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莉浑身一僵,转过身,看到是凤峰,她扑过去:“哥。”
凤峰伸手抱住她,把自己的衣袍扯下来把她包裹住,刘氏完全怔住了,醒悟过来以后就是朝凤莉过去:“不,你不是我的莉儿,你不是。”
眼前这个不整不洁的人,绝对不是她那高贵的二女儿,绝对不是。
“母亲,我是。”凤莉没看到过刘氏这般疯狂的模样,害怕的缩在凤峰怀里,脸上布满了惊恐,十足一只被吓坏的小白兔。
“不,你不是,你一定是凤月对不对?你个小贱人,和你那个死鬼母亲一样,就会一些勾人的把戏。”刘氏扒拉着凤峰的手,试图把凤莉从他臂弯里拉出来。
凤月本来就是想看看热闹而已,她自认为她这个人一向良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般能忍的她也就忍了,但是人家现在骂她什么?小贱人?连带她死去的娘都一并骂了,脾气再好的都忍不了。
“母亲,你身为凤府主妇,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沁人的嗓音,刮过耳畔,自带凉爽功能,刘氏顿时觉得透心凉。
“是不是二姐,把她的脸露出来不就行了?如果母亲觉得她易容了的话,那就让王爷帮忙看看,我想阿熙是很乐意为我证明清白的。”很是柔和的声音,落到刘氏的耳中,却比那刀子还要锐利。
“母亲,我是莉儿。”凤莉弱弱的说道,把头缩到凤峰的怀里,这么多人在这里,她不要露脸,她的脸已经丢光了,没法再见人。
“本世子刚才听到了什么?”和煦如春风的语气,迎面扑来,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
听到这个声音,凤月瞬间跳离帝熙,未婚夫来了,自然要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帝熙神色莫测的看了凤月一眼,犹如实质的目光,让凤月抖了三抖。
莫要乱来,还有人在呢。
帝熙目光诡异的看了她一眼,漆黑的眼眸深处燃起一束火焰,如那盛开罂粟花,绝艳而危险。
糟糕,这位爷生气了,凤月果断的别开脸,反正无论她怎么哄他,他都不会气消的,那就由他去吧。
反正气的是他。
“见过徐世子。”看到他走来,凤杰赶紧迎上去,脸上赔着讨好的笑容。
“嗯,凤夫人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徐尚远站在刘氏面前,好脾气的再重复一遍,只是语气没了温度,让他看起来更像是雪山上最冷的那捧雪,不含半分人气。
刘氏心肠悔青,都怪她一时大意,忘了凤月早不是如今的凤月,在街上骂了起来,更想不到世子爷会在这时来到。
“那个……这个……”刘氏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暗地不断的朝凤杰甩脸色,凤杰本就恼她,哪里还有心情帮她?
徐尚远扯扯嘴角,笑容冰冷的说道:“月儿是我的未婚妻,你竟然信口雌黄的侮辱她。”
“世子爷恕罪,命妇刚才心慌意乱,口不择言,并不是有意冒犯未来的世子妃。”刘氏赔礼道歉,语气诚恳,还带着点害怕。
徐尚远语气冰寒:“口不择言?通常说的快的都是心里话,恐怕你心里就是那样看月儿的吧?”
咄咄逼人的话,由那样高洁的男子说出来,更为惊人,刘氏身子开始发抖。
“月儿你想怎么处置她?”徐尚远看向站在台阶上的凤月,她还是穿着一袭黑裙,如一朵黑色的玫瑰花,迎风飞舞。
“母亲不愿相信大哥怀里的是二姐才那样说的,就让母亲看看,大哥怀里的是不是二姐就好了。”凤月大方的说道,只是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好识大体的女子,周围的人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
这女人,时时刻刻不忘为自己捞好名声!
