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长枪一挑,寒光闪烁间面前的木偶倒地,不给它们重组的机会,凤月一掌劈下去,木头化为粉末。
帝熙长剑从中间劈下,木偶人分为两半,徐尚远扇子一挥,强劲的罡风生生把木偶粉碎。
三人像割稻草一样割着木头人,但是厮杀了很久,木偶不仅没减少,反而像是越来越多了。
凤月杀得眼红,长枪挑起十几个木偶,在空中旋转,木偶全数化为粉末,纷纷扬扬的落下,凤月身上落满了木屑,那些木偶不再靠近她。
凤月累得气喘吁吁的,徐尚远和帝熙还在厮杀,她来到两人身旁,抓起两人:“走。”
三人回到客栈里,全都累得脸发白,厮杀了两个时辰,不累才怪。
“你们说我们有没有把傀儡师给惊动了?”凤月喘着气问道。
“废话。”那些木偶都是傀儡师操纵的,它们一动他就知道了,不然后面的木偶怎会越来越多?
好了,这下把人家彻底的得罪了。
“去打探下,那人的底细。”帝熙对着暗中吩咐。
没有传来任何的响动,但是凤月知道,有人走了。
“吃早饭吧,吃完我们就走。”徐尚远沉声说道。
他们的目的是神器,先赶到目的地再说,其它事情先放一放。
凤月和帝熙赞同,这傀儡师要一段时间才能查探到底细,他们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等的。
用过早膳以后,三人就离开了,下一个城距离天都城比较远,要三天时间才能到,几人路过一个村庄,寄宿在其中一户人家家里。
那户人家只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家里的老人都过世了,还没孩子。两人见家里来客人了,把所有好吃的都拿了出来。
“可以了,我们吃不了这么多。”凤月见她还望桌上摆菜赶紧阻止。
“还有一个。”女主人见到过分俊朗的凤月和自己说话,脸色有点红。
好生俊俏的公子,真的是比女儿家都要好看。
“招蜂引蝶。”帝熙冷漠的说道。
凤月懒得理他,为徐尚远夹菜:“阿远,吃。”
徐尚远唇角旋起一抹华美的笑:“谢谢三弟。”
帝熙神色阴暗,没有一丝光亮的瞳孔似是装了所有的黑暗,厚重得阳光都穿不透。凤月和徐尚远熟视无睹,开开心心的吃着饭。
暗处的白束看得焦急,自家爷还真的是别扭,明明很喜欢凤四小姐,还想和她亲近,还死鸭子嘴硬。
他就不能温柔点吗?不能吗?
温柔?帝熙摸着下巴思考:“女人都喜欢那样?”
“是的。”白束点头,哪个女人不喜欢温柔体贴的情人?他要是温柔的对待凤四小姐,保证凤四小姐对他投怀送抱。
那他就温柔吧。
晚上,凤月在树下赏月时帝熙拿了两个野果过去:“月儿,吃水果了。”
那刻意放温柔的嗓音让凤月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你吃错药了?”
帝熙又有了蹂躏她的冲动,拼命的忍住才没有把她拖到怀里糟蹋一翻。
“关心关心月儿。”帝熙对凤月眨眨眼。
凤月身上的鸡皮疙瘩掉得更为厉害,她怀疑的看着帝熙手中的果子:“从哪采来的?不会是有毒的吧?”
还是让她试药?
“吃不吃?”帝熙怒吼。
居然敢怀疑他的一片真心,她也不想想,除了他之外,这世上还有谁会对她好?
