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太久,很快的,例行公事的走个流程,然后我们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还要送她回家?
桑榆狠狠瞪了骆少一眼,就是他,害的她还要去派出所,若是被南怀瑾知道,估计得一顿好骂。
不过,他都不爱搭理她,骂一骂也可以。
警察将桑榆和骆少都带到了派出所。
桑榆缩在角落里,巴掌大的小脸都藏在了又黑又直的长里,只露出一双小鹿一般惊恐的大眼睛,我见犹怜。
所里值班的刚好都是年轻小伙子,瞧见这模样的桑榆,又看看骆少,在心理上就立刻站了队。
骆少指着自己的脸:警察同志,是这位小姐在我的酒吧里闹事打人,还打了我,所以我是想把她拦下来至少让她给我道个歉。
她打你?一个警察指着角落里的桑榆,冷笑:你觉得我们会信?
桑榆整个人都缩在椅子上,双手抱住了膝盖,身上披着刚才交警给她披上的外套,人都缩在了那件宽大的外套里了。
你问她,你问她!她一个打五个,而且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向我出手。
警察低喝:你闭嘴,这是派出所,是你大吼大叫的地方?
骆少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了嘴,他真没想到这小美人儿不仅是打架的一把好手,演起戏来也是让人真假难辨。
警察弯腰递给桑榆一杯水,声音温和:小妹妹,喝点水再说。
桑榆从衣服里伸出纤细的小手,接过了警察手里的水杯,她略带冰凉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了警察的手指。
警察小哥顿时感觉到一丝酥麻的感觉从指尖传达全身,美妙的滋味不可言喻。
谢谢。桑榆轻呷了一口热水,垂下睫毛,水蒸气徐徐上升,仿佛在她的长睫毛上凝结了数粒晶莹的小水珠。
刚才他说的是真的么?警察柔声问。
我,不会打人。小美人儿说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声线中带着女孩子天生的娇弱胆怯,让人忍不住的想去保护。
桑榆只说了五个字,警察就笃信不移。
无数双眼睛朝骆少怒目而视:跟踪,骚扰,,驾照暂扣,分扣光,交罚款,拘留一日!
警察同志,我是认的,也是她先开那么快,我是为了追她话没说完,警察的目光快要把他给射穿了,骆少便闭了嘴,自认倒霉。
识时务者为俊杰,眼看那小美人儿获得了在场所有警察的同情心,他还废什么话。
他垂着脑袋,不说话了。
按照规定,桑榆也是要被扣分暂扣驾照的,但是考虑到她是被人追的,所以就没有追究,正好桑榆也没驾照。
警察问她:叫人过来接你?
桑榆的车已经被拖车拖走了,可是她能叫谁来接她?
桑旗和夏至在美国,爸爸在医院,家里除了卫兰就是佣人。
她仰起头,眼中雾气蒙蒙:刚才那个交警哥哥说送我回家。
他还在继续执勤,要不然我们送你回去?
嗯,谢谢。
桑榆签了字,两只小手拽着披在身上的衣服的衣襟,从骆少的身边走过。
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骆少的鼻子都要被气歪了。
这小丫头,套路深,有一手啊!
不过,有点意思,比起其他那种看到他就往他身上扑的要有意思多了。
一辆警车载着桑榆往南怀瑾的庄园开去,越开警察越疑惑。
因为南怀瑾的家在半山腰,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警车开到庄园门口,警察问:你家住在这里?
嗯。桑榆点点头。
那,你是南先生的什么人?
妹妹。
南先生还有个妹妹啊!警察自语,让警车开进去。
开进了庄园中,在大宅的门口停下来,警察下车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桑榆的胳膊让她下车。
她下了车,将身上的外套递给警察:请警察哥哥交给那个交警哥哥,帮我谢谢他。
小美人儿轻声细语,在这个充满了神秘感的破落的庄园里,眼前的小女孩更是美的惊心动魄,让人无端端生起怜爱之心。
要不要送你进去?警察往里面看了一眼,黑灯瞎火的,实在是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不过,这是南园他们是知道的,著名的大财阀的住所,前两年太太去世打击很大,这庄园也就落寞了。
忽然,门廊处亮起了灯,一个身影站在那儿,穿着白色的t恤灰色的长裤,双手落入裤兜,正在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
警察往前走了两步:南先生,我们送你妹妹回来。
我没有妹妹。南怀瑾的目光淡淡扫过警察身边的桑榆。
哥哥。桑榆睁大眼睛,泪珠大颗地落下来:我下次,不敢再这么晚回来了,请你不要生气。
南先生,见小美人儿落泪,警察也心生不忍:怪不得她,都是那些登徒子骚扰南小姐。
南小姐?南怀瑾失笑,转过身:谢谢警察先生送她回来,不过,我们南家没有一位姓南的小姐。
警察面面相觑,夜风吹过,桑榆的长被吹起,梢掠到警察的脸颊,被幸福拂过的滋味。
夜风迷离中,桑榆哀伤的语气:我和哥哥不是一个母亲,我的出身不光彩。
警察秒懂,立刻安慰:不怪你不怪你。
警察哥哥,谢谢你们送我回家,哥哥生气了,不能请你们进去喝茶了。
不用了,我们还有公务在身。尽管万般不舍,但是警察还是跟桑榆道别。
看着警察上了车,往庄园的大门口开去,桑榆才转过身走进了大宅。
南怀瑾在酒柜边的吧台旁喝啤酒,桑榆走过去,在冰箱里拿了一瓶气泡水,坐在一边慢慢地喝着。
南怀瑾当她不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桑榆也不说话,托着腮看着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南怀瑾什么,喜欢他眼中始终的哀伤,还是喜欢他唇角偶然的笑意,还是喜欢,他根本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