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刚才离开的小树林里,晚风轻拂,轻轻的吹动着树叶,发出“沙沙”地声响。
略微昏暗的环境里隐隐约约传来几句争吵声,在月色的照射下赫然露出了两个人的身影。
如果苏晴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到很惊讶,因为她觉得熟悉的声音正来自于两人。
肖红站起身手忙脚乱的把刚才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到身上,一脸苍白,神情里带着平时少有的惊慌。
她的语气有些颤抖,还带着点哭腔地向一旁忙着穿上裤子的许向阳质问道:“怎么办?怎么办?刚才一定是被人发现了,他会不会说出去?要是被人知道是我们两个,那肯定要完了。”
越说越觉得害怕,她不想就这么毁了,虽然她是很想要让人知道她跟徐向阳在一起了,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
徐向阳阴沉着一张脸,有些烦躁的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希望没有看到我们的脸,这个时候还出现在这里,只怕也不是干什么正经事的,而且也没有证据。”
“都怪你,刚才让你别在这边,你非不听,现在出事了吧。”肖红听了仔细一想,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有些害怕,语气里透着些埋怨。
许向阳听了她的话后瞳孔猛地一沉,眸光流转闪过一抹讽刺,盯着她道:“呵,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一个巴掌了拍不响。”
肖红的脸色顿时变的难看无比,她一开始确实是不愿意的,但在他的要求下还是半推半就的从了。
正当她还想要反驳什么的时候,便被许向阳直接给打断了。
“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再待下去就真的可能要被人围观了,赶紧出去先。”说完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肖红看着他薄凉的背影,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到的情绪。
她也不敢在这里多待,低下头看了看,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什么不妥了,便赶紧小跑着追了上去。
因为衣服刚才在地上弄的有些脏,本来肖红还担心她穿着这一身变得皱巴巴的衣服走在路上会被人看到,可是直到她回到了宿舍也没有遇到人,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她开锁进了房门便发现桌子上的煤油灯亮着,定情一看,就发现苏晴已经在床上躺下睡着了,而其他人应该还没回来。
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放轻脚步小心的走到床边打开柜子拿了身衣服便出去烧水洗澡。
而本该在电影散场之后便各自回家的众人,此时却聚集在了村子西边的一个屋子里。
就在刚刚苏晴几人回到宿舍以后没多久,电影放映完村民们正拿起板凳准备往回走的时候,突然从大队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女声。
“啊啊啊......哪个杀千刀的敢偷上我们家来了。”
听到大喊声众人还有些发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村长最先反应过来,也顾不上电影散场还要发表感言了,跳下石凳便赶紧顺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
本来刘娟看电影已经结束了而苏晴又没回来,便打算拿起东西走了,可是现在环顾着周围的情况有些发愣。
“燕芳,怎么就剩咋俩了?肖红和雪婷呢?”
张燕芳看着旁边空下来的位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道:“刚才不是还都在这看电影的么,怎么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那我们直接先回去了?她们的凳子怎么办?”
另外两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看样子这个时间也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刘娟看着眼前这么多张板凳,有些苦恼。
小声的嘀咕道:“走了也不说一声,就我们俩怎么拿啊。”
“凳子先放在这里吧,等下回来找个人帮一下忙,我们跟着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张燕芳神色中也有些不满,但她现在更想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拉起旁边人的手便跟着热闹的人群走去。
“行吧,诶诶...你慢些,急什么啊?”刘娟被她大力一拉身体都往前颠了几下,差点没给摔在地上,赶紧跟上了步伐。虽然她也很好奇,但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路上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没多久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一间小屋前。
说好听点是房子,其实就是一间用草搭成的草屋,矮矮的房屋破败不堪,冬天一到,寒冽的冷风吹进来,得如身处冰窖一样寒冷,遇上雨大点的天气,屋顶都随时有崩塌的可能。
看着眼前这情景,刘娟跟张燕芳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弄不明白了,就这种房子从外面一看,也都明白家里就不可能有什么好东西,怎么还会被人偷呢,哪个小偷眼这么瘸啊?
带着这种想法大家都进了屋,本就狭窄的空间一下子就挤满了人。
进去一看就更加简陋了,屋子里面实在是一览无余,整个房间里就一张木床,旁边零零散散地摆放着几件看起来就年头不小的家具。
一个女人坐在仅有的凳子上朝着村子大声地哭诉着,旁边还站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看年龄应该是她的女儿。
那女人看上去三十来岁左右,长着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蛋,在这乡下显得白皙的皮肤透着些营养不良的蜡黄,还有略微丰腴的身材,说不上有多好看,但是却给人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换句话说就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这人明显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哭起来也不像一般人那样嚎啕大哭,而是微微地低泣着。
“村长,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刚才看电影的时候我家囡囡发困了,我便先把她带回家,可这回来一看,便发现东西都乱糟糟的,我家的粮食都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给偷了。”
听了她的话后周围的议论声就更大了起来。
其中一个平时就跟她不对盘的妇女站出来嘲笑道:“顾兰芳,就你家这样的,平时连只耗子都不会来吧,能有谁会去偷你啊,别给贼喊抓贼啊。”
顾兰芳也明显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即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扬声道:“我家里怎样用你说吗,合着你偷摸上我家来看过?知道都有些啥?”
“不看我也都知道,就你这破落户能有什么好东西。”
“你......”
村长看她俩这都要吵起来了,只能出声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看村长都开口了,两人终于停息了下来。
“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你都丢了些什么?”村长道。
“额...嗯...就..就一些吃的。”听到问她丢了什么东西,顾兰芳神色变得有些
微妙,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具体点,你这样我怎么帮你找。”村长看她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就是几斤白面,还有几袋大米。”顾兰芳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嚯”
听到她的话以后人群里议论声更大了,都有些不相信。
“别唬人的吧,就你家能有白面和大米,能有几个窝窝头都算不错的了。”
不是说话的人苛刻,实在是顾兰芳的情况一个村子里的谁不知道,当年这人在他们村里也算是个临近几个村的青壮年都想娶的人了,不过人家眼光高看不上村子里的人,也是她厉害,后来真给嫁进了城里,可惜好景不长,前几年她跟她那口子从村里回城的路上遇到了滑坡,她丈夫直接当场就死了。
她倒是侥幸活了下来,可是回去以后也今时不同往日了,婆家人怨恨她,觉得她晦气,又只生了个女儿,便直接把她赶出了门。
而娘家又是不可靠的,家里就是那村子里的人口大户了,也是顾兰芳从小就嘴甜会讨好父母,人也长的还可以,在众多姐妹中日子算比较好点的了。
她出息的时候家人也都上赶着占便宜,现在被婆家赶出门了就都觉得她没利用价值了。
本来家里就一贫如洗,多一个人便多一张嘴,更何况还是两个。
她娘周腊梅便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待在家里,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没有还要让娘家养她的道理。
本来嘛,不给人家住倒也说的过去,可是总的给人安排个地方吧,可是那家人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什么都不肯出钱出力。
遇到这种厚脸皮的人大队上也实在是没办法,也不可能就这么让母女俩直接冻死在外面,便划拉出一间没人住的屋子给了她们,至于吃的,就得让她自己赚公分了,队里也不是做慈善的,能有个地方给已经算不错的了。
所以大家对于顾兰芳家里能有什么好东西那是完全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