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用良美村土语说道:“我来给你报数字,你计算就是了。”
唐老绵说道:“我算账有个习惯,得眼睛盯在帐薄上,才能自如的打算盘,你这报数字,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速算。”
说话的这会儿,希拉小姐已经算完这一页,左手开始翻篇了。
雷纳德亚历克斯弗兰克约翰等人都是端起茶杯喝茶,这还比什么,希拉小姐都已经算完一页,这边还没有开始。
王平搔搔头,说道:“那怎么办,你眼睛盯着算盘上算吧,这次不用看帐薄,我报数字给你。”另一边,希拉小姐的电子计算器不停的发出叮叮叮的计算提示音,非常好听。
“我不习惯。”唐老绵说道,”我要看着帐薄上才能算得快。”他的眼睛一扫帐薄,所有的收支都在心里了,不用再转头去看算盘,算盘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五根手指连环上下,把算盘珠子上下拨拉,这计算方式都成了生命中的本能反应。
约翰在一边忍不住了:“王平老师,还是算了吧,我们理解唐老师的非凡能力。”
“是啊,算盘已经令我们大开眼界了。”弗兰克说道。大家都在给王平老师找台阶下。
王平不理会大家的好意,对唐老绵说道:“唐叔,试一试吧,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行?”
“好!”
王平开始说道:“收,3456!”
唐老绵眼睛盯在帐薄上,右手放在算盘上,两根手指一动,算盘珠子噼啪作响。这声音一响,立即就把希拉小姐的电子计算器的声音给压了下去,还打乱了电子计算器里播放出来的好听的轻音乐。
“支,213”
唐老绵的手指一动。在算盘上减去213,眼神里,已经露出了不耐。王平报的数字,太慢了。从他看见到说出来再到唐老绵的耳朵里,唐老绵再把这信息反应到算盘上,这个过程,令唐老绵觉得憋屈,因为,太慢了。他只要看一眼,起码五排的数字情况在心里了。手指同时计算,这个速度,比现在的速度,快了最少十倍。
“这样不行,只有认输!”唐老绵沮丧的说道。手拿起算盘一抖,算盘发出哗啦一声大响,算盘恢复了原始状态,把刚算出来的结果给归零了。所有的人都看着他和王平,就连希拉都抬头向这边瞄了一眼。
“那怎么办?”王平淡定的问道。
“这样。是收入的,你用红笔在旁边一下,这样我就知道收支情况了,后面的数字。我是认识的。”唐老绵说道。
“好!”王平说道,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约翰,给我一只红笔。”
“是!”约翰疾步出去。拿来一支红笔。
这个时候,希拉已经算完了四页。一本帐薄,看来不到一个小时。希拉就能轻松计算完成。
王平拿起红笔,开始在帐薄上用红色标示,没有标示的,那自然就是支出。亚历克斯雷纳德约翰和弗兰克都看出来了,唐老绵的计算,被不认识字制约了。
王平用红笔标示的速度,也完全跟不上唐老绵的计算方式,甚至更慢。只是唐老绵眼睛盯在帐薄上的习惯找回来了,他根本不用看算盘,手指就自动在扒拉算盘珠子。这种计算方式,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但是,没有人能看出来扒上拔下的算盘珠子,代表着什么意思。算盘上展示的算盘珠子的样式,又代表着什么数字,没有人能看得明白,也看不懂。就是几颗珠子上上下下的拨动,就能计算出这样复杂的账目,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发明出算盘的大师,想必是一位伟大的数学家。
尽管如此,唐老绵的算数速度,看在大家的眼里,还是惊人的快,王平用红笔标示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动作也越来越熟练。渐渐的,大家看着唐老绵打算盘的手指上下翻飞,噼啪声连珠响,啪啪啪声音不绝于耳,把希拉小姐的电子计算器的提示音给完全压了下去,并且令到希拉小姐分心,她的计算节奏,被算盘的噼啪声彻底打乱。
希拉小姐的速度慢了下来,而唐老绵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大家讪笑的面容僵硬了,他们发现,从头到尾,这个唐老师没有回头看一眼算盘,每一个珠子的拨动,都好像并不混乱,按照一种他们看不懂的峰韵律在运动着。
不用看算盘,手指翻飞中,如果有一颗珠子拔错,答案就错了。
十分钟过去了,希拉小姐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节奏,渐渐的速度再次追了上来。
半个小时过去,两边的计算速度基本持平。只是,在坚持了半个小时后的希拉小姐,脖子转动得厉害,动作开始僵硬了,而唐老绵和王平的配合却已经默契和熟练,速度在不停的加快。
亚历克斯看得忘记了放下手里举着的茶杯!