感觉到帝熙的目光,凤月对他眨眨眼,她本来就是这么高尚,哼。
“如月儿所愿。”徐尚远稍微站到旁边,跟着后面的丫鬟立即上来,帮凤莉梳头,擦脸,凤峰挡都挡不了。
“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刘氏顾不得徐尚远还在,抓着凤莉的手臂大声质问,她定要把害她之人碎尸万段。
定和凤月脱不了关系,刘氏在徐尚远看不到的方向狠狠的剜着凤月。要是目光能杀人的话,凤月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老爷,夫人,抓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管家带着人冲到混乱里来。
刘氏还未出声,徐尚远就说道:“带上来。”
刚刚凌辱了凤莉的几人被带了上来,这也是凤月安排的,她花了一大笔银子买他们的命,让他们的子女或者家人后顾无忧,而他们,风流之后就得上路。
如果反悔的话,他们,连带着他们的家人,都会不得好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不就是么?
她要所有人都看看,凤莉被这些人上了,哈哈哈哈。不知她以后还能不能见人,欧阳朗还会不会要她。
自己非常的期待呢,凤月眸底深处闪过暗黑的光芒。
这小女人,还真是挺有手段的,看着那些被管家抓过来的人,帝熙瞳孔里流淌着墨黑的色彩,让本就是黑色的眼眸愈加黑得异常,诡美得夺魂摄魄。
那些人衣衫不整,其中一人只穿着里衣,裤子的颜色和凤莉身上披的衣服颜色一样,周围的议论声更加的大了。
凤峰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巧合了,巧合得就像是有人精心安排的一样。
“世子爷,爹,母亲,莉儿受了惊吓,我们还是回屋内再说吧。”凤峰说道。
“月儿觉得呢?”徐尚远看向凤月,冷厉的面容在面对她时变得柔软,惹来周围人的羡慕和嫉妒。
看到凤月的面容时,那些嫉妒又化为了羡慕。人长得那么美,也难怪世子爷会喜欢上了。
“我是很想的,不过母亲向来看我不太顺眼,关起门来说的话,鲜少人知道,不如把事情摊在阳光下好了,这样谁都冤枉不了谁。”凤月神色哀怨又悲戚,语气有点胆怯。
同时她敢说这样的话,可见其光明磊落,也就只有小人才会常戚戚。
“四妹,莉儿受了惊吓,还是先回屋吧。”凤峰恳求。
他想什么,凤月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不行,她放过她们,谁来放过她呢?所有人都希望她爬进地狱,那她就得拉着她们陪葬。
“月儿已经说了,在这,你们几个,把事情经过说一说。”徐尚远不管其他人,直接命令底下的人。
“我,我们只是路过,什么都不知道。”那几个人按照影五吩咐的,开始就打死不承认,等到逼供的时候再说。
“不说是吗?我多得是办法让你们说。”徐尚远扇子打下去,灵力洒落,那些人疼得打滚。
“我,我说。”
“我也说。”
那些人纷纷求饶,徐尚远冷哼一声,收回扇子。
“快点说。”
“然,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了,我,我愿意负责,我不介意,我明天就找媒婆上门娶亲。”其中一个人大着胆子说道,语气真诚,要不是早就知道这是有心安排的,凤月都会信以为真。
高手在民间啊,这个个都是演戏高手嘛。
“我也愿意,我会好好对她的。”另外一个也诚挚的说道。
刘氏肺都快气炸了,这些都是什么鬼?居然妄想娶她的女儿,她的女儿不当世子妃都要当皇妃,他们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凤夫人听清楚了吗?众人作证,这件事和月儿没有半点关系。”徐尚远不想理凤府这点破事,所以不管那些人。
“是。”刘氏忍气吞声,她还没那个胆子和徐尚远杠上,自然是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洗清凤月的冤屈以后,徐尚远就撒手不管了。踱步到凤月的跟前,双目凝视着她,脸上荡着浅浅的笑意:“月儿。”
刻意放柔的声音,经过微风的输送,传到耳中,宛如呢喃,动听而扣人心扉。这样的男子,恐怕没有几个人不敬仰吧,恨不得把他当神般供奉起来。
帝熙早已走了,是被凤月撵走的,那尊大神在,容易惹事。她不是情窦初开的女孩,不需要别人为她争风吃醋,恰巧,他也不是血气方刚的男孩,知道现在不是和徐尚远闹翻的时候。
与其说他听话,不如说懂得斟酌时势。恰巧,又满足了她的小心思。
那个男人,精明得让人又爱又恨。
“徐世子。”凤月行礼,举止端庄优雅。
“月儿不用多礼,以后唤我名字即可。”徐尚远虚扶了她一把。
凤月不接,巧妙的转移话题:“不知世子爷今日来所谓何事?”
