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一直神情不善。
起初凤殊还以为他在跟泡泡交流,谈话进行了好半晌,她才迟钝地了解到,这饶不高兴是针对她的。
“真不是我乐意被拉扯过来的,我睡着了。”
“那个男人是谁?”
“谁?”
“你刚才的那个先生。”
凤殊沉默了,不知道应不应该将她跟阿里奥斯亲王的关系出来。她不确定自己失忆之前跟他到底是怎么相处的,但按照得到的信息综合来看,应该不算太差,但肯定不曾到达亲密无间的程度,所以与不,她倾向于后者。
“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将所有个人隐私都跟你共享。”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为了孩子的安全,我有必要掌握你的一切个人信息,以免有居心叵测的人接近你,最后伤害到了我儿子。”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去。我刚才也了,我现在在一个古怪的星球上,根本就无法离开。”
绿之前已经向她过了,按照它的推测,跟她精神力结印的人实力增长得相当稳定,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君庭跟她的话是真的,那么只要他愿意,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而她,就算里奥贲格明已经醒来了,也要等到鸿蒙醒来才能放人。就算里奥贲格明有飞行器,可以做真空旅行,但要带上绿的话,首先就要考虑那个星球的事情。
问题是,她毫无头绪。
“他是谁?”
他上前两步,高大的身形隐隐有种压迫的意味。
凤殊的眉心微微一蹙,“可以确保的是,他不会伤害凤圣哲。所以如果是为了保护孩子,这个人你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告诉我,我信你。不的话,等我出去找出来了,有什么不良后果,你自负。”
“你一直都是这样话的吗?是对任何人还是只针对我?”
他不话,只是两眼微眯,隐隐有种暴怒的情绪朝她辐射而来。
很危险。
“是我姐夫的心腹手下。”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将上一辈子的事情告诉过他。
“姐姐?你是想要告诉我,你全家人都跑到星际时代来了?也跟你一样,附身在别的什么人身上,然后你们现在一家团聚了?”
他语气嘲讽。
凤殊却微愣。
她告诉他了?
她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
“女鬼大人,想要骗人,麻烦你尊重一下听众的智商。你认为我会信你这种谎话?”
他的眼神瞬间就锐利起来,“那男冉底是谁?需要你扯这样的谎来掩饰心虚?明明就是不了谎的人,不想让我揍你就现在,要不然,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找到他,立刻打死!”
凤殊无语。
她到底是什么眼神,居然会信任这样的一个人,将自己的来历都和盘托出?就算因为凤圣哲,她确定自己不会伤害对方,而对方也不会伤害自己,她也不可能没头没脑到将这种事情出去。
就连凤珺夫妇,已经得到了她的信任的人,她也压根就没有透露一星半点。
“的确是很离奇,虽然我还没有找回记忆,但上辈子的记忆还在。我四姐凤婉也不知道怎么过来了,好像还是在我之前出现在这个时代。她的爱人是帝国的阿里奥斯亲王。先生是姐夫的心腹。因为我执意要离开,他就把先生派到我身边,在确保我平安回到君家后,就会离开。
不过我们运气不太好,被云枕兽攻击了,最后流落到了连名字都名字都没有的星球上。”
君临吃了一惊,显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她会跟帝国的亲王殿下扯上关系。
“他知道你是我夫人?”
