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两个几乎被抠出了眼珠子的守卫的惨嚎声中,佘神君面无表情地对小螺招招手:“给我用毛巾擦擦手,擦完手后给这两个有眼无珠的叛徒上点药。”
小螺好像早就习惯了佘神君这种做派,对那两个家伙的惨状视若无睹,拿起一块毛巾,擦干净佘神君手指甲的血迹,然后翻开一个药箱,找出了一瓶粉末状的伤药,让那两个守卫坐下来,撒了一点药粉在他们受伤的眼睛上。
花家堡的灵药果然神奇,那些药粉一涂抹到伤口,两个人的哀嚎声立马停了,血也一下子止住了。
佘神君冷冷地说:“你们两个混账听好了:刚刚只是我给你们的一点小小惩罚,你们眼睛上的伤,用了我的灵药,三两天就会痊愈。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两个忘恩负义背主求荣的王八羔子:我的指甲里面有‘脑尸虫’,刚刚已经通过你们的眼睛进入到你们脑部了。
“这‘脑尸虫’的厉害,你们是知道的:一个月之内不找我施法压制,‘脑尸虫’就会被激活,在你们的大脑内啃食你们的脑髓和神经。那种滋味,我相信你们两个人都不敢品尝。所以,你们两个王八羔子从现在开始,就要祈祷本太君健康平安、长命百岁。一旦我不能施法了,你们就会生不如死,明白了吗?”
两个守卫脸色惨白地点点头,用颤抖的声音说:“老夫人,我们从此以后会一心一意跟随您、保护您,绝对不敢再有二心!”
佘神君挥挥手,令他们两个人到门口去守着,然后掀开被子,问陈华:“陈先生,你现在的混元功练到了第几级?能不能治好我的伤腿?”
陈华用手在她腿上仔仔细细地探摸了一阵,皱着眉头说:“老夫人,你两个儿子太歹毒了:他们不仅将你的腿打断,而且还用混元功震断了你双腿所有的经脉。我现在的混元功应该是五级以上,本来能够治疗你的腿伤。但现在,你的经脉已断,无法导引我的混元真气到伤处,根本就无法治疗。不过,我可以用真气给你缓解一下伤情。”
佘神君脸色一黯,垂头默然片刻,很快又抬起头来,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说:“陈先生,我这腿既然无法治愈了,就没必要白白损耗你的真气。我早就想通了:如果我能够重新掌管花家堡,坐在轮椅上也一样可以一呼百诺;如果不能夺回花家堡的控制权,那我即使行动自如,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所以,我们现在关键的问题,就是要想方设法打败花志英花志杰两个逆子,夺回花家堡的控制权。”
小螺说:“夫人,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开始行动?”
佘神君看了看对面墙上那面挂钟,摇摇头说:“不急,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到九点钟的时候,宴会厅那些家伙基本上就醉了,警惕性会大大降低。我们到那时候再动手,把握性大一些。不然的话,很容易打草惊蛇。”
陈华估计佘神君心里已经有了很成熟的夺权计划,便点头同意。
佘神君又默谋了一阵,抬头问小螺:“今天晚上去宴会厅赴宴的军官,黑旗军去了哪几个?”
小螺想了想,答道:“黑旗军的统领花岚峰、副统领林玉荣,都在宴席上。”
佘神君脸上一喜,以手加额道:“太好了!花志英花志杰这两个逆子,还是嫩了点,竟然将他两个亲信都招到宴会上去了,这不是自取灭亡吗?我们不能等了,得马上赶到黑旗军去。只要夺得了黑旗军,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原来,花家堡有一支一千多人的军队,分为两部分,分别叫“黑旗军”、“红旗军”。
黑旗军是内卫部队,相当于禁卫军,负责维护花家堡内部秩序,为花家领导阶层提供警卫。因此,这支部队虽然人数只有四百多,但武器装备精良,成员也都是精心挑选的精兵良将,战斗力非常强。
而红旗军,则是负责抵抗外来侵略的,全部部署在那个山洞通道内外的山岭上,而且大部分都部署在百草谷外面的山岭中。他们的任务,就是收住那个山洞,不让外敌攻进来就行。
因此,要想夺取花家堡的控制权,首要的一点,就是必须掌控住黑旗军。不然的话,即使陈华功力再高,如果被机枪步枪一顿乱扫乱射,也会顷刻间就被打成马峰窝……
陈华也担心夜长梦多,怕有人去那个地底囚牢的顶部巡查,发现自己逃跑了,引起花家兄弟的警觉,于是也催促佘神君马上行动。
小螺走到外面,命令那两个守卫去轿马厅抬来一个滑竿,让他们等下抬着佘神君走。
临走前,佘神君让小螺打开一个楠木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沉重的皮箱,请陈华提着。
陈华猜不透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又不好问,只好提着皮箱,跟在滑竿后面往黑旗军的驻扎地——独龙岗走去。
刚刚走进独龙岗,几个手持冲锋枪的黑衣军士忽然从周围的树丛里冲出来,拦在路上。其中一个小班长厉声喝问道:“什么人?干什么的?”
