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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请君入瓮(1 / 1)

所以,队长也连忙凑了过来,和薛应十分迅速地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一左一右帮衬着苦劝谢夜先返回营帐再。

也许是队长和薛应二人的言辞恳切,终究还是打动了谢夜,也许是谢夜本人的伤口虽然简略包扎过了,但也只不过能够帮助他支撑一时,现如今随着时间流逝,他还是越来越清醒地察觉到自己此刻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明白自己这个状态继续迎战只能是拖后腿。总之,谢夜最终答应了薛应二人的请求,在薛应的搀扶下,暂时离开了烽烟四起的战场。

“吧,苏渠让你特地带着他的随身兵刃作为信物来向本将汇报,究竟所为何事?”

谢夜刚刚唤来军医帮他处理伤口,这边盔甲还没有全部卸掉,那边大脑神经却一刻也不肯松弛下来,立时望向了薛应,他还没有忘记方才薛应对他过的那几句话。

其实谢夜尽管并不知晓苏渠的真实情况,但他心里头亦有很多疑惑不解的地方。譬如苏渠为什么非要让薛应拿着他的刀来当做求见的信物?这把刀远远没有出名到众人皆知的地步,若非不是自己,换了其他那些站岗放哨设置关卡的士兵前来的话,他们十有八九是认不出这把刀的主人是谁的。

至于自己,当然会认得这把刀;然而自己同样很了解薛应是谁,是一个跟苏渠相比起来也并不逊色多少的年轻俊杰。在自己面前,就算薛应不出示这把直刀,谢夜也不会不放他进帐。既是如此,带上这把刀来求见自己,岂非有些多此一举了?

当然了,也不排除苏渠本意只是要薛应带上这把刀来证明,薛应所言的确句句都是出自苏渠的意思,又或者不过是作为一种保险,至少让人帮忙通传一声的时候,这柄直刀也还可以派得上用场。

“苏将军……他,我们此行中了枫木寨请君入瓮之计,看起来枫木寨是做足了准备,有意要引我们来攻,而我们此次出兵,就等同于是鱼儿上了他们的钩,很有可能从那份地形图开始,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全都在对方的掌握和算计当中了。所以苏将军请谢将军万万不要恋战,为今之计,应该当机立断先行撤退,尽可能保住我方将士的战力和元气才是。”

苏渠临终之前,当然没有多余的气力可以出这许多话语来。不过聪慧善解如薛应者,他对于苏渠的种种言论主张,往往都是领悟体会得最深,和他之间的默契程度最高的那一个,苏渠弥留之际的寥寥数语,究竟想要表达怎样的含义,这一路上薛应思之想之,辩之证之,自然已经明白了至少得有七八成,重新复述出来的东西,也就和苏渠的原话大不相同了。

“唉……苏渠得对,本将又何尝不想这样?只是这场剿匪之战已经打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双方都杀红了眼,又岂是本将一声令下,轻轻松松就能够叫人撤退的?更何况现如今的双方人马,都是凭着一股士气在浴血奋战的,若是本将下令撤退,那便等同于自己弱了自己的士气。到时候气势一短,贼乘胜追击,恐怕我们的处境会变得更加狼狈而危险。”

方才加入战局的时候,薛应已然充分领略了一把什么叫做大混战,他丝毫也不怀疑谢夜的设想,对于陷入苦战的御林军众将士们来,此刻士气比什么都更加重要,要是连自己的士气都矮上对方三分的话,那当真连动手都不必多费力气,大伙儿直接齐刷刷举起双手当俘虏得了。

更何况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就是旭阳公主。此行不仅战死沙场的英烈之士众多,居然还没能够顺利救出旭阳公主这个被枫木寨强行掳走不,还一直拿来当头一号挡箭牌的倒霉公主殿下,这般凄风冷雨的惨淡收场若是叫其他人听到见到了,恐怕御林军的脸就都叫谢夜一个人给丢尽了。

