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先就知道祁遥的生日,做为长辈的沈轶肯定会在,兰秀听说过沈轶的一些事,有了一点心理准备,却真的在见到对方,同男人四目相对时,兰秀意识到,她之前所做的那些准备,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那是个绝对强大霸气的存在,虽然只是坐在那里,可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因他的存在,而凝固和令人觉得窒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兰秀总觉得沈轶一丁点都不喜欢她,男人眸光幽沉锐利,一瞬间,兰秀有种自己被对方看透到灵魂深处,男人看透了她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的对祁遥有异样的想法。
兰秀被祁遥带着,坐在圆桌边的一个空位上,至于祁遥,则坐在兰秀的左手边,祁遥临近的一个位置就是沈轶。
“……五爷您好。”在坐下之前,兰秀低声礼貌道了一句。
沈轶面无波动,转而冷沉的视线看向祁遥,瞳孔微微一缩。
他以为祁遥是去接朋友,的确没错,接他的女朋友,祁遥什么时候和人交往,他竟是一点都不知道。
祁遥感知到身旁沈轶注视他的目光,回视过去,似乎没察觉到有什么异常,温顺柔和地弯唇笑了笑。
秦叔站在一边,看屋里人都基本到齐了,随即招呼门口的服务生,示意他们可以上菜。
一开始注意力都被主位上存在感尤为强烈的沈轶给吸引,到坐下后,兰秀才有机会去看其他的人。
而当她注意到其中一张熟悉的面孔时,直接脸色大变,她有点难以置信,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眨了眨眼睛,坐她右臂边间隔一个位置的青年,不是她前男友连锐是谁。
兰秀惊得顿时抽了口气,连锐此时也瞧着兰秀,那眼里没有多少惊讶,有一些兰秀害怕和恐惧的东西,兰秀惊地忙抽开眸子,她回看祁遥,男孩拿了桌上的茶壶,正在清洗杯子,洗过后,倒了杯茶,兰秀以为是端给她的,没想到下一刻,祁遥将茶杯放在了沈轶面前。
“五爷。”没有让服务员进来服侍,一开始祁遥就让他们到外面去了,他脸上笑容明媚。
沈轶端过茶杯,喝了一口。
空气里原本凝固令人窒息的空气,于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吹散开,兰秀觉得顿时呼吸都通畅不少。
之后祁遥给兰秀倒了杯茶,另外的几人,则是由返回来的秦叔给斟的茶。
上菜的速度很快,提前就预定好了菜,因着有沈轶这个长辈在,虽其他都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但期间话不怎么多。
沈轶清楚自己在场,祁遥他们没法放开,吃过饭后,没有多留,先一步离开了。
将沈轶目送上车,祁遥回身,走向后面。
从酒店离开,他们转去了一家ktv,人数从五个增加到七个。
沈则言他们知道祁遥今天生日,某些缘由,吃过饭后才聚过来。
“生日快乐。”沈则言从兜里拿出一个烫金的小盒子,“这是我和我哥一起到店里选里,希望你喜欢。”
祁遥接过盒子,就打开了:“谢谢。”是一个铂金镶嵌有钻石的领夹,做工相当精美。
关上盒子,祁遥向沈则言他们介绍其他的人。
介绍到兰秀时,祁遥道:“我女友,兰秀。”
兰秀眼眸微有闪烁,同沈则言他们像真从来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打着招呼。
祁遥在兰秀身边坐下,专门叫了果汁给兰秀,姜欢和王一唯到是相熟,两人已经在对瓶吹了,连锐在一边,半边脸罩在阴影下,神色间似有些异常。
沈则言同沈明善坐在了连锐旁边的空位上,连锐看着兄弟两,介绍了彼此后,熟络得异常快。
因是祁遥生日,众人的中心自然就是祁遥,沈则言先同祁遥喝酒,彼此连喝了三杯,这个头一开,其他人纷纷凑到祁遥面前,看架势,似乎要将祁遥给灌醉。
普通的啤酒,祁遥喝再多都不会醉,他来者不拒,喝了一杯又一杯。
半场过去,他没醉,反而是别的人有些醉意。
沈则言挤开挨在祁遥一边的姜欢,手臂攀着祁遥的肩膀,嘴里呼出的气息都是酒味,祁遥手里拿着酒杯,杯子里还有半杯橙色的酒。
“宁哥,我记得是不是你20岁生日过后,就可以自行选择去留,你想好怎么样了吗?”沈则言身体到是歪斜着,可眼神清明,哪里有一丝的醉意。
祁遥指骨摩挲着玻璃杯,噙一抹淡笑:“搬出沈家?”不是绝对的肯定句。
“房子找到没有,没有的话,我手里到是有一套,离兰秀学校不怎么远,你可以和她一起住进去。”音乐声喧嚣,沈则言靠近祁遥耳边道。
斜过眼,祁遥打量着沈则言,话里笑意有些深意:“……你早就准备好了?”