“吃,自然是吃的。”凤月拿过,咬了一口。
徐尚远在不远处看着两人,眸光有点黯淡,凤月在乎的始终是帝熙。
深夜,万籁俱寂时,几道鬼影落在了帝熙和凤月的床头,谁都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它们举起手朝床上的人砍下去,凛冽的杀气让凤月从睡梦中醒过来,眼睛还未睁开,身子已经主动的往后滚。
对方的手劈中凤月刚才躺的地方,床四分五裂,凤月滚到了床底下,厚重的灰尘直往她鼻孔钻。
凤月顾不得扇,在对方下一招到来之前睁开眼眸,一眼就看到斜插着的长枪,常年打仗的缘故,她喜欢随身带着武器。
凤月握住长枪,稍微用力,把长枪抽了出来,运起灵力,打碎头顶的木板,飞身而出。
她定睛一看,居然是昨晚的木偶。凤月眉目冷凝,一掌打下去,木头人灰飞烟灭。
“救命啊。”隔壁传来微弱的呼救声,凤月赶过去,看到的就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倒在地上,女子不怕死的冲上去。
在木偶出手之前,凤月一枪刺过去,长枪准确的刺中木偶的心脏,凤月旋转长枪,木偶化为灰烬。
“没事吧。”凤月站在她面前。
“救我的相公。”女子抓着凤月的衣摆哀求。
“等等,我去找人。”凤月正要转身,帝熙从门外进来。
见他没事,凤月舒了口气:“阿熙,救他。”
帝熙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没救了。”
他的血已经被木偶吸光,回天乏力。
女子匍在男子身上嚎啕大哭,凤月神色哀伤,心里充满了内疚,想安慰她,一时间又找不到话。
“附近的都让我解决了。”徐尚远自外面走进来。
听到女子的哭声,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清冷的目光移到地上男子身上,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徐尚远眸色冷淡。
凤月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帝熙抓住她的手臂:“去哪?”
“自然是为她报仇了。”
她只是来借宿一晚,想不到居然会给别人带来灭顶的灾难,这让她的心怎么能安?她一定要帮她手刃仇人。
“你疯了吗?”帝熙俊美的面孔上浮现出欲吃人的阴郁来。
上次早就见识过那傀儡师的厉害了,她居然还要再去一趟,不是疯了是什么?
“是,我是疯了。”凤月拂开他的手,站在女子面前:“你要看着你的仇人死在你面前吗?”女子抬起头,呆愣的看着她,凤月美丽的凤眸里荡着幽幽的森气,阴森可怖,偏生又带着点蛊惑,引诱她伸出手。
凤月抱起女子,往来路飞去。
帝熙正要跟上去,徐尚远拦住他:“不是说去送死吗?”
“那我和她一起死。”帝熙避开他,往凤月追去。
徐尚远摇头苦笑,多傻,偏生他是第三傻。
“错了,这边。”帝熙来到凤月身边,抓住她的手臂,几个跳跃间飞出去很远。
凤月目光深深的看着他,她知道,她冲动了,可是她必须这么做,这恐怕是她能为对方做的唯一一件事。
有的东西,不是靠银子能摆平的,阴阳相隔,刹那之间,毫无防备,这巨大的打击,普通人怎么承受得住?
凤月心底漫过无边的疼痛,她抱紧怀里的女子,轻声安慰:“没事,我会保护你。”
两行清泪自女子的脸颊上流下来:“我和相公才成亲半个月,我……我们说过要白头偕老的。”
她是地主家的女儿,从小吃喝不愁,她相公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他爹是她家的长工,他长大了,也跟着他爹来到她家干活。
她和他因为风筝认识。
那天正值春暖花开,她在院子里放风筝,一不小心风筝勾到树上去了,正一筹莫展之际,他出现帮她把风筝拿了下来。
他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也布满了灰尘,唯独一双眼睛特别的有神,清澈,她一下子看呆了。
自那以后,她就常常遇到他,她以为他是故意的,后来才知道,他不仅要干一些杂活,还要负责花园的花花草草。
不知何时开始,她开始有意识的寻觅他的身影,他发现他干活很认真,把花花草草都照顾得很好。
后来她才知道,她不知不觉喜欢上他了,她爹自然是不同意的,她绝食抗争,终于如愿的嫁给他了。
哪里知道日子还没过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她好后悔,早知道的话就不要收留他们。
凤月默默的听着,她知道,这时候再多的安慰都无济于事,那种伤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
唯独经历过的人才会懂,有的伤痛注定要用血来治愈。
顺着气息,凤月看到了林中的人影,他站在木偶中间,黑色的衣袍随风张开,如一张黑色的大网,叫嚣着把一切活物吞噬。
凤月远远的把女子放下:“你在这边等我,等我杀到最后一个人。”
她会把她的仇人留下,好让她手刃。
女子不说话也不点头,只是安静的看着前方,刚才情绪太过激愤,一下子安静了,似是再也没了说话的能力。
黑衣男子的目光扫过凤月,最后停在了帝熙的身上。
看到对方那不经掩饰的目光,帝熙知道,对方是冲着他来的,恰巧凤月是他的弱点,他就对准凤月而已。
帝熙抬手,几十个黑衣人出现在身后,哼,他有假人,他有真人。
“杀。”帝熙下令。
对方是不可能投降的,他也没话可说,不如直接开打,拳头底下见真章!