“鹜湖的荷花开了,特意来邀月儿赏荷,不知月儿可否赏脸?”徐尚远伸手,身子微微向前倾,做出个邀请的动作。
诗词歌赋她不懂,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女红不会,可以说她就是一十足十的女汉子,赏荷之类的文雅事,她怎会懂?
凤月很想拒绝,不过徐尚远肯定会非常不开心的,此人和帝熙有得一拼,心性都是不太正常的那种。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还是去吧。
“爷的邀请,月儿怎能拒绝?只是这身衣裳太过随便了,容我换一身吧。”什么样的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凤月还是懂得的。
虽然她喜爱黑色,但她不能哪个场合都穿黑色。这个世界又不是她说了算,每个人都会惯着她。
果然,听到她的话,徐尚远脸上的愉悦更多了点:“那我在外面等月儿好了。”
“有劳。”凤月离开。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看向凤杰等人,凤杰想插话,但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一向不会说话,只能暗地里不断的朝凤月递眼色,可她就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无视了。
凤杰无奈,只能对管家几人甩了颜色。
管家压着那些人,凤峰带着凤莉,凤杰带着刘氏,一帮人朝后门走去,前门这么多人,还嫌不够丢人吗?
凤月回到梨园,选了件淡紫色的衣裙,影二本来想帮她选件淡粉色的,凤月不喜欢,就换了件淡紫色的。
本来就比较白的皮肤,被淡淡的紫色衬得愈发的白,犹如破壳的鸡蛋,让人忍不住想掐一下。
“四小姐真漂亮。”影二忍不住夸奖,她是她见过的人里面最美的,世间应该没人及得上她。
凤月但笑不语,美,不见得是好事。
“四小姐要首饰么?”影二拿着墨黑的簪子问凤月,还是要别她最爱的簪子呢?
“换金步摇吧。”凤月看着首饰盒里的金步摇说道。
影二把簪子放下,把首饰盒里的金步摇拿了出来,松松挽起的发髻,用金步摇别住,前面的刘海别到耳后,用朵小花装饰,后面的全都披散下来,中间绑一根白色的丝带。
凤月手中挽着一条白色的帛,和头上的饰品相得益彰,暖色的打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冷寂,多了几分雍容华贵。
“影三,影四跟着我就好了,其她人留下帮我看着院子,我不在的时候谁都不要放进来,不听话的全都赶出去。”凤月站了起来。
“后院的那个呢?”影二问道,不会不管她了吧?
吃里扒外的东西,她最不需要了。
“是。”
安排好了以后,凤月抬步往外走去。当她再次出现时,狠狠的惊艳了徐尚远的眼,不可否认,凤月很美,还是很大气的美,一般女子所不能及的。
徐尚远自认为见过美女没有上万也有上千,可没有一人及得上凤月,难怪帝熙会动心。
“世子爷。”凤月像是没察觉到徐尚远眼里的惊艳一般,娉婷的停在了他跟前。
徐尚远和她并肩而立:“月儿这边。”
走了没两步,就看到不远处的马车,没有帝熙所乘的豪华,但也不失精致。看到两人,车夫赶紧把凳子拿了出来,凤月踩上凳子,徐尚远的手伸了过来,凤月无视,直接跳上了马车。有徐尚远在,影三,影四两人是不能坐马车的,只能跟着。
凤月还未在马车里坐定,徐尚远就上来了,本来宽敞的马车,在他上来以后,一下子变得狭隘起来。徐尚远似乎是没看到凤月脸上的尴尬,自顾自的坐到了她身旁。
凤月往旁边移一点,徐尚远就坐进来一点,凤月再往里一点,徐尚远再坐进来一点,到最后凤月根本没地方可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