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这个位置?”
“对。”
“行,我做个标记就开始打孔,要不了多久。”安装师傅拿着电钻,“你帮我扶下梯子……哎哟怎么不买个吸盘的那种,直接贴在玻璃上,弄这个多麻烦!”
“吸盘的她不喜欢。”
“她喜欢荡秋千?”
“对。”
“养只猫也挺辛苦的哈……”
“还行。”
电钻声音滋滋的响了起来。
灰尘飘洒落下,周离不由眯起眼睛。
他正在给某渣猫安装小吊床。
这是正儿八经的吊床,可以当秋千晃着玩儿的那种,而非刚才安装师傅所说、用吸盘固定在玻璃上只具有观赏价值的假吊床。同时它还具有价格昂贵、安装困难和难以维护等优点。
果然没一会儿就安好了。
师傅好心,说给他弄严实一点,免得以后掉了又得叫人来弄。
周离道了谢。
等师傅走了后,他独自站在阳台上,用手拨动着小吊床,看着它摇晃,脑海中勾勒出了团子趴在吊床上随风摇晃的画面。
忽然,他好像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在快速扒拉着门。
周离疑惑的走了过去。
一打开门,外边空空荡荡,低头一看,只见团子保持着直立的姿势,两只小手还在惯性的迅速扒拉着空气,见到他后有一个逐渐放慢的过程,直至停止。
团子依然站着,两只小手自然下垂,仰头看着周离:“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给团子大人开门?”
“声音太小了,换了别人都听不见。”
“团子大人已经用尽全力了。”
“快进来吧……你倒是回来得挺巧,我刚叫师傅来把你的吊床装好,快来试试吧!”周离拿起扫帚和撮箕开始打扫地上的灰。
“团子大人有点累。”
团子径直跨进了一个纸箱子,躺了下来缩成一团:“团子大人要休息一会儿。”
周离:??
你至少看一眼吧?
良久,周离叹了口气,还是将灰尘打扫干净,在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心累不已:“你是和别人逢场作戏所以累着了么?”
“怎么会?”
“那是什么?”
“团子大人走路回来累着了。”团子将脑袋贴着纸箱子,尾巴尖一下一下的拍打地面,“你们人类不准团子大人坐公交车,太可恶了!”
“你是怎么找到诈骗对象的?”
“就找那种年轻一点的、顺眼一点的,看起来特别有钱的雌性人类啊……最好再傻一点,这样团子大人会省一点心。”团子说道,“不过团子大人长得好看,又超级厉害,一般人类被团子大人躺一下就走不动路了的,所以就算没那么笨也不要紧喵……”
“骗人还骗出成就感来了。”
“那不是骗人!!”
“显然就是!”
“团子大人要休息了!休得喧哗!”团子说着顿了一下,“把窗帘拉上!”
“……”
周离给她拉上了窗帘。
晚上有有机化学的晚自习,周离觉得自己必须去上,算算上次上课已经是十天前了,如果自己再旷下去和楠哥这种垃圾学生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去上了课。
你还别说,有了这辆全新的二手自行车,他上下课确实方便了不少。
这是一节大课,人很多。
几乎十天没有出现,在周离眼中很多班上的同学都有些陌生,他沿着过道往后走,许多同学都向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有一个女生胆子大,问道:“周离,和楠哥出去旅游好玩吗?”
周离好尴尬。
更尴尬的是,这个女生他不认识。
四周则传来一阵哄笑。
周离坐在了后排,一个光线暗淡、老师也看不见的位置,但不是最后边,因为这个老师上次抽人回答问题就是从最后排抽的,答不出还记学号扣分。
没一会儿,楠哥走进教室,也遭到了差不多的待遇,但是楠哥就非常从容了。
气势拿捏得死死的。
坐到位置上,她还安慰了下周离:“不要在意,这些沙雕就是爱起哄!”
“嗯。”
“我把学生会退了。”
“顺利吗?”
“挺顺利的。”楠哥放下书随手翻开搁在桌上以做装饰,“最开始那沙雕部长不同意,呵,然后主席在QQ上给我说,叫我写3000字的退会申请,不就是不想让我退嘛,搞些过场……”
“你怎么办?”
“我叫他写10000字的申请,申请让我写退会申请的。”楠哥摊开手。
“……厉害!”
周离有时候是真佩服楠哥,反正换了他,无论如何是不太可能想到这么个办法的。
有机化学算是专业课,老师也挺凶,即使是大课,平常大家也都很安分,但不知为什么一旦上晚自习大家就格外躁动,在灯光暗淡的地方,总是有人嗡嗡嗡。
楠哥都没说话,戴上耳机专心打游戏。
连输……
第一小节下课,楠哥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对周离说:“槐序怎么没上游戏啊?他作为妖怪又不用上学又不用上班,在家待着干嘛?”
“他要跑业务。”
“哦?噢知道了。”
楠哥叹了口气,连输的感觉让她有些不好受。
正在此时,她余光一瞥,忽然见到一个长得很高、光彩夺目的女生走了进来。
那名女生最多只比她矮一点,一路走来牢牢吸引着同学们的目光,很显然,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妹子是第一次出现在同学们的面前。而楠哥总觉得她有点像某个游戏女角色。
女生近了,越来越近了。
最终在楠哥惊愕的目光下,她走到了楠哥身边坐下,并对楠哥点了点头。
“楠哥好。”
“你是谁啊?”
“哦,我是槐序。”
“??”
楠哥好半天,才收起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周离,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这是捡了个宝啊!”
周离无语,无视了她,看向槐序,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上课啊,我也想上上课。”
“……”
“干嘛这幅表情?”槐序顿了下,又压低了声音说,“我今天听说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回去我再慢慢讲给你听。”
“好。”
“开黑吗?槐序。”楠哥说。
“不,我要听课。”槐序把周离的书拉了过来,坐得端正,一副认真听课的架势。
周离则扭头问楠哥:“惭愧吗?”
楠哥:……
快下课的时候,老师点了一波名,在槐序的强烈要求下,周离同意了由她替自己答道,尽管他并不是很能理解这老妖怪的奇怪癖好。
一声‘到’,就让槐序高兴得很了。
回家的路上,槐序走在前边,风吹得她衣袂飘飘,也吹来她的声音。
“你还记得给我们赚了一大把钱的那只妖吗?”
“那个自称金桥仙长的?”
“对,他死了。”
“死了?”
“对。”槐序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述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应该是某个小天师做的。”
“这么确定吗?”
“八九不离十了。”槐序明白周离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妖不会自相残杀的,而那些没有理智或者邪恶至极的妖也不会出现在春明。”
“这样啊。”
“那只妖虽然干了坏事,但平常隐藏得还挺好的,所以他的死引起了妖怪们的重视。红染已经下令全城搜索这个天师了。”槐序说,“但是估计很难,天师不出手和平常人差不多,只有我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他。”
“他的动机呢?”
“可能是嫉恶如仇,可能是看电视剧看多了觉得斩妖除魔天经地义。”槐序说道,“虽然那只妖本身干的坏事估计也不少,说不定身上还有人命,但直接杀死也有点过分了。”
“还会扯上政治吧?”
“对的。”
一人一妖已经走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