凤月如只灵巧的蝴蝶,穿过层层木偶,来到傀儡师面前,对着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傀儡师对她笑得诡异,丝线自身上飞出,如蜘蛛网般把凤月缠绕住。
闪烁着红光的宝剑从天而降,把凤月身上的线给砍断,帝熙如天神般来到她的身旁。两掌抬起,朝傀儡师打过去。
傀儡师接下,五彩的灵力在半空中相撞,发出巨大的响声,如烟花盛开,璀璨夺目,光华落下,灼伤人。
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致命。
凤月无心欣赏,身子旋转,无声无息的来到傀儡师的身后,傀儡师身后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丝线飞出,再次缠上凤月。
凤月长枪砍下,意图劈开,却反被震得手腕发麻。
就这么一愣神间,银丝没入她的血肉三分,四五个木偶人不知从哪里窜出,团团把凤月围住。
在它们挥手砍下的时候,凤月身子旋转,险险的避开,长枪飞旋,木偶人化为粉末。
因为动作过大,缠在她身上的丝线深深的勒进她的血肉,凤月手握住银丝,凝聚起全身的灵力。
“铮”的一声,银丝断裂,凤月还未来得及喘口气,新一波的银丝再次缠绕上她。
她惊骇的抬眸,率先看到的是一把闪烁着红光的剑,帝熙虚浮在半空中,身边漂浮着无数的银丝,还有木偶人。
只是他灵力深厚,银丝和木偶人都奈他不得。
他的脸上,隐隐带了点焦急,因为他看到她被困住了。
“我没事。”凤月用口型跟他说。
帝熙一言不发,浑身光芒大涨,围在他身旁的木偶人悉数化为粉末,一个跳跃,他来到了凤月身旁。
长剑一砍,轻轻松松的把凤月身上的丝线砍掉。
凤月的衣衫上染了血迹,脸色也有点苍白,却很坚定的站着,脊梁挺得直直的,整个人如出鞘的宝剑,锋芒毕露。
刚得以活动,凤月再次提抢刺了过去,她不能停,不然她怕她支撑不住。
凤月身影晃动,如鬼魅般消失,再出现时,已经来到了傀儡师的身后,谁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傀儡师大吃一惊,反应极快的举起手中的丝线,只是他快,凤月更快,寒芒飞逝,长枪没入傀儡师的身体。
暗杀术,一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凤月不到逼不得已都不想用,她想活抓,可惜她做不到。
对方人太多,再不赶紧结束,车轮战都能轮死他们。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凤月踩着他的身子,长枪对准他的咽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傀儡师一言不发,只是对她笑得诡异。阴测测的笑容让凤月浑身觉得不舒服,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月儿,小心。”一旁传来帝熙的大喊声,凤月只觉得一股清风扑面而来,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徐尚远几乎和帝熙同时飞身而起,只见他扇子张开,手腕用力,乒乒乓乓声中有什么东西一直撞击着地面。
待一切都平静的时候,凤月终于看清,是刀剑,刀剑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木屑,不用想都知道是那些木偶人的。
原来傀儡师也用自己的血喂了木偶人,木偶人带了他的灵识,才会要杀了凤月为傀儡师报仇。
“你没事吧?”帝熙看着怀里的人,借助月色,他隐隐能看到她身上的血,却没发现伤口。
“没事。”凤月拨开他的手,来到女子面前。
保护女子的黑衣人看到她,全都自动的让开一条路。