前面那个抬滑竿的人是黑旗军的一个警卫排长,听到喝问,马上答道:“我是大老爷的警卫排长刘灿,你不认识我吗?”
那个小班长仔细认了人刘灿,有点诧异地问:“刘排长,你来军营干什么?滑竿上是什么人?”
刘灿还没答话,佘神君就在滑竿上欠起身子,用严厉的语气呵斥道:“你瞎了狗眼吗?连我都不认识了,是不是想‘蒸闷猪’了?”
原来,因为佘神君在花家堡积威已久,堡民们非常敬畏他。所以,花家兄弟发动政变关押佘神君的内幕,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亲信知道。对于一般的中下级军官和堡民,他们都是宣称佘神君病重不能理事,所以佘神君才看厉声呵斥这个小班长。
她这一声威严的呵斥,果然将小班长吓了一大跳,惊惶地仰头看了一眼滑竿上的佘神君,立即跪下,一边口头,一边战战兢兢地说:“夫人,小的并没有有接到通知说您老要来,所以不知道滑竿上是您。请您饶过小人这一次!”
另外几个军营哨兵也赶紧跪下了。
佘神君没有叫他们起来,吩咐刘灿和后面那个人径直将她抬进军营。
此时,在军营里管事的是另外一个副统领花岚文,是黑旗军统领花岚峰的堂兄弟,但他为人比较耿直正义,所以并没有参与花志英、花志杰的政变阴谋,也并不知道佘神君“生病”的内幕。
因此,当他听卫兵报告说佘神君忽然来到军营后,心里吃惊不小,赶紧匆匆地从卧房迎出来,恭恭敬敬地向她行鞠躬礼。
佘神君摆摆手令他免礼,问道:“花岚文,你为什么没去参加花志英花志杰的宴会?”
花岚文答道:“回夫人:小人今晚是军营值班主官,职责在身,不能擅离职守。而且,小人也并没有接到花大爷、花二爷的赴宴邀请!”
佘神君拍拍滑竿,示意刘灿和另外那人将滑竿放下。
随后,她指指自己的断腿,用森然的语气问:“花岚文,你知道花志英、花志杰图谋叛逆之事吗?他们两个人大逆不道,将我的腿打断,妄图谋夺花家堡的控制权,你参与其中没有?”
花岚文大吃一惊,忙将身子一跪,叩头答道:“夫人,小人真的不知道此事!花大爷、花二爷一直都说您患了重病,暂时不能理事。花大爷、花二爷都是您的亲生儿子,我们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干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所以都没有任何疑心!”
佘神君哼了一声,说:“这两个逆子,他们知道如果突然将我杀掉,会引起军队和堡民们的怀疑,很可能引发内乱,所以才想出了将我打断腿秘密囚禁的奸计,用心何其歹毒!花岚文,我问你:如果要你在我和那两个逆贼之间选择,你选择谁?”
花岚文听佘神君在问最后那句话时,语气里充满了杀气,心里不由一颤,知道自己一旦稍微犹豫,很可能引来杀身之祸,赶紧叩头答道:“夫人,小人是您一手栽培提拔到副统领位置的,一直无法报答您的大恩。现在花志英花志杰大逆不道,小人誓死追随您,绝无二心!”
佘神君满意地砸吧了一下薄薄的嘴唇,点点头说:“好,算你还有点良心,也识时务。你既然有此忠心,我也不亏待你:从现在起,你就是黑旗军的正统领,等下率领你的部下,跟我去花家堡平息叛乱。等叛乱平息后,我会正式给你举行一个升为正统领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