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前些日子,有人拿了信物来找她,恐怕她还会继续做韩总督手里的剑,害人害己。
白梨靠在床头再意识到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时,她一开始是极为警惕的,只是在听到蓝海山庄时,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记得她在这里埋葬了一本笔记,白梨看向百叶窗外那几棵开得茂盛的梨树,突然有些遗憾了,要是如今是四月初,这几棵梨树应该会开满了花的:“我能出去吗?”
白梨觉得自己约摸是魔怔了,在陌生的地方竟然能感觉得到一丝熟悉的亲切感。
阎芳对她十分的恭敬,不似从前半真半假的还带着敷衍:“这是自然,只要不走出这座别墅的范围便可以。”
白梨得了准许,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仪容,几乎是飞奔到庭院里的,她打量着那棵梨树,似有所感的抚摸着,脑子里平白窜出了早就变得模糊的回忆。
两个人,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一个笑得羞涩的少女,一段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的对话。
“我在这里种两颗树,一颗苍柏一株梨树,我想你时,就每年再种一棵,等到晚年它茂密成林,我们就坐在夕阳下欣赏,等我们老得走不动路了,眼睛花了,我便让人将松柏砍了做成棺椁,我们合葬在一块,松柏长青,来世我们还在一起。”
白梨模糊的记忆一闪而过,但她还记得她当时答应时十分爽快的说了一句‘好’。
场景如本尊亲临,感同身受。
白梨伸手摸了摸眼角不出意外,早已一片湿濡,一阵酸涩感涌上心头,这一种让她觉得抓不住,握不着的情绪最揪心了。
“我以前来过这里。”
白梨语气肯定,阎芳跟在她身后,步调不紧不慢的,始终同她保持着最适合的距离:“是的,从前这里还有一大片樱花林,后来您说不喜欢了,少爷就全砍了,为此还挨了白先生的一顿打……”
阎芳欲言又止,话说了一半又硬生生的停住了,白梨原本也不打算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她不愿意说,白梨也就不问。
……
“少爷。”,靳琛走上前说道。
“顾远枫的人已经撤走了,大少爷派人过来,说是想和您谈谈,地点就定在建安顾家的靖海别墅里。”
“顾家的靖海别墅?这么说顾远枫也在?”,应崎敏锐的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
“应玖安他如今想做什么,他是真的不打算顾念手足之情了,连顾家养出的那匹凶恶的狼也不打算防备?靳三叔,你之前同我说应玖安一定会念及旧情,可是应玖安他心思缜密,他既然能在顾家安然无恙的长大,躲过了顾氏子孙的阴谋暗算,那他的心机城府和心狠程度比起我们定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亲兄弟还明算账,在涉及利益牵扯时,他就已经选择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自古以来家族里笑到最后的人脚下踩的可都是累累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