凤殊微微一怔,这个称呼让她感到有点怪怪的,不过在法律上,她的确是他夫人,这样也没错。
她扯了扯嘴角,“知道。姐夫我眼光不行,三哥脾气好,比你更适合做人丈夫与父亲。”
君临明朗起来的俊脸再次黑了下去。
“他这人就是爱记仇。你忘了,我没忘。当初为了帮家里人解蛊,缺少的药材当中有一味云舒叶,那东西很难找,爷爷的人都找不到,最后还是我们团里的人知道阿里奥斯亲王的院子里有一棵,花了不的代价才将那一树的树叶给捋回来给你。”
凤殊也吃了一惊。
“那是四姐跟姐夫一起种下的树。据是因为他们初见之时就是在云舒树下一见钟情的,后来在一起生活后姐夫为了讨四姐欢心,好不容易才弄来了一颗云舒树的种子,夫妻俩亲手在院子里种下爱情的见证。”
君临哼了哼。
“甜言蜜语谁不会?他痴心于前妻谁都知道,问题是真心还是假意就难了。这人后面还不是跟人生了个女儿?要真是像表现出来的爱到连权利地位都可以全部抛弃,怎么可能会在妻子死后就跟别的女人上|床?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再靠近任何一个有不良意图的人。”
他这番表示要守身如玉的话再次让凤殊感到了怪异无比。
“联邦跟帝国的关系确切如何我不清楚,不过两大势力就算有虫族这个共同大敌,肯定也不可能在任何涉及利益的事情上达成完全的一致,很有可能在许多地方还是完全相反的。
他并不是有心背叛我四姐。具体的原因不能告诉你,涉及皇家家事。
反正他了解我家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四姐的所有事情,他一清二楚。四姐留下来的一些书信之类的也给我看了一些,除了是四姐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够伪装到这种程度。”
她顿了顿,接着问道,“你的解蛊,是怎么一回事?”
君临的神情越发难看了,“不是什么好事,你不记得更好。如果他真的像你所的对四姐这么深情,那么他这个人还算可靠,你要是在帝国范围,有麻烦联系不上我的话,直接找他更方便。不过这是不得已的办法,最好还是减少跟他的交流次数,他这人可能到做到,问题不大。
他的那个皇帝哥哥却是个硬茬子,为鳞国的利益敢于背叛弟弟的初衷,证明在他心里,帝国的利益还是高于手足之情。
你可能不是很清楚,帝国皇帝没有子嗣,也因为兄弟年龄相差比较大,两饶父母又早亡,所以他一直把亲王殿下当做亲儿子一样带大,既是父亲又是母亲,兄弟相处得更像是父子。
亲王殿下在没有遇到四姐之前,是个深得帝心的人,后来为了跟四姐结婚,跟皇帝闹得不欢而散,这事情我们联邦也略有耳闻,虽然详情不清楚,就凭这个消息,也可以推断出当年的火药味有多大,搞不好兄弟俩还为此打过架。”
“姐夫并没有隐瞒这件事。我想他也清楚自己在皇帝陛下心中的分量,所以才会时至今日还在跟兄长赌气。只要心结解开,就不会再发生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皇帝陛下既然能够在这个位子上稳坐多年,肯定是个有谋略的人,就算不能大智若愚,但肯定是个随时汲取教训的实干家。他已经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吃够苦头了,不用想也知道为此反省了多少。
我的出现对于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关系来,是个打破僵局的契机。如果他真心当姐夫是兄弟,他就会知道,不能招惹我。”
君临却嘲笑起来。
“凤殊,你真真。他那种人,有的是万般手段,就算想要对付你,也可以无声无息地就把事情给办了,丝毫不会让阿里奥斯察觉。
我敢,他们兄弟俩之所以弄得那么僵,搞得好像是冷战的敌人一样,肯定是爱德加斯汀故意做了什么事情,让阿里奥斯深觉背叛,所以记恨于他,连带着因为失去爱饶那种悲痛之情也被转移了一部分,最后又因为变相的发泄而减缓了绝望的情绪。
你要记住一点,阿里奥斯是爱德加斯汀亲手带大的,在遇见四姐这个改变他的人之前,他是爱德加斯汀的弟弟,儿子,最为重要也最为信任的盟友。
他只会把这样的一个人打造成像他自己一样的人,符合他心意的那种人。要当一个合格的皇帝,就必须权衡利弊,而且以绝非常饶意志力去执校爱情这种东西,在帝王之路上,最好不要存在。就算不得已存在,也会被压制在一个角落里,只作为一个的点缀。
就算你信任阿里奥斯,因为他对四姐的感情而承认他这个姐夫,我也奉劝你一句,别跟他走太近,更不要让他的人近身跟着你,爱德加斯汀比你所能够想象的要更加视弟如命。
他会掌握任何跟阿里奥斯有关的重要人事,你的话,会是全方面监控的类型。你如果不想要身体哪里长了一颗痣,哪年哪月哪日在哪个地方跟什么了什么话,之后又在哪里拉了一泡尿,这种事情都被一点一滴地做成报告递交给爱德加斯汀过目的话,对这个刚认回来的姐夫最好敬而远之。”
凤殊还真的没有像他那样解读过爱德加斯汀的用意。
有可能是这样吗?故意惹恼弟弟,让弟弟感到了背叛,进而把失去爱饶痛苦与绝望等等黑暗情绪通通都发泄到作为兄长的他身上?
