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林深处,一头黑色巨熊发出凶厉的咆哮,在距离奔出石林还有不足百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巨熊脚下,白发苍苍的老人目光昏黄,手中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凝视着何长乐离开的方向,翻着白眼掐指神算。
小女孩噘着嘴,乌溜溜大眼睛时有光芒闪过,给人很机灵的感觉,她娇哼一声,扭过身子仰脖瞪了巨熊一眼,气呼呼道:“让你追个人你都追不到,笨死算了!”
“吼!”
巨熊咆哮一声,凶厉的熊眼中红芒散去,竟透露着几分委屈,发出哼哼唧唧小狗般的动静。
“小白,这次不能怪熊三,那小子确实有些门路。”老人昏黄的老眼里有疑惑闪过,沉吟道:“我竟算不到他的过去未来!”
被叫做小白的小女孩闻言怔了怔,抿着下唇娇笑道:“连老黑你都算不出来?那可好玩儿了,早知道这样,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该赖上他,不过如今也不晚。”
“你不会又想?”老黑眉头动了动,摇头叹息无奈道:“已经被你玩弄死一个了,你就放过这小子一条生路吧。”
“上次那是意外,那不能怪我,再说,这都过去多久了!”小白闻老黑拿上次的事情说事,马上跳脚反驳。
“好好,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咱爷孙俩任务时间还长,我也乐得找人玩儿。”老黑吹胡子瞪眼直摇头。
小白抿嘴一笑,大眼睛里光芒闪烁,白霞闪过化作一只毛皮雪白的狐狸,哧溜溜朝石林外跑去,老黑直摇头,冒了一股大黑烟,变作一只大黑狗,吐着舌头紧随其后。
熊三人立而起,直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不见,长长吐出一口气,人性化的用厚重的熊掌拍了拍前胸,欢呼一声,扭着肥大的熊屁股跑回石林深处。
石林外,何长乐调息良久,忽闻犬吠之声,抬开眼皮朝石林中瞅了瞅,只见一黑一白两只小动物狂奔而来,眉头挑了挑情不自禁开口:“雪橇三蠢?”
狂奔的小白猛然一个趔趄,起身用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何长乐,哼唧两声,露出两颗不大的犬牙。
“原来是狐狸,我还以为是只萨摩。”何长乐呢喃,看向紧随而来的老黑:“这只绝对是拉布拉多,不会认错。”
“汪!”
老黑甩着脑袋吼一声,流出老大一道口水,很高兴这个世界竟然有人能将它认出。
“石林里居然还有你们这样的弱者,真不容易,混不下去了吧,被那头熊赶出来的?”何长乐将小白扯脖拎到怀里,用手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耳朵,咧嘴一笑:“真软和,叫你小白吧。”
小白拿脑袋在何长乐手上蹭了蹭,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温顺的趴了下来,毛茸茸的大尾巴竖起,在何长乐的下巴上扫来扫去。
“她叫小白,你就叫老黑如何?”何长乐咧嘴笑逗弄小白一会儿,看向一旁蹲坐,瞪着一双狗眼打量自己的拉布拉多,略作思忖道。
“汪!”
