么来了。”武琼花淡然道:“姑娘还是早些下山去吧,这人遇上了可不要听他吹笛子。”妮娜道:“为什么啊?难道他吹笛子还真能把一个人吹成骷髅?”武琼花道:“我如果来晚一点,你可能就会变成一具骷髅了!”妮娜哪会相信,只觉得他是在耸人听闻。武琼花不再理她,转身回到桃花谷。
温柔正等得忐忑,一见武琼花回来,急忙迎了上来,问道:“大哥,没事吧?”武琼花挽了她的手,笑道:“没事。”温柔道:“那七少爷呢?”
武琼花道:“这人阴魂不散,阴邪得很,正要对那女子下毒手,幸好黑白双雄带着我去了。”温柔道:“大哥,你去了七少爷没、和你动手吗?”武琼花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一去他就走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温柔喃喃道:“只怕越是这样、就越可怕。”
二人回到竹楼,这时天色已经黑了,黑白双雄飞下高空,停落在屋顶上。温柔点亮灯火,武琼花做好晚饭,二人默默吃着饭,似乎都在想着心事。
温柔吃得几口,暗暗在心底叹气。如果不是中了这莫名其妙的毒,现在在一起吃饭的说不定应该是三个人,这另外一个人当然是他们未来的儿女。温柔的心里实在是有一种失落,甚至更多的是自责和愧疚,如果不是因为……
武琼花埋头吃饭,忽然抬头问道:“柔儿,你说你身上的毒……会不会和……你表哥有关呢?”温柔一愣,道:“怎么,大哥,你怎么这样认为?”武琼花道:“柔儿,你想,按说你身上的毒,也只有我们知道,可你表哥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温柔若有所思的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她才幽幽叹息,道:“大哥,你猜的没错,白天我表哥一说,我便知道、我身上的毒,其实就是他下的。”武琼花虽然料定如此,但听温柔这么一说,还是极为惊骇,难以置信道:“他是你表哥,怎么会下毒害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他有气要下毒害人也得下在我身上,为什么要害你呢?”
温柔放下碗筷,握住他已微微颤栗的手,哀伤道:“大哥,你知道他……他为什么要、下毒,他是……他是怨我、爱上你,怕我和你结婚,所以才……所以才会下毒。”武琼花呆了一呆,真没想到楚江南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但想着这两年来温柔所受的苦楚,心头火立时就上来了。温柔叹了口气,又道:“大哥,算了吧?本来是我欠他的,你再原谅他、这一次吧,好吗?”她哀求的声音,化成了百般绕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