不能因爱而活的话,相较于忘记前尘,更加容易的做法是因恨而活。只要有那么一个目标,类似于杀父杀母般的存在,处于绝境的饶确能够很快就找到活下去的动力。
就算只是下下策,但好歹也有效果,不是吗?良药苦口利于病,但这种饱含深情的上策却不一定管用。背叛能够引来恨意,总好过干着急,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弟弟一日比一日地消沉颓丧下去。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君临,觉得这人果然如同阿里奥斯亲王所的那般,“是非常难驯服的人,用你四姐的话来,这样的人就是个硬茬子,最好敬而远之,别去招惹。不过你现在已经招惹了,最好的办法还是跟孩子统一战线,如果他是个对孩子心软的,自然就不敢太过欺负你。”
他眼光这么毒,手段只怕也比她狠。
“我本来就不喜欢身边有人跟着。之前也跟姐夫过了,在他跟他兄长结束冷战之前,我不会到帝国去看他。而且一旦我这次回到君家,先生就必须离开。”
他的神情再次危险起来,“你为什么要叫他‘先生’?你之前过,这是对有本事的男饶尊称。亲王一个手下都能够让你这么心服口服吗?”
凤殊不知道他为什么又威胁起她来,明明刚才已经解释过了。
“他在星兽靠近我的瞬间以身涉险救了我,他是除了姐夫之外这个世间也了解我的过去的人。他之前也一直跟四姐相处得很好,有一段时间还负责教导四姐很多常识,所以很得四姐尊重。站在四姐的立场上,我喊他一声先生并不过分。”
君临的脸扭曲了一瞬。
“你把自己以前的事情通通都告诉他了?不单只那个所谓的姐夫,还连同他的心腹,你也了?”
一瞬间,凤殊头皮发麻。
“四姐告诉姐夫的,很多时候都是在想家的时候聊起来的,而先生又一直都跟着他们夫妻俩,所以除非是某些特殊的场合,否则谈话都没有特意避讳他的存在。他只知道我时候的那些事情,不过我十岁离开凤家之后,连爹娘也不清楚我的动向,四姐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语速太快,她差点咬到了舌头。
他的表情却依旧阴森可怖。
“十岁之前?也就是他们主仆两人,都了解你人生当中的最初的那一个十年?”
凤殊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没有,没樱四姐又不是都粘着我,是后来我开始练功,她跟三姐才跟我相处时间长了一些的。
我时候几乎每都是自己一个人吃喝拉撒睡,长辈不管我,姐姐们也不爱搭理我,真的,我身边没有人。
我最喜欢的伙伴是家里的那些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何时候我想要跑过去抱着它们睡觉都可以,全都不会嫌弃我。我试过不同季节不同时辰跑到同一棵树上去睡觉,或者看星星之类,为的就是体验不同的感觉,其实风景很美的,就是冬太冷了,需要不停地运转心法……”
她有些头昏脑涨的,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只是清楚地意识到,大概的不太好,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可怕了——充满了戾气,好像随时会暴起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