大狗人性化的点了点头,抬屁股凑上去,吐着舌头讨好的在陆白身上嗅了嗅。
“都说狐狸聪明,拉布拉多也是狗中智慧数一数二的品种,不过你们两个还真夸张,若是还在地球,肯定能拍卖几千万!”何长乐以为这二位听不懂他说什么,自顾自的吐露着心声,却没看到小白老黑对视一眼,眸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也罢,难得见到熟悉的物种,你们两个又是被驱逐出来的,倒是和我有那么几分同命相怜,不如就跟着我如何?”何长乐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同样揉了揉老黑的脑袋。
“汪!”老黑狗头直点,哈喇子流一地,如黑色鞭子一样的尾巴左摇右摆。
“如此甚好,日后弄到适合凶兽修行的法门给你们弄两本,咱们仨正好成立一个组合,就叫黑白三人组,然后横扫天下,带着你们回来找那头笨熊报仇。”
小白乌溜溜大眼睛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雪白的尾巴左摇右摆,不停拱着何长乐肚皮撒欢,对何长乐的话很是意动。
一人二宠结伴而行,何长乐很高兴日后多了两个玩伴,一路上有说有闹。
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他并不着急着赶路回何家,每路过一个村庄就多停留一阵子,一边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人文环境,一边从仙碑中取出蟒血淬炼己身。
小白和老黑似乎对仙碑很感兴趣,总是偷偷打量,时而凑上前去嗅一嗅,露出迟疑的目光。
从石林出发的第三天,何长乐终于回到了清河县,只是一个来回,他便从脆弱的“小鸡仔”变成了深藏不漏的野兽,以至于连走路时的姿势都变得自信起来,不因为别的,只是如今整个清河县能稳压他一头的人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
一人二宠的组合一路上引起好多人围观,黑色劲装青年身背一石碑,领着两条狗,怎么看都觉着有些怪异,不过可能是县城的人承受能力比较强,除了偶有小声议论,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交通拥堵。
何家门口,两票人马将正门堵得严严实实,为首两个壮汉身上带着煞气,一个手提长刀,一个身背长枪,身后众仆从尽皆持兵器而来,各个神情凛然,准备着随时爆发的大战。
“李阳,牧勒,你们少要给脸不要脸,草涧村之事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儿也不会下此狠辣之手,如今家主已下令将他派去了石林,你们若有本事尽管找过去,少来我何府闹事!”
何涛面色阴沉低喝,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草涧村的事情会败露,却没想到事情败露之时正赶上了他父子俩艰难不得志之时,如今儿子去了禁地生死未卜,他正憋着一肚子怨气。
何府大门敞开,其后数百仆从各个全副武装,各个神情凝重,何家除了何英以及被贬去草涧村的何夏以外,第二代的男人全都挡了出来。
“少说废话,你说他去了禁地谁会相信,整个清河县都知道你何家得了个小无敌,何英老匹夫会轻易让他去涉险?我看那小孽障一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然后骗我们说是去了石林,好让我们去送死!”
牧勒眸中寒芒耿耿,冷笑说道,手中长枪斜指何涛,发出慑人的嗡鸣。
“牧勒,你说话最好注意一些,我父亲可不是谁想骂就能骂的,至少你个凝脉中级的货色根本不配。”何家老大何通眼中闪过寒芒,冷漠注视着牧勒,身上散发出如猛兽一般的气息,将牧勒的气势压倒,使得李牧两家仆从尽皆腿脚发软。
“何通小儿少要嚣张,清河县凝脉高级的武者可不是只有你一个!”李阳蹙眉一声低喝,瞬间打断了何通的气势,众仆从得到喘息,各个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那又如何,就凭你们这两只虾兵蟹将,也敢来包围何府,是欺负我何家无人了吗?”何家老二何隆低喝一声,脸上带着愠怒。
“欺负你又如何,你何家的人是人,我牧家的人难道是畜生?我们两家的人不能白死,今日若是不能给出交代,就让这清河县再无何府一说!”牧勒咬牙切齿眯眼说道,横起长刀,寒芒直扑何涛:“若是找不到何长乐,就先拿何涛小儿的命来做利息!”
话音落下,他低吼一声猛然踏出,长刀横扫直取何涛脖颈。
何府众人大惊,然而除了何隆面露焦急之色外,何通与何霸皆是神情各异。
牧勒的长刀距离何涛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砍掉何涛的首级,何涛不会武功,根本无力抵挡,而想要出手帮助的何隆虽然已经拔剑,但距离较远来不及相救。
嗡!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乌光电射而来,如同钉子一般从牧勒的腰间穿过,瞬间将其斩成两截,殷红的鲜血猛然喷射丈许高。
乌光将牧勒震杀之后去势不减,又斩断了两个仆从,而后“咄”的一声钉在墙上,顶部深入墙内,只露出一支乌光闪烁,雕龙画凤的长柄。
嘶!
包括何通以李阳二人在内,在场所有人尽皆脊背生寒,齐齐看向长兵射来的方位,待看清所来之人是谁后,尽皆瞳孔收缩,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