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语气温和,但是话里的命令之意却是不容置疑。
晴依心中略微吃惊,不过却迅速便收敛了心神:“是”
话说完,陈书礼对着晴依和连风挥手:“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下意识行礼:“是。”
正当晴依准备转身跟着连风离开的时候,陈书礼突然来了一句:“晴依,你忘了本王方才说了什么吗”
晴依心中大惊,慌忙跪下:“小姐恕罪,奴婢不该听从旁人吩咐,从今以后,奴婢只听从您一人之命,绝无二心”
千初虽然明白陈书礼这是在帮她试探晴依,但是,却觉得这样吓唬一个小女孩有些过重了。
不过,自然没有埋怨陈书礼什么,毕竟他这是在帮她
只是低头对着晴依轻轻开口:“无碍的,你起来吧,我信你便是。”
“多谢小姐”晴依这才敢起身,也没有再次随着连风下去,而是站在一旁等着千初的命令。
千初无奈:“你也下去吧。”
“是,小姐。”
晴依和连风相继离开之后,千初这才看向陈书礼:“你似乎,将晴依吓得有些狠了呢”
陈书礼面露委屈:“赵小姐觉得我狠”
千初无奈脸,他们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我没有说你狠。”
陈书礼却并不原谅她:“你分明就说了你在怪我”
千初觉得自己很冤枉:“我没有怪你”
却不想,陈书礼突然伸出手,在她面前徐徐展开,露出手心的那枚玉璧。
“如果你不是在怪我,你为何要将我送与你的东西还回来”
千初一愣,她以为,他说的是晴依那件事。
昨夜将这枚玉璧留在他房间的时候,她是以为他喜欢的是赵燕蓉。
可从今日得到的消息来看,他喜欢的不是赵燕蓉,而是她
所以,她昨晚留下这枚玉璧,确实是个错误的决定。
慢慢伸出手,准备接过那枚玉璧,却在碰到它的时候,陈书礼直接将玉璧又收了回去。
千初疑惑地看他,那眼神郝然是在说:你方才不是说我不应该把它还给你吗怎么如今又不给我了
陈书礼自然看懂了她的意思,一边朝前走一边说:“赵小姐,我送给你的东西,你那般轻易便还了回来,想必,应该是不重视的。”
“既然如此,还是留在我这里的好。毕竟,这枚玉璧赵小姐不重视,我可是珍惜得很,哪怕是它磕到了一星半点儿,我都舍不得。”
“我没有不重视”千初想要解释,但是,这句话说完,似乎又没有什么能解释的。
昨夜,他将这枚视若珍宝的玉璧送给她,可是她却仅仅因为自己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猜测就将它还给他,还不是当面还的,只是随意地放在桌上。
这样的举动,在珍宝的原主人面前,难道还不算是不重视吗
陈书礼走了几步之后,转身发现千初还呆在原地没有跟上来,不免暗自反省:难道,刚刚的话说得太重了
脚步不自觉地又往回走,直至走到千初面前才停下。
千初这时候才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这个去而复返的男子,略感奇怪:“怎么了”
听见千初的声音,陈书礼这才发现自己又走回来了,不免有些被自己的动作惹笑。
“没什么,只是觉得,赵小姐站在这里是想当石像吗太阳可要照过来了。”
千初抬头看看天,今天没太阳。
陈书礼似乎没感觉到自己随便扯的一个借口被当场证实是错误的很尴尬一样,面上依旧是那个浅浅微笑的表情以及那副温和的语气:“一起走走吧”
千初倒也没拆穿他,只笑着点点头:“好。”
见她同意,陈书礼便又当先朝前走,千初跟在他的身侧。
两人没再提及玉璧的事情。
稍微走了几步之后,陈书礼轻轻开口:“昨夜,椒房殿走水了。”
千初一愣,乍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走水”
陈书礼带着千初走到王府一个小碧湖的中心亭坐下,然后才看着她说:“是,走水,椒房殿的殿宇被烧毁了一大半。”
千初这才明白了:“皇后和大皇子死在那场大火里了”
见她懂了,陈书礼点头轻笑:“是,整个椒房殿上上下下,宫女太监不下百人,却都险险逃过一劫,只有皇后和大皇子没有逃出来,在那场大火中不幸去世了。”
听见那些宫女太监都逃脱了,千初显然是很惊讶的。
这火肯定是陈书礼策划的,但是,他是如何做到让那些宫女太监毫发无伤的呢
陈书礼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在火烧起来之前,皇后娘娘召集了椒房殿所有宫人,让他们都出去替她和大皇子准备吃食。”
“于是,所有宫人大半夜被迫遣出椒房殿去觅食,正在这个时候,椒房殿突然走水,皇后和大皇子没能及时逃出椒房殿。”
“那那个皇后”是谁她逃出来了吗
既然能够发号施令,那定然是真人才行的,她可逃了出来
陈书礼见她面上似有担忧,清浅低笑,眼睛里泛着柔柔的光芒:“放心吧,那个不幸去世的皇后和大皇子,不过是京中义庄的两具尸体罢了,没有一个无辜的人因为这件事情惨遭不测。”
“那便好。”千初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抬手掩唇轻笑,“那皇上定然知道那两具尸体不是我和陈盛安的,可是,皇后和大皇子又的的确确是在所有宫人面前被烧死了,你说,他会不会为他的皇后和皇儿举办葬礼”
“他会。”陈书礼笑了笑,很坚定地回答,“他极其看重面子,所以,绝对不敢说出来他的皇后被我劫走了,但是,他肯定会暗中让人过来抓你,又或者,会给我安一个谋逆的罪名,派人前来围剿长宁王府。”
千初知道他说的定然是对的,轻轻颔首:“那么,长宁王殿下,你不会将我交出去了吧”
声音虽轻,但是那强自镇定的话语里面却掩饰着强烈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