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很大呢。”凤月掩饰般的笑笑。
帝熙身子一翻,把她压在身下,大手撑在身旁,完全把她圈在怀里。凤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开始钻研地图,一高一矮的身子,一上一下,远远看去,宛如重叠在一起。
地图不似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张,上面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号,像是一些火啊光啊之类的,有的还像动物,这都是什么东西,凤月气恼:“不会是拿错了吧?”
这东西算是地图吗?简直像鬼画符。
“没错。”帝熙按住她的手,阻止她把地图拿走:“这个火代表是九头冥兽,因为它擅长幽冥鬼火,至于冰,自然是紫冰兽,它最擅长结冰,把人冻结,地图标示的,就是它们藏身地或者是经常出没的地方,我们须万分小心。”
那些东西可不要好惹,稍微碰到,那都是要人命的。
竟是这般,凤月明了,眸色闪亮:“这些兽里是不是有晶体?”
兽晶,是修为高的兽的内丹,上面是它们所有的修为,用它们修炼成药,吃了以后,自然可提高自身的修为。
帝熙敲了她的脑袋一下:“别想那么多。”他会想别的办法帮她,但是她千万不要打这些兽的主意,他怕她还没动手,就先沦为它们的腹中餐。
凤月敛了笑意,眼角眉梢布满了狂野:“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人都是在战斗中强大的不是吗?”
她侧脸对着他,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照亮她的半边脸,另外半边藏在黑暗中,微风轻拂,吹动床边的帐幔,她脸上的光也明明灭灭的,犹如半魔半仙,一双大大的眼眸,像是摄取了所有的月之精华,射出令人骇然的光芒。她的语气淡淡,偏生给人一种信服之感,让人不由之主的跟着她走。
但帝熙不是一般人,要是能这般容易被她忽悠的话,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我劝你还是把你那些小心思收起来。”她想要一只灵兽,他可以带她去抓只崽,至于其它的,她想都不要想,不然他都不敢保证还有命出来。
凤月听话的不再多言,推推身上的人:“好了,睡觉了。”
快天亮了,又一个晚上没睡觉,凤月懊恼,这般下去,她多容易老啊,保养得从小开始啊!
帝熙倒在她身旁,手臂收紧,把她固定在怀里,懒洋洋的说道:“好了,睡吧。”
凤月:“……”
妈蛋的,又占她便宜!
再醒来时,帝熙已经不在身旁,凤月慵懒的睁开眼睛,一个人站在窗前,背对着她,身影很熟悉,却不是帝熙,凤月瞬间清醒过来。
“欧阳公子,你又跑到我房里来作甚?”凤月眸光锐利如剑,砍在欧阳朗的身上。
她以为经过前天的事情以后,他不会再来,想不到才隔了一天,他居然又跑到她这里来,欠抽么?
“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要是让外人看到,你的名声可就毁了。”凤月语气冷漠,脸上闪现着一种厌恶和凌厉。
回眸的欧阳朗,看到的就是凤月这般模样,狂风吹起她的秀发,配着那张绝色容颜,让她宛如盛开的黑牡丹,华丽高贵又森然。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锋芒外露,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遇神杀神,遇佛诛佛。
“你……”欧阳朗惊讶的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却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字。
凤月笑,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脸上的厌恶又深了一分,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得冰冷:“我要起床了,烦请欧阳公子回避。”
要不是灵力不够,她早就一巴掌把他拍飞,让他消失在眼前。
那么明显的厌恶,欧阳朗想装作无视都办不到。他上前两步,低头俯视她,声音尖锐:“你讨厌我?你居然讨厌我。”
凤月眸色嘲讽:“欧阳公子觉得我不该厌恶你吗?你知道吗?因为你的讨厌,我差点被活活打死啊。”
欧阳朗脸色苍白,身子摇晃:“不,不是的,我……”
“你说,你还有何脸来面对我,我又怎能不厌恶你?”
