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屋内,烛光森白,灵位上的名字隐约可见。
何英面对着祖宗灵位,不理会跪在身后砰砰磕头的何涛,犹如一尊存在数百年的朽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爹,您不能就这么放弃长乐,您不是都已经说过,他是何家的小无敌,必将带领何家走向更辉煌的将来吗?”何涛苦苦哀求,额头上尽是血迹。
“他是谁家的还不一定,他的母亲乃是罗刹殿的不洁之女,我何英没有这种女人所生下的孙子,你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准备一下,媒婆已经去牧家给你提亲了,你将会迎娶牧家的一个丫鬟。”
何英冷冷说道,马上又恢复沉寂。
“爹,难道长乐身上的武技你也不想要了吗?”何涛捏紧拳头,见苦说无用,只得抛出最后一枝稻草。
“胡说八道,何长乐的武技就是我何家的武技,他有什么资格掌管,我限他三日之内交出所学武技,不然家法伺候!”何英震怒,猛然转过身怒视着何涛,祖屋内气浪翻滚,吹得白蜡猎猎作响,几经熄灭重燃。
“何家的武技?”何涛面对何英的震怒,冷笑一声:“好,爹说是何家的也罢,不过您都已经将长乐逐出何家了,还有什么理由让他接受何家的家法?”
“你……”何英猛吸一口气,低喝一声:“孽障!”
砰!
随着何英的低喝,祖屋外老远处传来一声震响,何涛瞳孔微缩,急促说道:“爹,您再不给个说法,等他们将长乐折腾死,怕是那些武技就要付之东流了。”
何英沉默良久,面色阴沉挥了挥手:“也罢,不过洛河派和李家那边终究要给个交代,赵曼那个不洁之女逃了,这野种就是承受怒火的关键,我不收拾他早晚也会被别人收拾,你去将那野种叫到祖屋来,我给他一次机会,不过还想要原来的地位,没有可能。”
“谢家主!”
何涛叩首,起身而出,绕过几进院子追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能在何府惹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何长乐他想不出还有别人。
假山花园内,何长乐手擎石碑立于山上,长发飘散略显狼狈。
假山之下,何霸气势汹汹,双目有如铜铃,在不断地喷火,观其模样竟然比何长乐还狼狈,一身衣服被划开几个口子,里面遒劲的肌肉青一块紫一块。
“小杂种,有本事将玄武碑撂下,若是还能挡住我一击,就留你全尸!”
“留我全尸?是不是还要我连八卦步法也别用,杵在这儿给你打啊!”何长乐冷笑,嚣张喝道:“你说我的石碑是你家的镇族之宝玄武碑,那怎么不见它听你的话?”
“杂种找死!”
何霸低喝,腾腾几步攀上假山,抡起胳膊就朝何长乐砸去,何长乐不屑冷笑,抄起石碑照着何霸的脑袋拍,何霸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躲开,再看何长乐,人已经踏着八卦步闪到了山下。
“这么大个人了,连傍身的武技都没有一个,就跑出来嚣张,连我这个小辈都不如,我要是你,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何长乐抓住嘲讽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开口朗朗说道,远处众何家子弟早就已经被何长乐的战力所惊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何长乐竟然已经到了可以与凝脉中级境界的长辈对敌的程度。
“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因为玄武碑,对,是因为我何家的镇族之宝玄武碑在他的手上!”
何谷目露疯狂之色,不相信眼前所见,在何长乐来之前一切光环都是属于他何谷的,可如今什么都变了,就连他所沾沾自得的火狮拳都不可以拿到明面上来使用。
“玄武碑,那是我的东西,你一个杂种不配拥有!”
他眸中闪过一丝阴毒,眯眼盯着何长乐的动作,猛然一声低喝冲了上去,整个人化做一头冒着白烟的火狮子。
何长乐虽然在对敌何霸,可只有刚开始时躲避的十分困难,逐渐的就熟悉了何霸的节奏,变得轻松起来。
经历过刚来清河镇在街上被何夏所偷袭之事后,让他养成了无论做什么事都留出部分注意力观察周边的习惯。
何谷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何长乐的注意之下,此时对方施展火狮下山直扑而来,何长乐并没有任何意外。
他脚踏八卦步快速闪开,同时抄起石碑对着老力用尽新力未生的何谷的后背毫不犹豫就是一击。
“何谷侄儿小心!”何霸在假山之上看得清楚,并且对这石碑拍击的力量深有体会,他想要提醒何谷不要轻易接触,然而喊出话之时就已经为时晚矣。
砰!
石碑重重砸在何谷的后背之上,浑身冒热气的何谷就像煮熟的癞蛤蟆一样直接被拍到了山上,口中咕漾咕漾冒血,俩眼一翻,内伤过重晕了过去。
“火狮拳也分怎么用,需要找准时机,教你的少林长拳真是都学到狗身上了。”何长乐将石碑拄在地上,冷冷吐了口唾沫,失望说道。
嘶!
众何家子弟无不骇然,他们见何长乐能把何霸累成这样,早知道其定然有过人之处,然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何长乐竟然可以连武技都不用就将同境界何家年轻子弟中最杰出的何谷拍得生死不知。
何长乐对此不以为意,他的内力虽然距离凝脉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可肉体力量却已经强过好多刚刚步入凝脉境界的武者,所谓一力降十会,更何况单论内力何谷也不见得就比他强。
“小杂种你完了,何通回来之时就是你的死期!”何霸目露疯狂之色,低声大喝。
“那也要等他回来再说,至少以四叔你的本事想拿住我根本不可能。”何长乐咧嘴一笑,气死人不偿命。
“长乐,不可如此无礼!”
何涛闻声而来,见何长乐没什么危险,便饶有兴趣的欣赏起何霸在自己儿子手上吃瘪的模样,已经藏在门后好一会儿,此时何长乐将何谷拍扁,又结了新仇,他知道再不出现说不定一会儿还得得罪其他人。
“爹。”何长乐恭敬说道,警惕着何霸随时有可能的偷袭,并没有将石碑收起来。
“老三,你教出的杂种!”何霸见何涛来,目眦欲裂凄厉喝道。
何涛听到杂种二字眼睛微眯,冷哼一声淡淡开口:“家主召见长乐,你有什么恩仇等他从祖屋出来再说吧!”
“啊!”何霸一声长啸,锤头顿足,但在何家家主何英最大,他对此无可奈何。
“何长乐,你的小命早晚要祭奠我儿何铁的英灵!”
“英灵个屁,窝囊死了。”何长乐撇了撇嘴,将石碑扛起,手腕一抖用绳子将其绑在背后:“四叔要是没什么事,侄儿这就告退了。”
“滚!”何霸暴喝,一脚将假山山头踢碎,气得像头发情的公牛。
何长乐对此不理不睬,朝何涛眨了眨眼,往祖屋走去,众子弟齐齐让开一条路,注视着他的背影,眸中尽是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