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nus到陶暮家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陶暮被裹在一床纯白色的棉被之中,上面有不少血迹,面色苍白地任由医护人员将她放在担架之中,据说,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浴缸中的水被染成了大红色,透着一种鬼魅德气息,浴缸边的地毯上,有一些红花已经凝结。
陶暮是割腕自杀的,听说伤口很深,足以影响到右手的功能。宋忻岑莫名的心慌,或许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他的人正在做着离他远去的事儿。
阿飞到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将陶暮的命抢救过来了,可是她该躺在重症监护室。
“你还是担心她?”
这是阿飞说的第一句话,宋忻岑心头一惊,表面上却云淡风轻。
“虽然不爱,但是就是看不惯她受伤害。”
宋忻岑苦笑一声,摘下自己脸上的口罩。
“要不要把胥离做了,毕竟他知道你会说话,而且,南风译那件事儿……”
阿飞低下头,坐在宋忻岑的身边,感觉到他身上逼人的寒气。
“随你。”
宋忻岑轻而易举地吐出这两个字,脸上的伤疤都在说着无关大雅。
“venus,hj的合同到期之后,我们就不要再续约了好吗?毕竟南风译是一只伴君如伴虎的老虎,而秋若,你每次沉迷于她的时候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儿,你忘了五年前……”
阿飞的动作很激动,宋忻岑是一个一向很沉稳的人,可是自从重新见到秋若之后,做出了一些让人费解的事儿。比如,无论如何都要留在hj;再比如,失去了萧筱。
“我知道了。”
宋忻岑透过玻璃窗看了看里面病床上的人,小巧的脸一如当年的倔强。怎么每个人,都还是五年前的模样。接过阿飞手上的花儿,上面的贺卡抢几个漂亮的大字:早日康复。宋忻岑将花放在了门的旁边,再次看了看那张脸,向着反方向越走越远。
这就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愿意接受她的原因,她为他做了太多,以至于他看她的每一眼不是钟爱,而是愧疚。
“你知不知道,她所有的事儿,她离过婚,这几天她的黑历史全都被曝出来了!”
阿飞动作本来就比亚洲人夸张,现在再配上这十足十的心里感受,简直就是在演话剧。
他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又怎样!?”
“为了钱财跟一个富豪结婚再离婚,这简直就是在利用大陆法系。”
听得出来,阿飞对陶暮的意见很大,跟官方的报道一样,陶暮是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坏女人。
“不要说她。”
宋忻岑脸色很不好,沙哑的语言也听得出来不是很悦耳。
“为什么跟你有瓜葛的女人总是这样!”
“看来你对她们俩都不是很喜欢啊!?”
宋忻岑转过头,看着电梯上的数字飞快地接近一。
“反正陶暮不是什么好女人!”
阿飞总结了一句,很直白,这是他向来跟宋忻岑说话的语气。用他的话说,亲人的语气。
“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宋忻岑用了最大的力气说出来,嘶哑的嗓子破裂开来,嘴角迅速渗出血来。
一阵光亮闪来,镁光灯的到来说明了记者的到来。本来只是想拍一下知名的娱记自杀的新闻,没有想到误打误撞到venus。
vip病房外,许一晴终于鼓起勇气进来。说服她的勇气的事儿是,如果不见的话,可能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秋若了。
进门的时候,首先进入眼睛的是坐在床边的南风译。两只手紧紧地将秋若握住,睡得浅浅的,听见有人的脚步声,立马抬起了头。许一晴本来努力说服自己,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一定不能哭出来的。可是当她看到这样的两个人的时候,还是没有忍住。
泪水如瀑布。
他们本向来就知道她的脾气,不是什么坚强无敌的,所以南风译也能够纹丝不动。
“你们这些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们了,不是说好互相当伴娘的吗!?现在你们两个都这么躺着是几个意思!?”许一晴咆哮着出来。昨天听到了陶暮自杀的消息,她本来以为自己会高兴,终于消除课后背芒刺,可自己的反应却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我知道了,你们就是看着我要结婚了,都不愿意做我的伴娘,所以才躺在这里,一动不动。陶暮也是,你们都是坏蛋。”
许一晴跑到床边,使劲地摇晃病床。南风译站起身来,将她拉倒一旁。门外的齐瀚迅速进门,将她搂在怀中。
“小若,你看,齐瀚向我求婚了,你不是说,最想看到的就是我出嫁吗!?你倒是醒过来啊!”
许一晴将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向秋若的方向举着,齐瀚在背后将她搂得紧紧的。
南风译抓紧了秋若的手,右手中指的钻戒冰凉。
“小若,你快点儿醒,醒了之后去说说陶暮,ta一点儿都不听话,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你快点儿去说说她啊,她从来就很听你的话。我和齐瀚的婚礼,我要你们两个都参加!”
许一晴情绪十分激动,说一句话跳几下,身后的齐瀚都快要控制不了了。
“晴儿,别这样了。秋若需要需要休息,乖!”
齐瀚将下巴放在许一晴的肩膀上,带着对小孩子一样的哄骗语气。
“她为什么不醒,她为什么还不醒?!”
许一晴已经哭得没有了力气,躺在齐瀚的怀中喘着气。甚至连哭声都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只是眼睛在放着水而已。
“等一下,她动了!她眼皮动了!”
许一晴挣脱齐瀚的怀抱,跑到床边,低着头仔细地盯着求索的脸。
齐瀚拿起秋若的手,掰开秋若的双眼,摇摇头。
“我们先出去,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齐瀚直接将许一晴抱起,看来把秋若的情况说给她听,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南风译看了一眼两人出去的身影,将秋若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揉着,轻笑了一声。
“若儿,你再这样睡下去,我都有一种我们必须要这样才能到白头的错觉了,你就是这样惩罚五年前我做的错事儿的吗!”
太阳将天空烧了个干净,阳光明亮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