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柏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虽然他没得到陆小九的爱情,然而,有陆小九这样牵挂,当她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他也此生无憾了。
“天一,你觉得他会怪我吗?”陆小九问,“倘若我更诚恳一点……算了,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不在了,已经七天了,倘若他活着,一定会回来,就算他舍得我,也舍不得玲姨难过。”
她真是痴心妄想。
陆柏看着一旁的郁金香,金灿灿的颜‘色’,就如陆小九灿烂的脸,“小九,你知道陆柏最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
“你的笑容。”陆柏说,“他说过,在他最艰苦,最难过的时候,第一想起的,总是你的笑容,不管他活着,辞世,或者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你,他始终希望,你能一辈子快快乐乐,永远笑容灿烂,这就是他的心愿,你若一直闷闷不乐,他不管在哪儿,都不会开心。”
“陆柏只会和楚凛,穆凉和林景生说这些,你什么时候和陆柏这么好了?”陆小九贴着他的手臂,总感觉小白就在她身边。
“我和他的关系,比你想象中的好。”
陆小九一笑,“你一定自作多情,小白才不会真的喜欢你呢。”
陆柏心中一窒,“好了,去休息,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再过一会不走,警卫员要通知你妈妈上来了。”
“我不想睡。”陆小九说,“我怕睡着了,会梦见小白,我会害怕。”
“怕什么,你不想见他吗?”
“想啊,可我不想在梦里见到他,我想要他活在我的眼前,活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陆小九咬着牙,握住他的手,“我不想他活在我的梦里。”
就像,她在梦里,无数次梦见他一样,他一直在她最美的梦里,能不能有一次,在出现在她最美的现实里。
陆小九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已经半夜两点,她依然睡不着,陆柏坐在一旁,拿出一个口琴,“你房间的隔音好吗?”
“‘挺’好的。”
“那我给你吹一首曲子吧。”
吹口琴是他一年前学会的,原本想好好地吹给小九听,可惜,她回来这么多天,变故那么多,他一直都没机会吹一首曲子给他心爱的姑娘。
陆小九点了点头,“你会弹吉他吗?”
“我会吹口琴。”陆柏说,没说会吉他,也没说不会吉他。
陆小九看着一旁的吉他,“那你吹吧。”
陆柏点了点头,这时候学了几‘门’乐器的优势就出来了,没了吉他,他能吹口琴,没了口琴,他还能弹钢琴,陆柏从小聪明,学东西快,学乐器也很快,钢琴考级,吉他顶级,口琴也吹得抑扬顿挫,悠扬绵长,时而悲伤,时而欢快,他半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宁静,又英俊。
陆小九惊讶地发现,天一认真时的神态,竟和陆柏如此相似,从侧脸看,他的睫‘毛’和小白一样,短但很密集,别人的睫‘毛’都是卷翘的,他们是直直地生长,像极了他们不逊的‘性’子。
她看得有点入了‘迷’。
这曲子,真是好听,和当初小白弹奏的吉他像是一个乐谱。
吹口琴的天一,太‘性’感了,也太个‘性’了。
她入睡前,‘迷’‘迷’糊糊地想,这竟然是她第一次那么仔细地观察天一,记住天一的容颜。
陆小九睡醒时,神清气爽,这是七天来,她睡得最香甜的一次,总算半夜无梦,一觉睡到天亮,陆柏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一起上学。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长‘裤’,一双白‘色’帆布鞋,陆小九推着自行车站在首相府前看着他的背影,他靠在树旁,侧对着她,一脚往后弯曲,抵在树干上。
那一瞬间,小九有一些恍惚。
那是小白经常等待她的位置,那是小白经常做的动作,那也是小白,经常的打扮,她轻轻地闭上眼睛,又睁开,正巧陆柏转过脸来,挥了挥手。
那是天一。
陆小九心里叹息,小九,你一定是太想小白了。
天一和小白,又太像了。
“走吧。”陆柏说。
陆小九走到他面前,他突然从前面的书包里,拿出一朵黄‘色’的郁金香,“送你。”
她接过来,微微一笑,“谢谢。”
陆柏说,“你是我的未婚妻,送你一朵代表开朗的‘花’朵,是我的义务,我希望你能和黄‘色’郁金香的话语一样,永远开朗。”
陆小九轻轻地咬牙,“你知道吗?黄‘色’郁金香还有另外一个‘花’语。”
“什么?”
“你猜?”
“懒得猜,爱说不说!”
