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98年的会议团(十九)
老文还没说完,我又是一阵狂笑,常胜啊常胜,你真是个宝啊,我之前怎么就小看了你,你就是上天派给我的神兵啊!我都能想象到他损老王的样子,也能想象到老王被他损的狼狈样,我心里那叫一个爽,竟比跟阿宝分账时拿到那厚厚的一沓钱还爽,我真想立即扑到常胜身边,浑身上下给他吻个遍!
看我笑成这样,老文心里也痛快,他与我合作,看我上下翻飞,忙的不亦乐乎,还辛苦带团,而他只能在海口躲清静,似乎觉得很对不起我要与他平分的人民币,所以心里也暗暗着急,急着找功劳苦劳甚至疲劳来作为与我平分利润的砝码。当他看到我高兴成那样,情商极高的他一下捕捉到我心里需求的重点,知道我要的就是灭掉老王,稳住向天佐,虽然这看上去很虚,比不得接待工作那样有形,劳神费力,流一身臭汗,但只要是我需要的,无形的工作也很有价值,他参与分钱也不太心虚。
老文知道了我想要什么,就赶紧继续送给我,继续往下说:“老王一听你和常胜合作,人一下就有点乱了阵脚,这小子知道常胜不好惹,人家和向天佐关系那么铁,酒友、*、老乡,还有他哥和向天佐他哥的关系,而且常胜天天和向天佐泡在一块,睡在一块,老王肯定以为他拉向天佐的会议团没戏了,要不一下急成那样,都有点蒙了。”我听着好爽,激动的不住的拍着老文。“那天他一见常胜,就有点老鼠见着猫的意思,”老文继续说:“可他越是心虚,常胜越爱拿他取乐。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老王还想借机逃跑,结果又被常胜一顿损,说那么久就是没见老王请过一顿饭,光来这里白吃白喝,连向天佐来了都没吃上他一口饭,最后老王实在招架不住,就跑到我那里请大家吃的。那天常胜也不客气,全点上好的海鲜,要了满满一桌的菜,又要了十瓶啤酒,老王那叫一个心疼啊,可又无奈,只能呵呵的笑着说:‘哇草,要把我吃破产啊。’结果又被常胜一顿损。反正那顿饭我们也没客气,又吃又喝,没吃饭,光吃菜,吃完又加了两个菜,就故意狠吃,一算账差不多500,老王非要我打折,我推说已经给了底价,他还不依不饶,结果又被常胜臭骂了一顿,他掏钱的时候心疼死了!”我听了那个叫解恨,真想自己亲临现场参与这场战斗,我还想听老文继续往下说,最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老文一看我爱听,自然乐意多说,他一说我听着高兴,那他说的越多,就等于做的越多,功劳越高,所以他自然愿意把发生的事说的详尽。所以说做人,你不单要会做事,还要会说,会说才能显示你会做,你做人才更有价值。
老文又继续往下说。原来,结过帐老王心情不爽,这顿饭本是常胜他们逼他出血,这种出血由于是在知道了我和常胜联手,他接向天佐的会无望后,所以这钱算是白扔,已经心疼的要命,可常胜还不依不饶,本来老王提议打麻将,那样就不必再从自己兜里掏钱,大家都凭运气在赌桌上搏杀,输赢在天,谁知常胜偏要让他带向天佐按摩,向天佐也表示喝酒了想按摩,这可是他每日的必修课,老王无奈只好带大家到休闲中心。向天佐和常胜照例按两个钟,老文今天也破例,就是要让老王多掏钱,所以他也按了两个钟,这对于老文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这一折腾,本来钱包就不厚,平时只爱储蓄不愿多带钱出门的老王,钱包里只剩毛票,这一回他的笑已带着怨气,但他也不好朝人骂,只能冲着无人的空旷地骂道:“妈的,钱包空了。”常胜听了,又笑着在一旁怼他:“学人当老板,怎么不没学人家老板多带钱啊,草!”老王听了又是一脸无奈的呵呵笑,并不搭话,常胜怼他时总那么针针见血,穴位找的那么准,好多话直说的他哑口无言,尴尬的只剩呵呵傻笑。
老王一肚子火没地发,这就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单业务上没进展,还白花了钱,而且还让他以为的对手常胜白吃白喝外带白按摩,还让向天佐和常胜借喝酒泡妞关系更加紧密,老王在呵呵自嘲的表象背后,心里也是十分愤恨,直后悔今天就不该来这,花这冤枉钱!
按摩结束已经过了四点,大家还想留老王打麻将,争取搞点实惠的,再从他身上捞点现金。老王就怕打完麻将还有晚饭,还去按摩,又得继续花冤枉钱,所以谁说也拦不住,他借口自己公司里还有事,仓皇逃窜!