如果说她真的有错的话,就是不该爱上他,柔情错付,落得魂归地府的下场。如今她不对他出手,对他已经是仁慈。他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她的底线。
“之前做的错事,小女子已经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也说过,自此以后不会再打扰欧阳公子,也恳请欧阳公子放过小女子。”他爱和谁纠缠不休都可以,就是不能是她。
“我可以补偿你。”欧阳朗艰难的开口。
凤月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笑声讽刺。她鞋也不穿,赤着一对雪足,站在欧阳朗的面前,神色冷傲,带着睥睨天下的傲然和不可一世:“补偿我?你凭什么补偿我?还有,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要?”
说得好像她很稀罕他的补偿似的!
“如果你非要补偿的话,那就消失在我面前吧,以后再也不要出现。”那就是对她最好的补偿了。
风华绝代的人儿,背光而站,阳光在她背后洒下耀眼的光环,欧阳朗眯起眼,依旧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身上只随意披了件衣袍,宽大的下摆和袖子,随微风飞舞,宛如起舞的蝴蝶,又如一缕清风,轻盈得仿佛随时飞离。
欧阳朗伸手抓住她:“你想都别想。”
欧阳朗抬头,对上的就是一双黑得没有任何情绪的狭长魅眸。
“欧阳公子好大的胆子。”帝熙的大手大咧咧的横在凤月的柳腰上,脸上风平浪静,话语里也听不出任何怒火,可是就是这种过分平静的神色让他看起来像是提着剑从地狱深渊里走出来的杀神,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欧阳朗掠过他的脸,看向他的手,他的左手揽住凤月,右手捧着一碗粥,粥上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刚出锅的。
“爷,小女子饿了。”
凤月挺直腰杆,理直气壮,谁和那个人有奸情?真的要有奸情的话,只能是他啊。
两人虽然没有说话,不过那眉来眼去,无声胜有声的表情更让欧阳朗觉得羞恼。
“你居然还不滚,看来是想本世子亲自请你滚了。”灵力自帝熙的眉梢闪过,以雷霆之势朝欧阳朗击去。
欧阳朗根本来不及抵抗就被扫了出去。
当屋子里再次剩下两人之后,帝熙抬起凤月的下巴:“他来找你作甚?该不会是找你重修旧好吧?”
听着对方阴阳怪调的话,凤月皱眉:“重修旧好,前提是得好过啊,我和他何时好过?我怎么不知道?不如世子爷告诉我一下,我也好回忆啊!”
他这是吃醋了吗?凤月不敢多想,他和她完全是因为利益走在一起的,不该多有的感情绝不能有。
他不是为了爱情就放弃权势的人,她也不是,傻过一次,她绝不会再傻一次!
“那就是旧情复燃。”帝熙眼眸里的光异常的冰冷,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压抑的黑暗煞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和别的男人站得那么近,他就很不爽,特别是那人还是她以前喜欢过的。
之前他也试过对她不轨,她都是毫不犹豫的把他拍飞出去,这次居然没有,是觉得吊足他的胃口了,要给他点甜头吗?
像是感觉不到那极度压抑的气氛般,凤月淡淡的开口:“女人都是善变的,我如今有爷你了,你觉得我还会吃欧阳朗那颗回头草吗?”
那个人哪点比得上他?
这句话倒是真的,帝熙被凤月取悦,眼里的黑暗快速的褪去,右手轻移,把粥送到她跟前:“吃吧。”
“特意给我带的?”凤月目光灼灼。
帝熙移开了眼,欲盖弥彰的说道:“自然是顺手的。”
她不要想那么多。
凤月真不是多想,她那般问,只是想谢谢他,如今知道他只是顺手的,那谢谢都省掉了。
“那我不客气啦。”凤月拿过帝熙手中的粥,正要吃,帝熙重新拿回来,凤月吃了一嘴的空气。
她不乐意了,柳眉倒竖的瞪他:“你这是作甚?”耍她就那么好玩?
帝熙一脸嫌弃,好看的眉头皱成川字,深得可以夹死苍蝇:“你不能梳洗以后再吃吗?”