陆小九,“希望之恋。”
“哦,‘挺’一般的嘛,大多数的‘花’语,都有祝福爱情之意。”
陆小九笑了笑,把郁金香‘插’在自行车的篮子前面,“我喜欢上这一种‘花’,冥冥之中,注定有了‘花’语的结果。”
“请说英语!”陆柏说,“实在不行,说C国语也行。”
C国语虽然是母语,可通用的,却是英语,除了一些老年人说C国语,如今大街小巷,几乎都是英语。
陆小九说,“我肚子了,我们去吃什么?”
“肚子饿早说,说一堆没用的。”陆柏说,“我还真以为你在认真和我说郁金香呢。”
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陆柏才知道,黄‘色’郁金香的‘花’语——没有希望的爱恋。
陆柏和小九在学校附近一家早餐馆吃早饭,楚凛和林景生结伴而来,见到他们挥了挥手,陆小九淡淡点了点头,几人坐在一起吃饭。
“你们怎么没吃过早餐再来?”
“你吃过了还来干什么?”陆柏说。
“我吃过了,不能吃第二轮吗?谁家二八少年正在发育长个子就吃一顿早餐的。”林景生说,“我可是要努力长到一九零的人。”
“我记得亲王身高只有一六八,作为一个小受,太高没市场,你就和亲王差不多高就行了。”陆柏淡定地吐槽。
林景生怒,“能不能别戳我痛处?我像我妈妈。”
“对,王妃一七五的个子,说不定你还真能长到一七五。”
“友尽!”林景生愤怒地叼着一个包子,作为一个万人‘迷’,林景生最大的痛处就是矮,他比穆凉还要大几个月,穆凉却高他一大截。
作为全班最矮的男生,身高是林景生不可言说的痛。
楚凛说,“小九,你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陆小九说,一边吃早餐一边疑‘惑’,天一什么时候和他们如此熟稔,她一直都觉得小白穆凉几个人去哪儿都抱团,就是一个小团体,他们和别人‘交’朋友,却都不是特别真心那种,朋友分朋友,真心朋友和兄弟这三种,真心朋友都未必会是兄弟。
他们是不管什么事情,都散不了的好兄弟。
天一和他们虽是朋友,却一直都进不来他们的圈子里。
陆小九就和陆柏说过,你们几个万一谁杀了人,是不是要彼此掩护,毁尸灭迹。
还真是一言成谶。
趁着小九去结账,陆柏把他们拖到一旁,“我拜托你们,少来和我在一块,免得‘露’馅。”
“哪里‘露’馅了,分分钟都是影帝的好不好?”楚凛说。
“多少有一点我刚死的情绪好不好?别这么欢脱,小九很聪明,会起疑的。”
“不好意思,你死了,我们依然是这么欢脱的。”林景生说,“你还敢说我们,你自己和我们顶嘴顶得可真欢乐呢,天一,我们熟吗?熟吗?熟吗?我们很熟吗,你就来戳我身高,是不是要打一架?哎呀,天一身手很好啊,万一被我吊打怎么办?天啦撸,好可怕,好可怕,想想就可怕。”
陆柏,“……”
还真别说,林景生格斗真的能吊打他。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楚凛说,“大家都注意一点,反正这张面具很‘逼’真,暂时也没有这方面的技术,谁能分辨得出来。”
“就是。”
“你们快滚!”
“等等,我看到那一朵郁金香了,话说,阿柏,换一个身份去泡妞,你可以的啊。”林景生说,“是不是有一种‘女’神真的属于我的快感了。”
“我想揍人了。”
“我一点都不虚你。”林景生哈哈哈大笑。
楚凛哭笑不得,在陆柏发飙前拖着林景生走了。
林景生说,“你说,他是不是在泡小九,他都没意识到,那是天一不会做出的事情吗?”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行为也不像陆柏,谁规定一个人就不能有所改变的,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楚凛说,“又不是泡你。”
“没事不要‘乱’说话!”
楚凛,“白痴!”
“智障!”
陆柏天天晚上来陪着陆小九睡觉,一直到陆小九睡着了,他才偷偷离开,每天都在首相府里揪一朵黄‘色’的郁金香,园丁抱怨黄‘色’的郁金香怎么越来越少,警卫员睁一眼闭一只眼当没听到。每次都陪着小九到半夜,有时候吹吹口琴,有时候说故事,有些时候说一些好玩的事情,一直小九沉睡。
每天早上,他都会来找陆小九一起上课,在将军府揪一朵黄‘色’的郁金香送给她,除了去医院,陪玲姨,所有的时间都用来陪伴陆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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