等老文把经过说完,我问他:“后面那几天呢,老王还来吗?”老文摇摇头说:“没见他了,这几天都是我陪向天佐,吃饭都是在我这小餐厅吃的。常胜一般都是晚上过来。第一顿饭我请的,但后来的饭向天佐不肯再让我请,没办法,我就打折,收个成本价。没事我就陪着他们,白天无聊时我就叫个朋友过来一起搓麻,反正他过的挺痛快,你就放心吧。”
听完老文的讲述,又看他神态自若的样子,我对他十分欣赏,有这样的人物做后盾,我可放手一搏,与世人争天下!
我心里那个激动,就想尽快收服老文,让他归心。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衣锦还乡、光宗耀祖是他们的最高追求,给钱是最好的刁买人心的手段!我立即找服务员拿来纸笔,准备列出这次会议的收入和支出,收入减去成本就是利润,我要和老文二一添作五平分,大家一起打的江山,一起分天下!
老文心里其实早就想着这笔钱,也许从接人那天起就已盘算着自己究竟能分多少,且日夜都在惦记。可当我找来纸笔,他却板着脸对我说:“阿文,自家兄弟,急啥嘛,你看你,还把我当兄弟吗?”我哪理会他这套,就想尽快算账分钱,把他那份塞进他兜里,让他高兴并感恩,踏踏实实的甘为我革命军中的马前卒。我用手使劲推开他,列出了数据,并一项项的指给他看,他很不好意思的直对我说:“阿文,别弄的那么细了,我也不看,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随便给点就得,我什么也没做,无功不受禄。”
老文很懂得谦让和不争,这让我十分欣赏,我更想把钱尽可能多的分给他。算完帐,共得利润4500,二一添作五,一人得2250,我又多给他50凑整2300,权当奖励。
老文第一次分到那么多钱,受宠若惊,他觉得自己就做了一点点工作,似乎不配与我均分,可实际上在我看来,他的工作比我的工作还重要,没有他的工作就没有我的带团,他的工作是根本。这时的我俩都没能正确理解对方的心理,他认为我的工作重要,我认为他的工作重要,我们俩情商都不差,但此时我们却无法做到知己知彼。
我把2300递给老文,他还半推半就,等我塞进他手里时,他似乎觉得受之有愧,又抓了300递回给我。我要的是他的人,钱算什么?所以我使劲往回塞,同时告诉他:“我带团还有收入,拿着吧,我吃不了亏,关键是我们两兄弟齐心好好干,肯定能发财,这几百块算个屁啊!”
老文这时才把钱收下,并勉为其难的说:“好吧,先放我这,你要的时候再拿回去,谢谢了。”我把脸一甩说:“咳,是兄弟还说这客气话。”老文呵呵笑着说:“好吧,那我不说了。”
由于今天景点少,一路顺利,所以回的也早,我们在餐厅聊完,老文又不费吹灰之力让餐厅经理将我们的会餐安排成四桌。我们一看,时间还不到5点半,这时老文一挥手说:“走,回去找向天佐,别人让他怀疑我们在下面干什么勾当。”老文这么一说也点醒了我,我匆匆忙忙,老文却四平八稳,我们一起走回到会务组。
一到会务组,向天佐立即爬起,面带笑容冲我们说:“坐,跟你们商量点事。”向天佐一向吊儿郎当,一副公子哥们样,我就没见他正经说过事,他突然偷袭来这么一手,我心里一阵紧张,我预感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当时脑筋飞速乱转,我猛然想到也许他要告诉我他们的会议即将走马换将交予别人,心里当即如吃了二十五只老鼠般百抓挠心,甚至连呼吸都感觉困难,冷汗都已下来。我浮想联翩,心想,如果要换人,会换给谁?老王,不会吧,从老文刚才的话里,我感觉不太可能啊,但谁又能保证老王不会请来天兵相助,直接釜底抽薪从上头下手?这几日他偃旗息鼓,也许是疑兵之计,也许他早已明修栈道,暗渡了陈仓,而当我们光在海南看他的哈哈笑时,他早已决战于紫禁城之颠,并一举夺魁,而我和老文还蒙在鼓里,自鸣得意!不过也许是别人,也许花落其它人家,与上头关系密切者大有人在啊!
唉,朝中有人好做官,自从我和我兄弟分手,他朝中的势力也不能为我所用,最后的顶梁柱雷超也已离开,此时我是朝中无人,一旦风吹草动就会心惊肉跳,圣意我只能妄自猜度。。。。。。
老文听了向天佐的话却波澜不惊,大大方方的坐到小茶几旁的沙发椅上,"啪嗒“一声,顺手将钥匙一扔,他的神情自若让我心里略感安慰,可他不是我,会议团易主,他不会有我那样的切肤之痛,他最多还当玉嘉酒店的销售部经理,照领薪水,西装革履。而如果失去会议团,我将失去大半江山,那我就只能老老实实当一名小导游,前程将暗无天日,离北京将渐行渐远。。。。。。
我忐忑不安的坐到床上,不敢多说一句,我在等待向天佐宣诏,等待那只靴子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