弗兰克惊讶得忘记了闭嘴,表情吃惊的看着唐老绵,不看自己的’计算器’,怎么能保证计算的准确呢?那么多次的扒拉珠子,一次都不会错?
雷纳德悄悄的走到希拉的身边,看了一眼希拉在计算的页数,轻轻走到王平这边,看了一眼页数,心中咯噔一下,唐老绵的速度,已经领先希拉两页。
如果唐老绵的计算最后答案是正确的,希拉必输。
亚历克斯也这样来回的无声走动,看着唐老绵的速度渐渐超过希拉,心中也是惊讶不已,现在他寄希望于唐老绵计算的错误上,五根手指如车轮一样在算盘上扒拉,那么多珠子,不可能一颗都不会错吧!
约翰看得完全忘记了动,端在手里的茶杯一口都没有喝,也忘记了放下。这真是计算绝活啊,古老东西竟然能够如此的灵活运用,令人叹为观止。从头到尾,这个唐老师可一眼都没有看‘计算器’,而希拉小姐因为不停的转动脖子,既要看帐薄,还要照顾到计算器,时间一长,动作反应,都明显的慢了下来。
其实希拉的速度一都不慢,大家都觉得她慢了,是因为旁边有一个速度更快的,这样一对比,希拉就显得越来越慢。
四十五分钟,王平翻到了帐薄的额最后一页,他刚刚用红笔完最后一笔收入,唐老绵的算盘声音几乎同时停止了。
“算完了,余额是一百三十七万五千零三百!”唐老绵看着自己的算盘说道。而这个时候,希拉还有五页的账没有计算。
希拉听见唐老绵算完了公布答案,只得停下计算。只要唐老绵计算错误,她就赢了!
亚历克斯雷纳德等人都跟希拉的心里一样,寄希望于唐老绵的计算结果是错误的上面!这是希拉翻盘的唯一机会。
大家都期待的看着约翰,等待他宣布正确答案。这本帐薄,约翰是自己早就计算过正确答案的旧账本。
约翰惊讶的用汉语结结巴巴的说道:“唐老师,你真了不起,速度如此之快,计算方式如此只奇特,令我难以忘记,共和国的算盘,真是一件神奇的古董,唐老师,你的算盘卖不卖,多少钱,我买了!”
“我的算盘不卖,我只换磨损了的珠子和木柱,算盘本身我使用了三十年了。我是个木匠,能保证我的算盘永远都是最好用的。”唐老绵笑道。
希拉听见约翰如此说,那就是证明唐老绵的计算结果是正确的,她的眼神一阵黯淡,随即释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界之大,各有自己独特的文化传承,并不是自己能全部了解的,她说道:“王平老师,唐老师,我输了,你们的算盘,能不能有办法买一个,我想留做纪念。唐老师,你真厉害,我能跟你学习算盘吗?”
不等王平翻译给唐老绵听,亚历克斯冷静的说道:“约翰,唐老师的最后结果,是对的吗?”
约翰说道:“也许是唐老师不认识我们语言的原因,最后的答案,跟我的答案,多了三百出来,正确的答案应该是一百三十七万五千。不过,唐老师的绝技,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可是从头到尾没有看过他的算盘一眼的,这可是很了不起的绝活。”
王平说道:“既然这样,我们输了,希拉,你赢得了财务官的职位。我们退出!”
弗兰克说道:“王平老师,这个算盘技术,你得让唐老师教我们,这太神奇了,完全可以制做成新闻节目。唐老师,你愿意上电视展示你的绝活吗?”
唐老绵自从算完,速度赢了希拉就一直很开心,因为他没有给共和国丢脸,没有输给老外,所以听见弗兰克的汉语说邀请他上电视表演,他当然很开心,这就是为国家争脸的机会,就跟王平为国家争得荣誉一样:“我愿意上电视表演我的算盘技术。”
“不用,唐叔,我们输了!”王平心情很不好,对于超极梦想计划的财务官,他本来是志在必得的,可惜,还是输了。
“我们赢了!”唐老绵眼神里都是光彩,为国争光,令他非常自豪。
“输了。”
“赢了,我们速度更快。”
“可是,唐叔,你的答案错了,你多计算了三百元出来。”王平无奈说道,声音有淡淡的苦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