谢夜有意无意之间略过了旭阳公主的现状,看起来对于她到底有没有被苏渠等人所救一事漫不关心,反而对于另外一个自己今日见不到面的人物颇为关心:

“对了,苏渠现在在哪儿?他的随身兵刃既然在你手里,那他自己岂非是赤手空拳,根本没有趁手的武器可以防身对敌?如今整个枫木寨一片尸山火海,无论哪里都绝非太平之地,苏渠未免也太胆大了,竟然这般随便就把刀给了你当信物,也不知道拿点儿其他无伤大雅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谢夜忍不住有些头疼无语地摇了摇脑袋,看起来一脸的无可奈何,大约一直心心念念地觉得苏渠这个信物很是有些自己给自己挖坑的感觉。

“快,苏渠现在何方?本将立刻派人把刀给他送回去,空手接白刃可是要遭殃的,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从谢夜第一句问出这个问题来开始,薛应就拧紧了眉头,心下一直在天人交战,不住犹豫着到底是要编造新的谎话,等到谢将军率领御林军残部撤出枫木寨,脱离危险之后再告诉谢将军实情,还是就着现在谢将军开口问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坦白一切算了。

谢夜问了好些话语,却见得薛应始终只是皱紧了眉头,嘴唇半开半合之间,良久愣是挤不出半个字音来。

于是,谢夜开始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儿了。

“薛应!你老老实实同本将个明白,苏渠他怎么了?他也受伤了?”

薛应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撒这个谎,于是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心里头依旧在纠结,是否要好好利用一下送上门来的哄骗素材,就把苏渠成是一个同样受了不轻的伤,这会儿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身先士卒领兵打仗了的存在,或许多多少少还是容易接受一些。

“他伤得不轻?”

第二问,薛应还是没有办法不点头。苏渠又岂止是伤得不轻?简直是伤得太重。

“他伤到了何处?有多严重?是否处理过伤口了?他这会儿还有没有清醒的意识?”

一连串的发问,谢夜的语速越来越急,越来越高昂。他本来就是一个不会掩饰自身情绪的直肠,这会儿听自己平生最为得意的弟和下属居然很有可能受了不的伤,心中的焦虑霎时爆发出来,就更加控制不住自己满脸的担忧紧张了。

薛应终于发现,自己再也拖不下去了。他咬了咬牙,挺了挺身,忽然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给谢夜磕了一个响头——

“回禀将军,苏将军他……已经牺牲了。”

什……什么?!

谢夜彻底坐不住了,根本感觉不到腰间的伤口被拉扯之后所带来的痛楚,他整个人哗啦一下就从座位上直起了身,瞪圆了双眼,好不容易才勉强喘过一口气儿来:

“薛应,你……再一遍!苏渠……出了何事?”

谢夜声音里的颤抖,正暗合了薛应内心的颤抖。他真的很痛苦,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自己永远不需要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也永远不需要在谢夜面前亲口汇报苏渠的死讯。然而……

“回禀将军,苏渠将军被枫木寨贼人算计,一刀直中心口,故而伤重不治,殒命归西!”

薛应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特别地重音强调那最后无比残酷而惨烈的四个字。或许是为了打消自己内心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为了打消谢夜此刻不应该拥有的最后一丝软弱与侥幸吧。

终归是事与愿违,一切的一切,都由不得自己选。

苏渠死了……

谢夜被这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炸得脑一片空白,简直快要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方,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哪个是自己。

自己其实不应该想不到的,在见到薛应手中拿着苏渠的那柄直刀开始,自己就应该明白,若非苏渠本人出了什么变故,他如此钟爱和在意的兵刃,绝技没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哪怕那个人是他十分赏识的杰出后辈。

可是话回来,就算自己能够事先料想到事情的真相,却又能如何?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复生,自己早一刻知道还是晚一刻知道,苏渠终归已经不可能再救得活了。或许早一刻知晓此事,反而有弊无利,乱了自己的心境,让许多事情反而变得更加糟糕。