不知道是包间里灯光问题,还是喝了酒的缘故,沈则言竟是觉得祁遥投过来的那一瞥,含着旖旎惑人的春意。
这人单就相貌外形上来讲,比当下许多明星还要出色,他这样的,光凭这张过分俊美的脸,若真的进军娱乐圈,想必能马上收货一大批颜粉。
沈则言抑住心底那丝莫名的蠢动,他仔细查看祁遥,对方刚才看透一切的表情,好像只是他的错觉,他自然是摇头。
“怎么会,临时想到的。”
祁遥把酒杯放在茶几上,他低眸看着渐渐沉寂下去的水面:“若我搬出去了,又该怎么去确定你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他肯定会阻止你搬出去,你最好悄悄将行礼收拾好。”沈则言不信沈轶不会有行动,那个人哪里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祁遥从他面前离开。
“他阻止我,却并不能表示他喜欢我,我到是有个更好的法子。”祁遥笑得颇具兴味。
沈则言一愣,随后问:“什么法子?”
祁遥转过头,在沈则言耳边说了句话,沈则言的瞳孔一点点放大,猛地抬眸盯着祁遥,这个法子他们之前自然是想到过的,不过若真的这样做的话,后续会有不少麻烦。
“不、不太好吧。”这是沈则言万万没想到的,还以为祁遥会一直按照他们所计划的那样走,要按祁遥的想法,势必到时候矛盾会非常激烈,而未知意味着危险。
本质上只是让祁遥知道沈轶对他有背德的感情,让祁遥同沈轶闹开,一旦闹开,祁遥就会离沈轶远远的,那么沈家庞大的家业,他们就有可能插一手,现在的沈轶太过在乎祁遥,让他们感觉到一种危机,总觉得有一天,沈轶会将所有东西,都交给祁遥,一个外姓人。
“只是订婚而已,兰秀不还有两年才毕业,随时可以取消婚约。”祁遥从来都不喜欢被人控制着去做什么,虽然有他的配合在里面,但主動权,他还是喜欢掌握在自己手里。
沈则言微拧紧眉头:“也对,你自己注意一点,选个适合的时机,反正别激怒到五爷。”
“不用担心,我会小心的。”
酒过三巡,最后走路不打飘的,就只有三个人了,祁遥、兰秀,还有连锐。
都喝了酒,不能再自己开车,祁遥帮忙叫了代驾,送走了沈则言、王一唯他们。
姜欢抓着祁遥胳膊,大着舌头道:“我和连锐家离得不远,我和他一起走,你……今天要开心啊。”说这话时,姜欢往兰秀那里看了眼,然后对着祁遥挤眉弄眼。
这个女人到是同祁遥之前找的那个戏子不太一样,眼睛里看起来没有太多的物慾,看得出是喜欢着祁遥的,姜欢拿手重拍了下祁遥肩膀。
醉酒的人,力道根本不加控制,拍得祁遥身体踉跄了一下。
“行吧,麻烦你送他了。”后面的话,祁遥就是对还保持着清醒,没有歪着身,也没有大舌头说话的连锐说的了。
连锐颔首,笑容和煦。
祁遥则给司机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他和兰秀。
汽车开到兰秀家,祁遥一路将兰秀送到楼梯口。
“回去早点睡,我明天再过来。”祁遥扬手,将兰秀一缕坠到额前的头发,给撩到脑后,明亮的眼眸,装着漫天星辰一样,令被他注目的人,瞬间心潮涌动。
几乎是无意识的行为,兰秀踮起脚尖,吻住了祁遥的唇,等到兰秀意识到自己做什么时,脸嗖的瞬间胀的通红。
她慌慌张张往身后连退了数步,低垂着眼帘,不敢去看祁遥此时的面色,手指局促紧张地搅弄起来。
“对、对不起。”兰秀张口就忙道歉。
“没关系。”祁遥声音冷淡,似没有一点波动起伏。
兰秀惊得一抬眸,撞进祁遥已经褪去温柔笑意的眼,一盆冰冷的水兜头倾下,将兰秀淋了个透心凉。