应该是刚才动作过大松开的,凤月额头滑下黑线,快速的揪紧衣领,大大的凤眸怒视着帝熙:“我要梳洗,你先给我滚出去。”
“妹妹气色看起来不错嘛。”在凤月梳洗好,坐到梳妆台的时候,凤莉自外面飘了进来。
凤月勾起唇角,拿起梳子,慢条斯理的梳着自己的三千烦恼丝:“听姐姐那酸溜溜的语气,好像不太好啊,怎么?葵水推迟来了,所以阴阳不调了吗?”
凤月微微一笑,笑容璀璨,却无端给人一种森然血腥之感,宛如用鲜血浇灌的鲜花,美是美矣,只是杀意浓重。
“是啊,我不过是个低等人,因为你太高等了,世子爷不敢亵渎,所以让你继续当着那白莲花,不好吗?”凤月把最后一丝凌乱的头发梳平滑,放下梳子,拿起桌子上的簪子。
墨黑色的发簪,犹如淬了剧毒的暗器,在阳光下折射着冰冷嗜血的光芒。
“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有什么好得意的?”凤莉冷笑一声,眼里充斥着浓浓的讥讽。
凤月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她早饭还没吃呢,哪里有那么多功夫来跟她耍嘴皮子?既然主动找上门来挑衅,那她就满足她。
利器划破空气,凤月手中的簪子离手,以追云逐电的速度朝凤莉飞过去,擦过她的头发,带落她的几缕发丝。
凤月只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想要她的命,因为前面要她送命的地方多得是,她要留着她,想不到她好心,别人可没她那么好心。
凤莉避开凤月的簪子,手中灵力挥洒,两指一捏,灵力变为一条绳,绑住凤月的头发,凤莉用力一扯,把凤月的头皮扯下来一大块。
剧烈的疼痛让凤月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眼里利芒闪烁,手摸到怀里,掏出匕首,寒光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锋利的匕首准确的插在了凤莉的腿中。
凤莉疼得半跪在地,手上的灵力快速撤退,凤月得以挣开。手腕轻动,银丝在阳光下泛出摄魂的寒意,匕首重新回到凤月的手中。
她上前两步,走到凤莉的跟前,匕首轻轻擦过她的脸:“姐姐,家里姐妹几个就你最聪明,最沉得住气了,为何今日你撕破了你平静的外表?”
匕首上还带着温热的血,随着凤月的动作,鲜血抹了在了凤莉那张因为嫉妒而变得扭曲的脸上,让她的模样异样的狞恶:“妹妹误会了,姐姐不过是来好心的提醒你一下而已。”
好心提醒她?凤月抹了一把头上的血,小手拍拍凤莉的脸,温热的血把手指印清晰的印在凤莉的脸上:“那姐姐你说,我该怎样感谢你呢?”
不给凤莉答话的时间,凤月绑了她,用洗脸的布堵住她的嘴,最后把她扔到河里。
这下清净了,凤月拍拍手,重新坐回梳妆台前。还未来得及整理头上的伤口,帝熙就从外推门进来。
闻着屋内的血腥味,帝熙脸色突变,几步走到凤月跟前,看到她头上的血以后,妖媚的脸上布满了怒气:“谁干的?”
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动他的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没事了,被我扔下去了。”凤月看着他手上的热粥,知道他是看刚才那碗凉了,为她重新端了一碗过来,阴沉的眸色里射出一道亮光,笑意涌现。
他是真的对她好,在这个世间,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给了她唯一一点温暖。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笑得出来,帝熙恼怒:“我问到底是谁?”
见他执着的要个答案,凤月只能无奈告诉他:“是凤莉,她被我扔下去了。”
帝熙把粥塞到她的手中:“吃吧。”
凤月笑眯眯的接过,在她低头的瞬间,帝熙对暗处做了个手势,影子从屋外飘出,不一会,凤莉就被扔到帝熙跟前。
“不知月儿想怎么处理她?剥皮抽筋?碎尸万段?或者是做成人彘?”帝熙问得漫不经心,底下的凤莉听得满脸惊恐,她不断的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哀求。
“放到水下去泡一泡就好了,姐姐脑子不是很清醒,我想她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