尽管谢夜初闻此事,实在难以做到冷静对待,但他心底里的悲痛越大,反而脑里的清醒程度也越大,他很清楚先前面对强敌之时,薛应在言语上对自己的欺瞒究竟是为了什么,苏渠一事,从始至终都半点也怨不得他。

“……本将知道了。”

谢夜终于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无比残忍的事实,整个人好似一下老了几十岁一般,脸色看起来要比先前腰伤未曾得到控制的时候还要难看。他当然想问清楚,苏渠不幸战死之前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夺走他性命的人是谁,以及苏渠现如今又身在何方,他的遗骨……

如此混乱的战场,如此危难关头,苏渠的身后事,自己可有办法为他操办?他的遗体,还能不能为他收殓?

谢夜不知道,现如今的情势,也根本容不得他思虑这些。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强行用自己平生最强大的意志力,压抑住了内心的种种愤恨与伤悲,强迫自己拿出最冷静自持,最镇定自若的正常心态来看着眼前这个救了自己一命却又往自己心窝狠狠补了一刀的年轻百夫长:

“按你所,苏渠认为我们此行必败无疑,绝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了?”

苏渠本人确实没有过这样的话,但他最后卯足了气力喊出那两个字来,在薛应眼中,已是足可充分代表苏渠本人最后的看法了。

毫不犹豫地点动自己的下颌,薛应郑重其事地朝着谢夜躬身一礼:

“将军,苏将军认为,枫木寨此次绝对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或许他们本身实力要比我们弱上许多,但是已有心酸无备,我们自然是吃亏的;更何况这里本就是枫木寨,他们占了地利之便,进可攻,退可守,从我们攻入寨门开始,战场上的节奏就一直把控在枫木寨手中。打这样的一场仗,我们殊无胜算,还请将军三思。”

枫木寨早有准备,这一点谢夜当然看得出;他们举步维艰,整个战场乱成一团麻,他身为三千御林军的最高统帅,已然彻底失去了对全盘的掌握,这一点谢夜亦不可能不知。可是支撑他坚持到现在的原因,就是谢夜依旧相信自己的撤退是在长他人威风,而只要坚守下去,就有可能凭借正规军和土匪之间难以逾越的巨大差距扭转当前的败象。

尽管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所率领的御林军也只能落得一个惨胜的名头,可是就算是惨胜,也总要比惨败来得好听些。话回来,谁又能够保证,在这个时候宣布撤退便可以尽量保住更多将士的性命?万一得到的结果反而是更多人因为丧失斗志而被乘胜追击的土匪给取了项上人头,那才叫输人又输阵,半点儿好处都落不着了。

可是,按照薛应的法,似乎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和强撑都是错误的?

苏渠虽是他谢夜的属下,但是论眼光论智计论谋略,谢夜通通都是自愧弗如的。现如今听得薛应所转述的苏渠的临终遗言,倒叫谢夜开始怀疑起自己最初的判断,以及一路下来的种种决定来,心头第一次萌生出三分退意。

“薛应,既然苏渠是这样想的,他也应当有了良方妙计,可以保我御林军安然撤离枫木寨,让他们即便是乘胜追击,也只能无功而返吧?苏渠可曾与你过了?”

谢夜既然心里头已经有了动摇,他当然更加在乎苏渠会怎么想,他除了言之凿凿地认定当下撤退是最好的办法以外,是否还过其他的话语,是否给出过属于他自己所设想的对策。

苏渠其实只不过了两个字,能够被薛应根据自身理解补充到那等程度,已经算是十分难得,但无论如何,那样也就是极限了。至于撤退之时的好办法这种事情,苏渠压根儿连半个字都来不及提,也许他连想都根本没有时间多想一下,就坚持不住而一命呜呼了,谢夜此番问话,却又叫薛应如何能够答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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