一瞬间,她觉得整颗心都被霜雪冰冻,呼吸里,喉咙都刮着痛。
“再见。”祁遥似是没注意到兰秀忽然变化的脸色,礼貌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司机没有走,本来以为会接到祁遥让他自行回沈家的电话,结果十分钟都不到,就看到祁遥从小区出口,走了出来。
“少爷?”司机不掩好奇。
酒意似乎在这个时候开始上头,祁遥头有点晕乎乎的,他拿手揉着太阳穴,低声说了句:“回家。”
之后就闭上眼,假寐了过去。
司机刻意将车速降缓,等回到沈家,已经接近夜里十二点。
客厅的灯全部熄灭,祁遥拿钥匙打开门后,在饮水机那里接了杯热水,暖了暖胃,往楼上走,立在自己房门前,推开自己卧室房门,进屋时,往书房那里看了一眼,发现书房隐约亮着光,祁遥凝眸深思了片刻,酒精似乎让人思考能力都迟钝了不少,祁遥抓着墙壁,走向书房,扬手叩响了门扉。
门里没声音,祁遥握着门把,往里推。
门打开一个缝隙,祁遥往里一望,看到一双正投过来的深沉的眼眸。
酒精持续发酵,黑夜不像白昼,白昼里人的思维能力都活跃许多,在阳光照射下,总会注意一些自己的行为,凉之限制在一些规则框条里,但夜里不同,黑夜里,理智似乎会让位于一时的冲動。
例如本来最好的做法,就是在这个时候尽量不要单独和沈轶待在一个地方,然而理智此时在罢工中。
同外面的人,基本都是虚与委蛇,唯独面前的这个,他是真心想靠近他,亲近他。
祁遥走进屋,看到沈轶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着一份文件,他一手撑着头,这个时候的沈轶,身上流露出一些柔軟的气息,不似平日里那样,给人以强硬的冰冷感。
“五爷您……头又疼了吗?”
祁遥快步走到沈轶面前,垂下眼睛:“我帮您按按。”
绕到沈轶身后,祁遥手却是刚伸出去,被人给抓着了。
男人的手比他的手热度要高一些,祁遥歪过头,没有立刻挣扎,此时的状态,有点类似不久前发烧时的模样,他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去碰沈轶的额头,温度好像挺正常的。
随后祁遥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腕被沈轶给抓着,他试着往回抽了抽,没抽动。
祁遥转到沈轶旁边,去打量沈轶的表情,猜想他是不是把他当成别的什么的人,看到的是一片清醒的神色。
“已经凌晨过了,五爷早点睡吧。”周围空气陡然变得沉闷起来,祁遥感觉到一点未知的危险,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他声音轻而柔。
沈轶犀利的眸子盯着祁遥,有一瞬间,世界都好像停留在这一刻。
手腕忽然被猛地一拽,祁遥身体一倾,跌进了沈轶怀里。
沈轶扣着祁遥手腕,祁遥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把自己身体给撑离沈轶,谁知后颈忽然被人捏了一下,祁遥猛地打一哆嗦,手上骤然失力,这一跌,整个人坐到了沈轶的腿上。
面色顿时大惊,祁遥张开口,想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嘴唇就被人堵住了。
唔唔唔,祁遥在愣了一秒钟后,摇头挣扎起来,一只手紧扣他后颈,逼得他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